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天真可爱,又是世子姐夫的外甥,苏小荷愿意进宫去,照顾和保护好他。
再说,皇宫之中戒备森严,加上贵妃娘娘又十分谨慎小心,苏小荷只要做好本分工作,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刚搬来侯府别院的时候,苏小荷也听到过下人嚼舌根,说姐姐区区一个外室,跟了世子享福,还带着自己的妹妹。
后来姐姐得宠,下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可苏小荷心里总归还是不舒服的。
等日后姐姐被接到侯府做妾,她再跟着,恐怕还会惹人闲话。
苏小荷不想看着姐姐为难, 也不想过那样寄人篱下的生活,如果可以,她想像姐姐说过的那样,自己养活自己,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想到这里,她眼里的光芒越发坚定:“阿姐,我是真心想要入宫,你就让我去试试吧。”
“小荷,你年纪还小,不知宫中的险恶……”苏月娇暗暗叹了口气,像妹妹这样天真善良的人,在宫斗剧中可能都活不过第一集。
“阿姐,你曾经告诉过我,女子不应该依附旁人,而应该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想靠着劳动和汗水养活自己,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妹妹的一番话让苏月娇感到惊讶,想不到自己说过的话,都被她牢牢记在了心里。在这样的时候说出来,让自己无法反驳。
听得出来,苏小荷说的是肺腑之言。
苏月娇原打算让苏小荷知书识字,再学些刺绣女红,等自己做回丞相千金之后,再帮她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一生。
现在想来,自己的想法倒是同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古板,不如妹妹的想法进步了。
苏月娇想了想,开口劝道:“小荷,靠自己生活也不一定非要进宫……”
“可我想入宫,想要体会宫中那种与平民百姓截然不同的生活。”苏小荷出声,打断了姐姐的话。
苏月娇扶着额,忽然生出一种老母亲面对叛逆儿女的无力感,不管她怎样说,似乎都无法改变小荷的想法。
她转过头,狠狠瞪了段逸辰一眼。
都是他,好端端的,非要说出宫的事,这才让妹妹生出这样危险的心思。
她眼神中透出的怨念实在太明显,段逸辰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立刻向着苏月娇那边说话:“小荷,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宫中规矩繁多,即使只是犯了一个小错,都要受到主子的惩罚。”
“惩罚能够让我长记性,让我将规矩学得更好!”
此时苏小荷心里只想着要独立,不要再给姐姐添麻烦,无论苏月娇和段逸辰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小荷,你再仔细考虑几日,如果到时候还是坚持要入宫,我便到贵妃娘娘那里帮你引荐,不过,能不能通过遴选,就要看你自己了。”
苏月娇说不过妹妹,生气得放下筷子。段逸辰沉吟片刻,决定给她几天时间考虑。
如果月娇真的不想让小荷入宫,也可以利用这几天好好想想,该如何说服她。
回到房里,苏月娇气呼呼地对段逸辰道:“都是你,非要在小荷面前说进宫的事。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如何能在深宫之中保全自己,又护住五皇子呢?”
段逸辰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苏月娇将入宫一事看的这样严重。
他看看情绪激动的苏月娇,轻声道:“我看小荷脾气温柔讨喜,又知根知底,觉得她在五皇子身边服侍,定能做的很好,便顺口一提,却没事先问过你是否愿意入宫。”
“不过,皇宫倒也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可怕。贵妃娘娘为人谨慎低调,对五皇子也加强了保护,若是小荷真的进了钟粹宫,安全方面也不会有问题。”
“那云湖的事怎么说?”
苏月娇也不知怎么了,今天怎么看段逸辰怎么觉得不顺眼,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平息怒火,语调也跟着提高了几分。
“那次是个意外。”段逸辰的目光沉了沉,似乎又想起那件可怕的事,“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再发生。”
苏月娇说不过他,转身便上了床榻。放下床帐,隔绝他的视线,然后,就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她的身子本来就不舒服,若是再跟自己赌气,怕是会更加难受。
段逸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想了想,还是过去撩开床帐,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别把自己闷坏了。”段逸辰的声线一向清冷,可这会说话的时候,却像是春风一般轻柔,“我答应你,若是你真的不想让小荷入宫,我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好好劝劝她。”
苏月娇摇摇头,觉得段逸辰只是在哄她。今日她费尽口舌,可小荷却半点都听不进去,还要怎么劝,才能让她打消这个想法?
不行!事情还没有下定论,她不能就这样放弃,无论想什么样的办法,她都要说服小荷改变主意。
那双桃花眼闪烁着潋滟的光华,苏月娇看着段逸辰,傲娇地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再给你一个机会。”
段逸辰心里软成一片,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他的额头与她贴在一起,轻轻勾起唇角:“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只要你别再生气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苏月娇吐气如兰道。
她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狡黠,桃花眼轻轻眯起,就像一只正在酝酿主意的小狐狸,坏坏的,还有点可爱。
“嗯。”对这样的她,段逸辰毫无招架之力。
“那你先说说,你今日与裴公子去那烟花之地,都做了什么?”
苏月娇原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根本不会在意。可不知怎么回事,当与段逸辰额头相贴的时候,它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将这份在意藏进了心里。
苏月娇心想,与其一直堵在心里,与段逸辰会生出隔阂,倒不如直接问个明白。
段逸辰向后一退,与她拉开距离,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方才在说什么?什么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