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是谁？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是那个神秘的来电者吗？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陆队，对面楼的住户说，他们晚上一直在家看电视，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小张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汇报。
「妈的！」我烦躁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线索到这里又断了，赵雪的死，神秘的电话，还有那张照片，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乱麻，让我毫无头绪。
「陆队，你别太担心了，我们会查清楚的。」小张安慰道，但他眼神中的躲闪，让我明白，他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需要冷静，需要理清思路。
我走到路灯下，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丽住的是老式居民楼，没有监控，也没有保安，想要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简直易如反掌。
我的目光扫过楼道口那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突然，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小块黑色的布料，上面沾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我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这块布料。布料的材质很特殊，像是某种高档的西装面料，而那些白色的粉末，我用手捻了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这竟然是……骨灰！
为什么这里会有骨灰？难道和赵雪的死有关？
我立刻叫来现场的痕迹勘察员，让他把这块布料带回去化验。
「陆队，这布料上的粉末，确实是骨灰。」第二天一早，痕迹科的同事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而且，经过比对dNA，我们发现，这骨灰……是五年前那起悬案死者，李海的！」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咖啡杯滑落，滚烫的咖啡洒了一身，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我刚从警校毕业，跟着师父老李一起调查一起毒品走私案。案子的线索错综复杂，我们费尽周折才找到幕后黑手，也就是李海。
但在抓捕李海的过程中，老李为了掩护我，身中数枪，最终牺牲。而李海，也因为拒捕，被我当场击毙。
我永远忘不了老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也忘不了他临终前对我说的话：「小远，一定要抓住李海，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最终完成了老李的遗愿，将李海击毙，但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李海背后的人是谁？是谁指使他进行毒品走私的？
如今，李海的骨灰竟然出现在了赵雪的死亡现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陆队，还有一件事……」痕迹科的同事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我们在李海的骨灰中，检测出了一种特殊的化学成分，这种成分和……」
「喝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和五年前，你师父体内检测出的毒素，一模一样……」
「等一下，」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李海的骨灰被人偷了？」
「是的，对比我们存档的监控录像，我们发现，昨晚有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口罩的人，在没有登记身份的情况下，进入了火葬场的骨灰堂……」老李的语气也透着一股不可思议，「而那个时间段，火葬场的保安因为食物中毒，去了医院……」
「太荒谬了！」我皱眉道，「那李海的骨灰怎么会在……」我迟疑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我的师父。
「或许，我们可以从保安身上找找线索。」老李敲了敲桌子，「从那个时间段开始，所有离开火葬场的人，都可能有嫌疑，特别是那几个死者家属，恨不得在骨灰里做手脚。」
「嗯，我去看看。」我回道，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昨晚赵雪对我讲的话。
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事情不会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地狱的阎罗，也许早已为人间布下一局局致命的棋。
「小张，今天你去看看老李，问问看保安中毒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给小张下达了任务，毕竟我现在忙的不可开交，没有太多时间去面面俱到。
「好。」小张点了点头，本来我想让他和我一起调查这起案件，但又考虑到，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他父亲的势力，在调查的过程中，很可能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直到下午，小张也没有和我联系，而我因为处理案情，完全没有留意这点。
「嘀铃铃……」探案过程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呼吸瞬间停顿，是小张打来的电话。
「喂，小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接通电话，却没有听到回音，只有一阵诡异的沉默。
「小张？小张！你人呢？」我喊了两声，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动静。
「队长，是我，」对面响起的声音，让我险些没把手机给甩出去，「我是 110，张警官在这家医院，刚才他在路上出事了。」
我疯了一般，打车到了医院，扑进抢救室的时候，小张正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睁着眼睛。
「队长……」小张一脸苦笑，「我出事的时候，刚好看到是…… 110。」他的声音因为喉咙里的咸腥，变得异常沙哑。
我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心疼地望着他，「知道了，没事的，接下来就交给医生。」
小张还想说点什么，却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上因为疼痛，纠结成一团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绝望。
「110？什么意思？谁撞了你？」我用力握着他的手，试图让他保持清醒，可小张的眼神却逐渐涣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指向某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惨白的墙壁和冰冷的仪器。
「医生！医生！快来！」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内心如同被巨石碾压般窒息。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小张的手无力地垂落，心电图上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抢救无效，时间……」护士的声音被我脑海中轰鸣的巨响所淹没，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小张，那个总是笑呵呵地叫我「远哥」的年轻人，那个充满正义感，想要成为一名好警察的热血青年，就这么走了？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倒流，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窜起，烧灼着我的理智。是谁？是谁撞死了他？又是谁，让他在临死前都没办法说出凶手的名字？
我红着眼，一拳砸在墙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队长……」老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担忧，「节哀，小张他……走得很安详。」
安详个屁！我猛地转过身，怒视着老李，「他被人撞死的！这叫安详？！」
老李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我知道你很难过，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需要找到凶手，给小张报仇！」
「报仇？怎么报仇？凶手是110？我们去抓警车吗？！」我怒吼道，心中的悲愤和无力感几乎要把我撕裂。
老李沉默了，他知道我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陆远，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要记住，你是刑侦队长，你要为整个案件负责，更要为小张负责。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查清楚真相，给小张一个交代！」
老李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头上，让我逐渐冷静下来。是啊，我现在不能倒下，我还有责任，我还要为小张报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整理思绪。小张出事前，去调查了火葬场保安中毒的事情，难道说，他的死和这件事有关？难道说，害死师父和李海的是同一个人，而小张也因为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而我，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
老李说的没错，我现在不能乱，小张的仇，我一定会报！我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深吸一口气，我指着病床上小张的尸体，对老李说：「老规矩，先把尸体带回去，让法医好好验一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老李点点头，叫来两个警员，小心翼翼地把小张的尸体抬走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边，点燃一根烟，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小张临死前挣扎的模样和他眼神中的绝望。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110」……难道是警车撞了他？可如果是警车，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陆队，现场勘查结果出来了。」小王拿着文件夹走了过来，神情凝重，「在距离事发地点不远的路口发现了急刹车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碎玻璃和车漆碎片，初步判断肇事车辆是一辆黑色SUV，但具体型号和车牌号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黑色SUV？我眉头紧锁，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在师父葬礼那天，我似乎也看到了一辆黑色的SUV，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会不会就是同一辆车？
「还有，我们在死者的手心里发现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已经送去化验了，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小王补充道。
黑色的粉末？我心中一动，难道是毒品？难道小张的死和毒品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起案件就更加复杂了。
「陆队，你没事吧？」老李见我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我摇摇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悲痛，「我要去趟火葬场，小张出事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老李还想再劝，但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我和老李来到了城郊的火葬场。这里阴森恐怖，气氛压抑，让人很不舒服。我们找到火葬场的负责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询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老头眯着浑浊的眼睛，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道：「前几天，我们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个保安突然中毒身亡了，警察已经来调查过了。」
「中毒身亡？」我心头一紧，「具体是什么情况？」
老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保安是晚上值班的时候突然发病，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追问道：「那个保安叫什么名字？他平时和什么人接触比较多？有没有什么仇家？」
老头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警察来调查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
「老李，你去查一下那个保安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吩咐道。
「好。」老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