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被刺激得立时蓄起了泪花,下意识收腿要躲开他的触碰:“疼!”
裴惊白年少学武时经常受伤,一按便知道她伤到了什么程度。
他紧抿着唇没说什么,主动放开了人出去拿过卫二手里的小药箱又进来。
青稚抱着脚疑惑道:“您要做什么?”
“换药。”
“奴婢已经上药了。”她可不想再被揉搓一次,疼得很。
但对方显然没有要听她的意见,重新撩袍坐下后头也不抬开了木箱,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大药罐子打开:“外面的药见效太慢。”
“只是把药膏敷上,尽量不弄疼你。”像是知道她怕疼,特意说了一句。
而青稚也因为这句话才肯松开抱着膝盖的手,半信半疑地把白白胖胖的脚踝递给他。
裴惊白把她的脚心按在他大腿上踩着,挖出一大块黑乎乎的药膏抹在手心使了内劲催热后,再用指腹挑抹到她红肿的伤处,动作放得极轻。
青稚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她皱着的小脸慢慢放松,甚至觉得那清凉的药膏让她的胀痛感都舒缓了一些。
只是那冷白修长的大手掌握着她的脚时,青稚闲置的脑瓜子又开始乱转起来,不合时宜地联想起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她挣扎着要逃开,眼前的男人就像现在这样无数次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回他身下和他紧密相贴、交融......
脸颊不禁被那些记忆烫得发红,她慌乱地拿过手边的枕头把自己埋在里面不敢再看他。
好在裴惊白正专注着给她上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倒是看见她珍珠般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裴惊白以为她疼了,平时表情都吝啬动弹的人此时眉头紧皱,仿佛自己也受了伤。
声音都压得清缓了许多,还有一点对方察觉不到的疼惜:“忍着些,很快就好了。”
青稚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说话。
他果真说话算话,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她的脚重新包扎好了,之后连同她擦伤的双手都换上了药。
“谢谢世子。”
青稚以为这就算完了,正准备目送他出去呢,结果对方在临走前突然来了一句:“今晚去我的寝屋。”
她一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世子,奴婢受伤了!”
裴惊白就算可怜她受了伤,此时也被噎得忍不住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
“本世子在你眼里就这么禽兽?”
青稚委屈地瘪嘴,心想可不是就是么。
去他屋里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自从得到想要的之后,她就在裴惊白身上懈怠了很多,实际上是对那事生了怵。
第一回她自己有药物加持没感觉到什么,更多是心理上的羞耻和自我唾弃,当时他也没折腾很久自己就没受太多苦,但第二次实在是被整得身心都有阴影了。
更何况她如今四肢废了仨,要是再入那狼窝,简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裴惊白单看她表情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由懊恼得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看来那晚真是把人吓坏了,也难怪这几日都没敢再来找他。
这样可不行。
小姑娘疏远他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又肯接近他呢。
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你如今伤成这样怎么沐浴。”
青稚一愣,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
但即便如此她也羞于男人给她洗澡,她结结巴巴地想拒绝:“奴婢、可以让豆蔻帮忙......”
“那还没你耳朵高的小丫头能扶得住你?”裴惊白不以为然。
别的事她多缠磨他两遍说不定他就真的心软了,但事关她的身体他却不能让步,更是直接下了命令。
“今晚亥时前到我屋里。”
青稚还想再抗争几句,可下一瞬裴惊白洗干净的手就落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罕见地温声哄她:“听话。”
话音柔和得像微风拂过,却足以掀起她的波澜。
青稚仰头看着那张完全收起冷意的脸,不自觉地将他和多年前那个永远都宠溺地看着她的小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错乱的记忆令她忍不住软了态度:“好。”
裴惊白见她这样乖,心痒痒地又摩挲了一下她的头发,夸了一句:“好姑娘。”
青稚仅仅因为这几个字,就轻易地陷入了回忆的潮水中。
小时候她无论是多学会了几个字还是仅仅多吃了一口饭,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也会得到大人的夸奖。
好姑娘,乖孩子,小乖乖......
这些好话她变着法地听。
但是只有小白哥哥不经常这么做,只有她真的进步了,或者伤心了,他才会夸她哄她。
也是正因为他夸得少,她反而最期待得到这个哥哥的夸奖。
不曾想经年过去,本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却早就成为了本能,只需他轻轻一提,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意识走了。
【叮!裴惊白给宿主上药,恭喜宿主获得20积分。】
【裴惊白抚摸了宿主的头并夸奖,恭喜宿主获得16积分。】
被系统音唤回神时,那人早已离开了。
她无奈地躺倒在床上,捂着许久没眨已经有些干涩的眼睛,心下叹气。
明明已经做好准备要把他们的现在和过去做切割,却偏偏又......
这男人真讨厌。
罢了,与其被这些情绪搅扰,还不如先看看倒是谁要对付她。
在车夫掉下马车之后,青稚就让系统暗中监视那个车夫的行踪,正好就没有错过他被卫一拷问的经过,得知了要害她的人是崔芙。
她对这个结果没有感到多意外,毕竟崔芙那个人从小就不把奴仆当人看,想要打杀一个下人实在是太正常了,只是稍微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她居然敢把手伸到宁远侯府。
看来她那堂姐真的是痴爱成狂了,她不会以为这点拙劣的手段侯府不会查不出来吧。
或者真仗着自己是太子嫡女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那她可就对付错人了。
青稚对系统默念:“帮我把崔芙这些年暗害所有贵女的事散播出去,把证据都列清楚了,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平安郡主究竟有着一张怎样的恶毒嘴脸。”
她现在找不到时机报复,但崔芙也别想安生,先承受一下被反噬的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