“大手印!”
“砰~~”
阴阳司公只觉后脑剧痛,刹那间魂力涌动,神力紊乱,一口香火气从嘴里狂喷而出,阴阳扇和阴阳剑都飞了出去,他自己也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至此,胜负已分。
陈泽的魂魄回归丐身,来到阴阳司公面前一段距离站定,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以我眼下的修为道境,还无法施展‘元神出窍’那样的顶级法术,我是魂魄离体。你应该知道,魂魄只是元神的一部分而已。”
阴阳司公苦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本司倒是高看你了。”
陈泽冷笑道:“以你的修为,不至于伤得太重,所以坐地不起是什么意思?想引诱我近前,再突施杀招偷袭吗?还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徐长远他们回来?”
阴阳司公摇了摇头:“你比狐狸还多疑。”
陈泽揶揄道:“对付你们这样的恶神,不多几个心眼成吗?”
阴阳司公说:“本司没有那么卑鄙。虽然都是一流道境,但你的修为确实在本司之上,本司既然已经输了,就不想再打下去了。”
陈泽目光一寒,语气跟着变得冰冷:“你若不打,我可就要灭掉你了!”
“出手吧。”阴阳司公淡淡说道,语气并无波澜。
陈泽稍稍一怔,凝眸看去,但见阴阳司公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毫无惧意,也没有任何阴险狡猾的神色。
多年的相术造诣让他笃定,阴阳司公没有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既不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一心求死。
他不禁问道:“为什么?”
阴阳司公道:“不为什么”
陈泽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自己的躯壳,抱起来便要往外走去。
这下轮到阴阳司公发愣了。
“等等!”
眼看陈泽就要走出殿门,阴阳司公一跃而起,出声叫住了他。
一如陈泽所料,他果然伤得不重,完全还有一战之力。
“为什么?”阴阳司公询问道。
他不明白陈泽这个已经接连弑杀了三个神只的狠辣家伙为什么选择放过他。
“不为什么。”陈泽淡淡答道。
阴阳司公一愣,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
“陈泽,你刚才说错了,本司不是恶神!从来不是!”阴阳司公大声说道。
“看出来了,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陈泽站住了,回头递来一个深刻的眼神。
这一句话让阴阳司公有些动容。
他缓了缓,又说道:“其实,城隍庙里的神只并不都是你以为的那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陈泽冷冷说道:“有好的,但肯定不多。”
“算了,不说这些了。”阴阳司公叹息一声,改换话题:“你可知道,现如今浑县城内有许多百姓都把你奉为神明,甚至开始烧香拜你了?”
“知道,今早就已经收集了不少香火愿力,而且在来时路上,我也看到了很多离谱的事情。”
陈泽微微一笑,跟着又讥讽道:“这只能说,徐长远身为城隍爷,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差劲了,尸位素餐,贪婪残忍,民间积怨已久,苦他已深!不然,老百姓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抛弃他?”
阴阳司公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他本来也不是要讨论这些:“本司不知道你现如今藏身在什么地方,也不想知道。但是本司要提醒你,城隍爷很快就能找到你。”
陈泽脸色稍变,心想:“你威胁我?”但转念一想,他忽的明白过来,阴阳司公确实是好心。
浑县城里的百姓给自己烧香许愿,香火会聚拢到自己身边,连日游神都能被吸引到,徐长远自然也能发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到那个时候,自己暴露不说,还会连累温菲菲、纤纤母女俩。
只听阴阳司公继续说道:“城隍爷的修为已经入品,流境的你我与他相比,不啻于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判!真要是城隍爷出手,你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陈泽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我本来打算回去之后就设下结界,把香火的动向隐匿起来。”
阴阳司公冷笑道:“你还不懂么?品和流的差距根本不是术法所能弥补的!你的结界在城隍爷眼里,跟透明的没什么区别!他神目如电,一眼望穿!”
陈泽苦笑道:“那我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求老百姓,让他们不要给我烧香吧?”
阴阳司公理了理头发和官袍,有点傲娇的说道:“你也不用求那么多人,求一个阴神就行。”
陈泽眼前一亮:“你要帮我?”
阴阳司公有些小尴尬的“哼”了一声,道:“做个替身吧,一个牌位,一幅挂像,一尊雕塑……只要能代表你,无论什么,都可以作为你的替身,供你的信徒烧香拜望。有么?交给本司,帮你料理。”
“有!”陈泽喜道:“请司公留在此地,稍待片刻,陈某去去就回!”
他扛着躯壳跑了出去,温菲菲看见,又惊又喜:“夺回来了!”
老仆也吓了一跳,怎么小舅爷扛着陈先生?陈先生又怎么会在城隍庙里?他还弄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夫人,快把你买的那幅画像给我。”陈泽把躯壳塞进马车里,伸手便问温菲菲索要自己的挂像。
温菲菲一直揣着呢,连忙给他,他拔足又往庙里奔去。
“哎!”温菲菲喊道:“咱们还不快回家吗?”
“再等我一会儿!”陈泽头也不回的说道,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东家,这陈先生是怎么了,刚才瞧着一动不动的,小舅爷又在忙活什么呀,快进快出的?”憋了许久的老仆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这是陈先生的秘密,今天的事情对谁都不要说,明白吗?你是知道陈先生本领的。”温菲菲半是嘱咐半是威胁的说道。
“小人明白,对谁都不说!”老仆非常老实,也相当忠诚,当即满口答应。
温菲菲钻进马车车厢里,看向陈泽的躯壳,渐渐的,眼前都有些恍惚了,一会儿是光头丐身的模样,一会儿是车内这躯壳的模样。
原来的陈先生有点远,让人不敢太接近,光头的陈先生很亲切,但无论哪个,都很好。
想着想着,温菲菲忽然一个激灵:这其实就是一具尸体啊!大热的天气,放了好久,不会臭了吧?
还能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