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两人缠斗的罅隙,卫青如离弦之箭般纵马拦住了陈阿娇的去路,她猛地勒紧缰绳,眼神冷漠如冰,仿佛在蔑视着卫青...
“怎的?你也要拦本宫?”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令卫青倍感压力,她稚嫩的小脸,宛如寒冬中的腊梅,散发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冷艳…
“太子妃…臣陪您去…”卫青摇了摇头,硬朗的面容上写满了不容拒绝的坚定...
陈阿娇闻言,嘴角微挑,发出一声嗤笑,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卫青的自尊,“你既是太子暗卫,就该守着太子,本宫…不劳你费心…”
卫青原本就带着病态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如死灰一般,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敛眸,周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令他的四肢百骸无一不透骨寒凉,他只觉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他才长呼一口气,别无他法,只得缓缓让开道路…
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飒爽的轮廓,她胯下的骏马,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穿过层层道路!她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挥舞,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风声在她耳畔呼啸!
要快…陈阿娇…
阙殇避开韩嫣的攻势,沉声朝韩嫣道,“再打下去,我追不上...”
韩嫣眼睁睁地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影如烟雾一般,逐渐模糊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不得不收回掌风!
他的面色如寒冰般冰冷,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颤动,“阙殇,她若有事,我管你是何身份…”
“不会…”阙殇的回应冷漠而决绝,如同寒风中的枯木,几个腾跳间,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间乌云渐集,月色隐匿了起来,天色变得更加暗沉,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陈阿娇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秋雨打湿了她的秀发和衣衫,驾着马儿在雨中狂奔,遂有些寒凉,但难得这般放肆潇洒...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回首一看,是阙殇策马而来,他眼神中透着担忧与急切,很快便追上了她...
两人并驾齐驱,在这雨中的林间纵马驰骋,雨滴砸在脸上生疼,陈阿娇笑着看向阙殇,声音温和,“你不会又醋了吧?”
他的面容在雨下显得疏和郎朗,目光坦荡大方,他的声线极淡,在沙沙雨声中,清晰可闻,“山上可有神医?”
“嗯...”
周围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们的衣角,二人穿过一片片树林,陈阿娇忽然觉得这世间只剩下她和阙殇彼此,还有这风雨相伴...
陈阿娇心中暖流涌动,侧目看向阙殇,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既有倔强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哪怕前路风雨交加,泥泞坎坷,他一直都是这般坚定的在她身后...
“阙殇...”
“嗯?”
“何时对我动的心?”
“......”
何时?
是年少时护着她差点滚落悬崖,她却紧紧抓住不放的小手?他记得她可嫌弃他了,连她的小院都不让他进去,可偏偏在危险时刻,她紧紧抓住了他,她小小的身体在府里时明明娇娇弱弱的,但抓住他时又仿佛充满了力量...她那白皙的小脸都擦伤了…她最宝贝自己那张脸了,还说阿治喜欢…
是她贪睡误了宫里教习嬷嬷上课的时辰,被嬷嬷体罚得满园子乱跑,还朝着树梢娇声怒骂,“阙殇,你死哪儿去了?!看不见吗?呜呜…快救我啊!好疼啊!呜呜…”那骂声可真难听,她被罚多久,他就得被她骂多久…
还是每年新岁,爆竹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她站在树下叫他下树,小脸傲娇又可爱,别别扭扭地给他递去御寒的新衣和一句,“新岁快乐…”
嗯,他其实挺开心的,除了她,好像也没人跟他说新岁快乐了…
“不知…”
“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轮新月,眼中仿佛蕴含着璀璨的星河,此刻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那目光犹如汹涌的波涛,几近将她淹没!
第一次,她竟然在他那如冰山般冷漠的脸上,瞥见了别样的神色…
她有些羞涩别开小脸,不敢再直视他,面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如晚霞般的红晕,心中嘀咕: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别用那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神盯着她啊…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下一瞬,阙殇飞身落座于她身后,他身下的那匹马如同脱缰的野马,毫无目的地朝林间深处狂奔而去!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面对他的俯身靠近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你疯了啊!”如此惊险…
“嗯…”他确实疯了…
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热气,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将她紧紧包围,寒冷在她身上悄然消散,她心安理得地蜷缩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凝视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犹如打翻了蜜罐,愈发甜蜜…
“娇娇...”
“嗯?”
“今日那猛虎,是我心急...”
她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不过是唤了她一句,“娇娇...”
那两人听见便听见罢...
她回头看他,笑得明媚,“你怕了?”
他抿着唇,神色颇为严肃,“其实我可以...”
“我自己能将婚事退掉...阙殇,我总归还是要和阿治说清楚的...”她轻靠在阙殇肩处,眉眼稍弯,眼中是对未来无尽的畅想...
“想好法子了?”
“嗯...”
“好...”
二人行至山寨门前,夜幕沉沉,雨势渐大,须臾间便被山匪重重围困。那些山匪定睛观瞧,见马上之人乃是陈阿娇,旋即面露狞恶之色!
此女竟还敢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