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构造和前殿一样,也是石门石柱,石柱上是能够自行点燃的壁灯。众人推门而入,正好就能看到正中央那座祭坛,以及边沿坐着的钱世阳。
“咕噜噜!”随着石门被欧阳寻关闭,钱世阳这个一路上几乎不怎么说话的人,终于露出笑容,淡淡说道:“来了啊?”
“是啊,云道友伤势很重,只能尽快了。”王利接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回答,但钱世阳却点了点头:“开始吧!”
“咳咳咳!”云天舟装模作样地又咳出一口血:“怎么还扯上在下了?云某已经没什么本事帮助几位道友了。对于几位救了云某的事情,云某还是很感激的,但是真的不必为了在下而再费周章了。”
“那怎么能行呢,云道友,你才是此行的主角啊!”钱世阳大斧在手,语调却阴沉了许多:“你不是想知道无归山的秘密吗?我这就告诉你。”
“八十万年前,人族初步从妖族手下独立出来,并击败了妖族成为大地新的主宰。那时的人族,才是各种术法百花齐放的时代,根本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此地边有一处门派,号称同心派,称霸东岭州群山数十万年,相传开山祖师正是当初人皇羲皇对抗妖族的头号战将龙昊……直到雪山派崛起,彼时人族已经因为能否飞升仙界,而有了正邪之分,同心派被定义为邪派……数十万年无法飞升,自然是属于邪派,于是四十万年前,雪山派联合当时大陆上十三家顶尖门派,灭了同心派!”钱世阳说到此处,摇了摇头,啧啧不已。
“那这些与我要探查的,无归山有进无出有何关系?”云天舟说话都费劲,喘息着问道。
“当然是因为,这同心派的核心隐秘,同心祭坛了。”也许是觉得钱世阳太啰嗦,但又不敢直接提醒,欧阳寻只好接过话头,继续说道:“这同心祭坛,可以献祭低等修为的人,将修为转移到目标身上!”
“什么?!”低级修士们听明白了。
这他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什么二百灵石,屁都没有,还惦记起老子身上这点微末真元了!
那些散心境和束心境修士立刻就要逃走,却发现大门已经被欧阳寻下了封印,于是只得施展术法狂轰滥炸,试图打破丹心境的封印而逃出生天。
王利:“城主,事不宜迟,这姓云的快死掉了,赶紧献祭吧?”
“城主?!”云天舟惊愕问道。
“没错,在下就是无归城城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钱世阳这三个字没骗你哦。”钱世阳略有些得意地说道,言谈举止之间已经没有了一路上那种孤僻感,反而有些轻浮。
“哈哈哈,城主神机妙算,今日终于要迈入神心境了!”欧阳寻也是大拍马屁道。
“什么?”云天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无归城城主组织人进山,那不是会被万法门捉拿吗?”
“哼!那是因为之前的城主都很蠢,亲自发布诏令,自然会被万法门的人查到。而我只是‘恰好’出行,又‘恰好’被你们给招入队伍,全程我可没有教唆你们什么……而等到我成为神心境高手,万法门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钱世阳看到自己计谋得逞,也是不愿意妙计被埋没,于是不吐不快:“你,云野,应该是什么小宗门的太上长老吧,是不是连你们镇子都没出去过?这世间哪有四十万年不灭的灯?哪有四十万年的遗迹这么干净,里面不但没有魔怪,连修士的尸体都没有?!”
不待云天舟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是没有的了!这四十万年时间,不知道每年多少人偷偷地进山,偷偷地献祭别人,偷偷地提升自己!万法门?只要你到了神心境,万法门就不管你了!昨日,不是还有一名玄冰派长老,带着自己门派的弟子来这里进行所谓的探索吗?哈哈哈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玄冰派已经没了,但世上却已经多了一个玄冰真人!”
“你是说?”云天舟脸色一变:“这无归山有进无出的秘密,就是进来的人被献祭了,而夺取他人真元的人,已经进入神心境逍遥法外了?是了,是了,神心境就可以直接飞走了,不用惧怕雾气,自然也是老百姓看不到的了。”
“哼,还算你有点脑子!不过现在到你了。”钱世阳讲完这事情由来,终于图穷匕见,要拿云天舟开刀了:“虽然你很蠢,虽然你快死了,但你境界和修为还在,就可以为我所用!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人了吧?因为你们的修为加起来,正好够我突破的!”
“原来如此……”云天舟颤颤巍巍拔出破剑,破剑的外型又让三名丹心境敌人鄙夷了一遍。
“大家听我一言!”这时尹成行站到了云天舟身后,对那些对着石门使劲的修士们说道:“现在根本逃不出去!我等只有站在云前辈这边,与他们拼了!或可有一线生机!”
虽然云天舟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毕竟是丹心境修士,再加上六名束心境,虽然肯定是打不过,但是起码可以拖一阵子了。尹成行在心里默默祈祷:“师父你他妈倒是快点来啊,老子要撑不住了!”
“噗嗤!”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欧阳寻,王利和钱世阳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天舟,因为他转身一剑就捅在了尹成行的腰子上!随后剑上闪过一抹幽蓝色火焰,尹成行先是面露惊恐之色,随后便双目涣散,肉身还没死透,神魂已然消亡。却是云天舟调用了鬼王印的一丝力量,附在了破剑之上。这尹成行以一个束心境的实力去算计诸多丹心境,云天舟怕他有什么保命手段,干脆一步到位,灭了他的神魂。
“……大家看我做什么,这姓尹的跟他们一伙儿的,那四名昏迷的道友就是发现了端倪,想要离开,却被姓尹的拦住的!”云天舟不知道尹成行的黄雀计划如何实行,但不妨碍他先灭了黄雀,再给他泼一桶脏水,现在这个当口,谁还会深究啊,谁能救自己谁就是对的!于是低阶修士们还是坚定地站在了云天舟身后,准备为了自己小命而殊死一搏。
“嗯?”此时外面正是白天,某个在一处谷地打坐的高大修士,睁开了眼睛。他头戴铁箍,腰间两把戒刀,衣着邋遢,上面似乎还隐隐有些血污。浓厚的卧蚕眉下,是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方面阔口,颧骨高耸,面露凶相。此人修为高深,并未施展任何阵法,但周身十米之内迷雾不见,腾出一片空地。
这人有些不信邪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却发现已经四分五裂,顿时怒不可遏!
“何人杀我爱徒?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