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眉头当即皱了起来,神色中满是不悦。他转过头,对着林国栋一本正经地说教道:“林大队长,村委会可是干部们商谈要事的重要场所,怎么能随便让外人在这里呢?”
林国栋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黄主任指的是谁。他赶忙解释道:“哦,黄主任,您可能误会了。这位是龙丽帆同志是一个下乡知青,目前担任我们东湾大队的妇女主任,按理来说,她也是咱们村干部的一员呢。”
黄石听后,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你们可真行,竟然让一个小知青来当东湾大队的妇女主任。这像什么话!哎,算了还是说说接下来的安排吧。”
龙丽帆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她瞪大了眼睛,刚想反驳几句,却见那黄主任又缓缓抬起了右手,用搪瓷盖子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那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增添了几分庄重。
黄主任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林大队长啊,按理说,我们一到就应该立即着手抓社员们的思想工作。但你也瞧见了,我们今天是一路步行而来,着实疲惫不堪。这样的状态,恐怕不利于工作的顺利开展。所以啊,我看今日我们就在东湾大队暂且休息一夜,养精蓄锐,明日再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工作中去。你看如何?”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大队长,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行,那你们今天晚上就在大队部这边休息一晚。”林国栋尽管心里很不赞同黄主任刚才对龙丽帆的轻视,但对方是市里下来的领导,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把难听的话往肚子里咽。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晚饭。”说完,他便准备安排人去准备。
说话间,林国栋带着其他几个村干部退出了房间。龙丽帆也紧跟其后,她心里虽然憋着气,但知道现在不是与黄主任正面冲突的时候。她还打算着看能不能从黄石口中听到那对老夫妻的信息。
“咦,大队长,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鸡场吗?”龙丽帆正准备去鸡场查看一下鸡群的情况,却见林国栋与她同路,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林国栋闻言,停下了脚步,苦笑了一声:“是啊,这不是上面来人了吗?我得去鸡场逮两只公鸡杀了,再给他们弄点新鲜的鸡蛋。唉,每次领导来,我们都得好好准备一番,好酒好菜的招待着,真是让人头疼啊!”
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内心深处对于这种迎来送往的应酬感到十分不舍和无奈。
龙丽帆听了却是眉头微皱,鸡场的鸡可是大队长林国栋的心头宝,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可现在,为了招待上面来的那些人,竟然要杀掉两只公鸡,还得准备鸡蛋。看着大队长一脸不舍的样子,龙丽帆心里五味杂陈。想起刚才黄主任那傲慢的态度,她真心觉得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大队长,我觉得真没必要这么铺张浪费。”龙丽帆看着林国栋,认真地说道,“我们村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过年都没舍得杀鸡吃。现在为了招待他们,就要杀掉公鸡,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还容易搞出虚假作风。”
林国栋听了,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那今天的晚饭怎么办?总不能太寒酸了吧?”
龙丽帆笑了笑,说道:“这好办。我们就按平时村民们吃的来准备,简单实惠。上面来的领导也是人,他们也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林国栋一听,心里还是有些心虚:“这……这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他们是上面下来的领导。”
“大队长,你放心吧。”龙丽帆开启忽悠模式,“我们村的条件本来就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让村民们知道你为了招待领导而杀鸡,反而可能会破坏领导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我们就按平时那样准备,真诚待客,才是最好的方式。”
林国栋听了龙丽帆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他点了点头,决定就按照龙丽帆说的办。于是,林国栋调转方向,决定另行安排。
傍晚时分,黄主任他们四人被安排在大队部开始吃饭,而作为大队长的林国栋进行作陪。黄主任看着桌上摆放的玉米粥、烙得金黄的面饼子和一个简单的炒素菜,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其他几位陪同的人员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对这样的接待标准感到不满。
而林国栋,下午被龙丽帆“忽悠”成功的大队长,却一脸笑意地从旁边拿出散装的白酒,给几位领导满上。他嘴里笑着说道:“黄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东湾大队穷,就只能用这个粗茶淡饭为你们接风洗尘了,还望你不要嫌弃啊。”
马支书瞧见黄主任的脸色不对,赶紧打着圆场:“林大队长,这不对吧?我不是听说你们村去年建了养鸡场吗?是不是还有好菜没端上来,想给黄主任一个惊喜啊?”他心中暗自嘀咕,林国栋平时可不是这么抠门的人啊,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不是打他们红星公社的脸吗?
林国栋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说道:“哦,你说那鸡场啊!是,我们去年是建了一个,可规模太小了。现在村里就指望着那些鸡下蛋换点钱呢。我本来是想杀鸡为黄主任接风的,可一想到社员们辛苦一年也没吃上鸡肉,这要是黄主任一来就杀鸡,那不就成了破坏黄主任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形象了吗?所以我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黄主任:“???”
我去tm的破坏我们在人民群众的形象,不想接待就明说。但现在林国栋这样说,他就是想反驳也不行了。只得苦着脸硬着头皮说道:
“林大队长说得不错,社员们都还过得如此辛苦,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又岂能大鱼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