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彬和清妍一起回到安家,安百康和宁锦瑟正在厨房做菜。
宁锦瑟从厨房出来,看清妍脸色不好,张嘴就骂儿子:“不是出去逛街吗?怎么又惹清妍生气了?”
宁锦瑟牵着清妍的手:“清妍,别理他,叔叔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茶油鸭。”
宁锦瑟很嘉欢清妍:城市独生女儿,难免娇养,有些小脾气,属正常现象,和自家女儿安悦比起来,清妍乖巧听话得多。
省城里的姑娘,对彩礼没要求,房本不加名也没关系,家里还给她陪嫁了一套房,现在收租,一个月有几千块租金,至少小两口结婚后,经济有了保证,没有生存的压力。
宁锦瑟看得出清妍是真的爱她儿子安彬。
所以只要清妍生气,宁锦瑟便会帮着清妍,假模假样的骂儿子安彬。
清妍挤出一个笑:“谢谢阿姨。”
吃饭的时候,宁锦瑟装好了饭,用胳膊肘撞了撞安彬,让他给清妍端饭。
这次安彬没有理他妈。
宁锦瑟白了安彬一眼,帮清妍把饭端了过去,清妍双手接过了来:“谢谢阿姨。”
吃饭时候,清妍实在忍不住了,问了一句:“姨,您认识罗丹不?今天我和安彬出去买衣服,碰到一个叫罗丹的女孩,安彬一直夸她好看。”
安悦接口:“你说谁?罗丹?她那叫好看?是你没眼光还是我哥没眼光?罗丹,土包子一个,圆圆胖胖的像个球,学人家樱桃小丸子,剪个锅盖头,成天阴着个脸,穿着百年不变的洗得褪色变形的校服。你说她好看?”
宁锦瑟停了筷子,横了安悦一眼:“安悦,你这张嘴,怎么不留点口德呢?罗丹虽然不及你,人家现在也还不错的。”
安悦并没有收声,不停地说道:“她那个家,啧啧啧,真无法形容。在那住了两年,是我一生的噩梦,我简直是受得够够的了,家里脏得无法形客,上楼梯就能闻到她家里传出的味道,每次都想吐,每次路过,都想快点跑。她那奶奶,嘴里骂骂咧咧,脏字不断,从来就没有停过。她弟弟和妹妹,两个烦人精,成天吵和闹,楼顶都差点被他们掀了去。他爸妈身上,常年一股子洗不去的汗臭味。看着姓罗的一家人,我都要绕着走。”
这次宁锦瑟并没有拦安悦。
安彬皱着眉,回了一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安悦对着安彬笑:“哥,不是你说的吗?罗家三个孩子,一个古怪两个闹,像阎王爷边上的小鬼,阴魂不散,烦得死人,见了就让人觉得晦气。”
宁锦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们两个,这张嘴,真是损人。”
安百康没有在罗家楼上住过,转头问了一下宁锦瑟:“有这么夸张吗?”
宁锦瑟嗯了一声:“差不多。”
听安家所有人都不喜欢罗丹家人,清妍的脸上终于好看许多。
安悦极讨厌罗丹,她和熊炜在三楼阁楼亲热被罗丹发现的时候,她的脸正对着罗丹,看到了罗丹眼里的惊诧和伤心。
女孩子是极敏感的,就那一眼,安悦就知道罗丹喜欢熊炜。
没过多久,宁锦瑟就知道了安悦和熊炜的事。
安悦一直怀疑是罗丹嫉妒自己,向她妈告的密。
安悦对罗丹,不仅讨厌,还有恨。
宁锦瑟也不喜欢罗丹。
这个世上,儿子安彬对罗丹的心事,宁锦瑟是知道的。
在那本高考志愿报考指南里,宁锦瑟发现了安彬写给罗丹的纸条,那时,安彬已经考取大学,她正在为安悦的事发愁。
见到那纸条时,宁锦瑟是想发火的,后来想想,罗丹还那么小,刚上高一,这事还长远着呢,她有的是办法将罗丹和儿子拆散。
罗丹从来不在宁锦瑟选儿媳妇的标准之中。
安家爷爷是县城建局的领导,安百康大学读的建筑,那个时候可以接班,安爷爷退了下来,安百康进了城建局。
宁锦瑟父母是农机局的,宁安二人结婚可是门当户对。
安百康有才,也有些傲气,新的领导上台,看安百康不顺眼,处处针对他。
还好这些年安百康没有闲着,在城建局上班的时,听从同学的劝告,考到了监理工程师的证,不愿受那夹板气,一怒之下辞了工作,南下广东,在同学的介绍下,到建筑公司打工。
经过这么年多奋斗,安家广东有房,县城有楼,也算小康。
罗家那种家庭,罗家的女孩,怎么配得上她家的安彬?
那个时候,宁锦瑟既要搬家,又要担心安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那封信落到罗丹手上,从此隔断安彬和罗丹之间的联系。
除了那年安彬的爷爷生病,安悦吵得让人不得安生,闹着回老家看爷爷奶奶,安百康没有办法,一家人过年的时候回了县城一趟,也只有几天。
其他时候宁锦瑟防儿女像防贼一样,从不许他们独自回老家县城。
安彬放假,想回县城看看,都被宁锦瑟以安百康身体不适为由叫回广东,她宁可将公公婆婆接到广东过年,好吃好喝侍候,自己辛苦,也不许儿女回去。
等到安彬将清妍带回,宁锦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今天突然听到清妍说起罗丹,看到儿子的表情,宁锦瑟一眼便知道安彬心里仍然有罗丹。
宁锦瑟很恼火,安悦如果平常这样损人,宁锦瑟肯定会骂她,今天,她就是想借着安悦之口将她对罗家人的感觉说出来,好让儿子安彬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