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苏媞都不曾出府,温知珩那毛贼也没有再夜闯明月院,苏媞闷得有些发霉。
看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好看,苏媞就让清洛和流霞在花园的荷亭里摆上些许吃食。
苏媞来到时,荷亭内熏香环绕,味道与明月院惯用的驱蚊香料截然不同。
此香越闻,苏媞的笑意便越浓。
“清洛,今日是谁点的香?”
清洛摇头,
“回郡主,流霞说香是孟公子带来的,说是祖传驱蚊香,奴婢闻着味道清爽,问过府医后,便点了,郡主若是闻不惯,奴婢这就换香。”
苏媞摆手,看向桌上的香炉,神色自若,
“不用换,味道好闻是好闻,就是有些味大了,你将香炉移到亭角处便可。”
“好的。”
清洛将香炉移走,便自觉地退到十步外的苏媞的侧后方候着。
苏媞捏着一块点心,小尝一口。
抬眸望向远处走动的侍卫们。
一道笛声突兀响起,苏媞扬唇,望向荷池的另一边。
柔和的月光之下,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手持竹笛。
笛声悠扬,让人听着,心情愉悦,忘记世间烦忧。
曲终——
苏媞示意清洛将人喊来。
“草民见过郡主。”
男子朝苏媞拱手作揖,出声道。
“本郡主竟不知孟公子有如此特长。”
苏媞将“特长”两字咬音有些重。
她记得这人被带进府的那日说过,不通音律,舞更是不懂,所以才会被留在将军府两日。
苏媞没有发话,孟清河拱手的动作不动,脸上真诚,
“特长算不上,只是草民的母亲常常在草民身边吹奏此曲,草民就依葫芦画瓢,学了些皮毛,望郡主莫怪。”
“原来如此,本郡主喊你此番过来,是想告知你,本郡主不喜笛音,孟公子就不要在我府中吹奏了。”
此话一出,孟清河的脸色“唰”的一白,双膝弯曲跪下,
“是,草民知错。”
苏媞望着他,没有说话。
“草民此举是想引起郡主的注意,想问郡主,为何不去槐阁一叙?”
孟清河紧紧地抿着唇,似是不解。
答应留下他,却又一直不见不召,晾在一边,到底是何意?
苏媞放下糕点,眉眼虽然含着笑意,但笑却不达眼底,甚至隐隐透着冷意。
“本郡主做事,还要向你解释?”
孟清河在原世界里的身份可不简单——皇城的兵马都指挥使。
一个在国家大义面前,贪生怕死,不顾皇城百姓死活,绘出皇城兵马布防图,向西凌国投诚的人。
孟清河后背冷汗直流,
“草民并无此意!郡主切勿动怒!”
苏媞起身冷哼,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给他,
“回槐阁去,无本郡之令,不可外出。本郡主记得,并未给过你在将军府中随意走动的权利。”
“郡主恕罪!草民这就回槐阁!”
孟清河连滚带爬地离开荷池,回想起今夜之事,觉得他还是太过冒进了。
在花园待了半个时辰,回到月华院,苏媞就将丫鬟喊下去休息,自己进了偏殿的小书房里。
眉头轻拧,苏媞对留下孟清河的决定微微苦恼。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想着不让他出现在太子面前,那太子就不会向皇帝引荐他,他也就成为不了兵马都指挥使。
那就可以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现在,苏媞觉得留他在自己眼前溜达,又烦他,又觉他碍眼的很。
这人一见她,就摆出一副爱她爱得日思夜想的模样,让苏媞甚是倒胃口。
还胆大到给她用迷香!
切!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论下药,他还差得远!
身体升起一丝热意,苏媞起身走到铜镜前,满意地看着镜中姑娘微红的脸和颈部。
樱唇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喃喃自语:
“这下还不迷死你!”
***
苏媞眼神?离,脚步虚浮地走到摄政王府,嘴里念念有词。
“怎地今日将军府上的奴才还将大门给关上了?”
“开门!开门!你们敢将主子关在府外,看本郡主不扒了你们的皮!”
苏媞喊了几声,门缓缓打开,千山出声问道,
“姑娘,你可是找错地方了?”
他刚才没听错的话,她说她是这府上的主子。
沧浪路过,听到声音有些眼熟,这才走了过来,定眼一看,诧异出声,
“月华郡主?!”
四字一出,刚以为自己幻听的温知珩这才确定,门外就是那个可恶的苏媞。
飞身掠过沧浪和千山之间,站在苏媞的面前。
见她的神色不对,温知珩眉心拧起。
迅速地脱下外衫,自然地盖到她的头上,将她全身上下都掩在青衫之下。
随即将人横抱而起,转身便往内院而去。
千山傻眼,怔愣地道,
“刚刚是主子抱着个姑娘往里跑吗?”
沧浪白了一他眼,关上门,沉默离去。
心中暗想: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温知珩满眼都是眼前女子的异样,根本没去看两位属下一眼。
苏媞胡乱地拉扯着头上的布,声音不满地道
“这是什么啊,本郡主什么都看不到了~”
拖长的尾音上挑,像似在撒娇。
温知珩将人放到床上,将外衫拿掉。
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神情不悦,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现在的她,将他认错成了哪位公子?
是府上那个孟清河,还是另有其人?
苏媞一双妩媚的眼睛,迷?地看着他,答非所问,
“呀!公子,你又来看我了,舍不得本郡主就说嘛!”
温知珩叹息一声,紧抿着唇,细细把脉。
不久后,收回手,眸中似是酝酿着暴风雨,声音带着怒气。
“来人,备水!”
……
苏媞原本就觉得热,整个人被他放进浴桶的热水后,更热了。
本来苏媞有五分是装的,现在药力发作之下,神思迷糊,肤色渐粉。
一只手不自觉地拉扯着衣襟,另一只手倔强地抓着温知珩的手腕不放,?声低?,
“水太热了,不能换冷水吗?”
温知珩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很是难熬,就算不看,他听到都感觉到血气往一处聚拢。
但他又不想让别的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为了让她不再拉扯衣物,他只得俯身,将她作乱的手抓住。
垂眸时,温知珩瞳孔紧缩,气息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