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对些变数产生过怀疑,也私下派人调查过,但都没有从他们的行迹中发现有跟自己类似的情况,最后也只能将其解释为自己的重生也会无意改变一些人的命数,但大部分的轨迹还是不变的。
所以她只要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让今生这些无知的人为她所用,那么她就可以一改前世的悲惨命运,让赵家成为京城最显赫的世家,加上自己身上流着的皇室血脉,倒时她就会跟眼前这个老不死一样,就连皇帝都得敬她三分。
等着吧,待她先嫁入侯府了再慢慢找机会整死这个老太婆,还有青稚,只要裴惊白死了,一个通房还不是任由她折磨?
她誓要把这到处勾人的狐媚剥光了扔到最肮脏的乞丐堆里去,让她那身贱皮子受尽满京城低贱之人的凌辱,她就不信那时裴凌还会对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念念不忘。
也不知道裴惊白以后如果在地下看到自己睡过的女人在他死后被无数贱民享用过,会不会恼羞成怒将人丢到油锅里去?
一想到这些最后通通都会在那贱人身上使一遍,赵云容的眼里就克制不住地闪过阴狠和快意,感觉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都少了几分。
赵云容所有的想法再如何狠毒也只能暂时憋在心里,但是有的人在绝望过后又彻底陷入了疯狂,已经忍不住要立刻毁了青稚。
“玄隐表哥!”
崔芙好不容易打听到裴惊白在何处就等不及跑去找他,拉着他哭得梨花带雨:“表哥你救救我吧,我不要去和亲!”
裴惊白眼底一冷,忍耐着想把那双手折断的念头将自己的手迅速抽了出来,脚步漠然退开。
“和亲事宜非我一人能做主,恐怕无法帮到郡主,郡主还是去求太子更合适。”
望着眼前无动于衷的冷脸,崔芙急迫的心陡然一凉。
她慌张地摇头,眼中带着愤恨:“不会的!父王不会救我的,就是他起了意让我去和亲的,求他根本没用!”
自从那日无名突然在大街上把她曾经做过的事宣扬开来,皇祖父为了安抚朝臣,给受害的女眷一个交代,就罚她去皇寺跪地抄经忏悔,日日清粥素菜,直到春猎之前才得了恩准回来。
她仅仅是离开了一个月,可回来之后发现天都变了。
一开始她以为朝堂上乱糟糟的事与自己无关,母妃整日对着她抹泪,她也只觉得是因为母亲没有能成功为她求情而愧疚,直到她无意听到父王和幕僚私下讨论要将她送去和亲以挽回圣心,她才明白这一切所原为何。
崔芙不是没有闹过,但是父王不仅没有动摇,甚至斥责她得罪了这么多朝臣已经名声尽毁,失去了联姻的作用,如今也只剩和亲这点价值了。
她也去求过皇祖母,可到头来也只得到一个将来会想办法把她要回来的空口承诺,可这本朝以来又有哪个和亲的皇室是能回来的,就算能回来那她受的苦又怎么算呢?
不行,她绝不能去和亲!
既然父王不愿意收回成命,那她就去找别人。
崔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惊白,在她眼里他无所不能,所以她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可惜尽管佳人哭花了脸,裴惊白的表情也跟他的轮廓一样锋利冰冷,漆黑的瞳孔没有半分波动,就连视线都没有落到对方身上,只从袖中拿出他的帕子反复擦着刚刚被触碰过的那只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只是他越平静,崔芙越偏执:“表哥一定可以帮我的,皇祖父这么器重你,只要你说服了他,父王也一定不会忤逆皇祖父的决定的。”
她见对方还是不屑看她一眼,最后竟是不甘地上前将人一把抱住,苦苦哀求:“表哥帮帮我吧,平安从来没有求过你一次,你就看在我心悦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不顾廉耻孤注一掷地跟她剖白自己的心意,希望他哪怕能为她动容一丝半毫。
可裴惊白非但没有任何感动之色,眼里甚至明显露出了厌恶,只是此时崔芙正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没有看见。
“恕我无能为力,还请郡主另寻他人吧!”裴惊白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人,抬脚便走。
“玄隐表哥!裴惊白!”
崔芙狼狈跌坐在地,对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崩溃大喊:“为什么你永远都对我这么无情,从来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到底差在哪里!”
最终那道身影也跟过去许多年一样,从不会为她停留。
等到再也看不到裴惊白,她的一颗心也终于坠入了谷底,所有的希望也彻底泯灭,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看到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崔芙涣散的眼神才重新凝聚,可嘴角却又诡异地勾起,配上那副被泪水冲刷出来的那张恐怖妆容,让人不寒而栗。
“既是天上的皎皎明月,那表哥可要一直孤单下去啊,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你心里也不该装下任何人,就像你当年独独喜爱的崔枳被兵乱的大火烧死,如今的青稚我也帮你除掉吧......呵呵呵......”
崔芙看到的,正是刚从崔氏那里出来的青稚。
崔氏知道建平这一趟过来只是想为自己的外孙女牵线说和,而她也知道这件事闹得太过也不好,便干脆借着这个时机让赵云容给青稚低了头也勉强罢休了。
而青稚在赵云容他们走了之后也好一通感谢了崔氏,又送了她一个系统出品的安神养身香囊作为回报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还抽空看了一眼那份赔礼,发现赵云容确实是煞费苦心了。
一支精美的金玉凤簪,但偏偏只有正妻才有资格戴。
她冷笑着盖上了盒子,正要继续往前走时,不防被人撞上了。
“姑娘小心。”
青稚的肩膀被人稳稳的扣住,可那只手却在扶住她的同时还不安分地揉捏了一下。
她下意识挣脱了那双手,在低头看见其象征着主人身份的玉佩时,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面前那张确实与景王有几分相像的面孔,眼神一沉。
但又很快收敛起目光屈膝告罪:“贵人恕罪。”
尽管明知是对方自己凑上来的,但也只有她认罪的份。
男子遗憾地收回了手,将手指还放在鼻尖撵着吸了口气,似乎还在回味方才摸到的玉香软骨,脸上也不禁露出沉醉的笑容。
“敢问是哪家的姑娘,竟长得如此窈窕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