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草味。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王大志的死，人骨卡片，比对结果dNA……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二十年前的那桩悬案，而我的师父，竟然就是当时的负责人！这怎么可能呢？师父他……
我猛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可那些可怕的念头就像附骨之蛆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我拿起桌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师父一身警服，目光坚定，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当年到底查到了什么？为什么二十年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喃喃自语，仿佛在向照片里的师父寻求答案。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的一处细节上。这张照片是师父获得「优秀人民警察」称号那天拍的，我记得那天师父很高兴，还特意带我去下馆子搓了一顿。
可是，照片里的师父，警服上的扣子，竟然扣错了！
我清楚地记得，师父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他曾经说过，警服代表着人民警察的形象，每一个细节都要一丝不苟。而且，师父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除非……这张照片被人动过手脚！
想到这里，我立刻将照片取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照片的每一个细节。果然，我在照片的背面发现了一丝细微的痕迹，像是用刀片之类的东西划开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心头一震，立刻找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痕迹划开。照片的背面，竟然藏着一张纸条！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却让我顿时如坠冰窟：
「想找到真相，就来城郊废弃工厂。」
这行字，是用血写的！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您真的和这起案子有关吗？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立刻打电话给老李，让他马上召集人手，准备前往城郊废弃工厂。
「陆队，发生什么事了？」老李见我脸色凝重，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来不及解释了，立刻出发！」我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夜幕降临，城郊废弃工厂一片死寂，只有冷风呼啸而过，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带着老李和小张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工厂大门。
「吱呀——」
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皱了皱眉。工厂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仿佛魔鬼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陆队，这里好像有人来过。」老李指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说道。
我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提高警惕，慢慢地向工厂深处走去。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向我袭来！
「小心！」我大吼一声，猛地将老李扑倒在地。
「砰！」
一声枪响，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我立刻拔出手枪，滚翻到一旁，子弹打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溅起一阵碎石。
「有埋伏！找掩护！」我低吼一声，猫着腰躲在一根巨大的水泥柱后面。
「砰！砰砰！」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子弹打在水泥柱上，火星四溅。老李和小张等人也各自寻找掩护，与对方展开激烈的枪战。
「妈的，这帮人到底是谁？」老李躲在一堆废弃轮胎后面，咒骂了一句。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茬！」我一边说着，一边探出头，试图观察敌人的位置。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厂房中央，有几个黑影在闪动，他们手中拿着枪，火力十分凶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陆队，他们的火力太猛了，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小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我咬了咬牙，现在我们被困在厂房里，进退两难，如果不能尽快突围，恐怕凶多吉少。
「老李，你掩护我，我去解决掉他们！」我对着老李说道。
「陆队，这太危险了！」老李焦急地说道，「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你留在这里掩护，我行动比较灵活，更容易接近他们。」我果断地拒绝了老李的提议。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枪，慢慢地从水泥柱后面探出头，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突然，我看到一个黑影从我左侧的掩体后面闪了出来，似乎想从侧面包抄我们。
机会来了！
我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对准那个黑影，「砰砰」两枪！
「啊！」
一声惨叫，那个黑影应声倒地。
「干掉一个！」我心中一喜，正准备继续开枪，突然，我的心脏猛地一抽，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不好！有诈！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眼前一黑，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挣扎着想要呼救，但对方的力量出奇的大，我根本无法动弹。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感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痛。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墙壁上昏黄的灯光，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身后，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为什么要抓我？」
那个身影慢慢地转过身来，昏黄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熟悉到即使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怎么会是你？！」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惊呼出声。
「怎么会是你？！」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已经失踪了五年的老张！
老张，我的前搭档，当年因为一起案子，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中，最后落得个失踪的下场。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好久不见啊，陆远。」老张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只是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和嘲讽。
「你……你还活着？」我艰难地开口，心中翻江倒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愤怒，疑惑，还有难以抑制的激动。
老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老张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过地面，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我闭上嘴巴，等待着他的下文。
「五年前，我被他们陷害，身败名裂，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还活着，像条狗一样活着！」老张说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五年前的那场变故，我也亲身经历过，只是没想到，老张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状况。
老张看了我一眼，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陆远，你太天真了！」
我心中一沉，看来老张并不打算告诉我真相。
「你变了，老张。」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张的身体明显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人总是会变的，陆远。」老张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低沉，「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警察吗？我已经不是了，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没有名字的怪物！」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抓我？」我追问道。
老张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因为我要让你，也尝尝我当年的痛苦！」
话音刚落，老张猛地转过身，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我刺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身体本能地向后一仰，躲过了致命一击。
「老张，你疯了吗？！」我怒吼道，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疯！是你逼我的！」老张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朝我刺来。
我被绑在椅子上，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朝我刺来……
我闭上眼，等待着那冰冷的触感，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老张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他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脸上的表情狰狞而痛苦。
「老张，你到底怎么了？！」我尽量保持冷静，试图唤醒他心中残存的理智。
「别叫我老张！我已经不是老张了！我已经……」他突然停下来，痛苦地抱住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他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我这才注意到，昏暗的灯光下，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男人。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陆远。」男人慢慢地走到灯光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五年前的事情，也知道你迟早会查到这里，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五年前的事？你知道些什么？！」我心中一震，难道老张的失踪和他有关？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老张，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老张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挣扎之色更加明显，他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抉择。
「老张，别听他的！你清醒一点！」我大声喊道，希望能唤醒他心中最后一丝良知。
然而，我的话语似乎起了反作用，老张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嘶吼一声，手中的匕首再次朝我刺来，这一次，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决绝！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