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菲利(宾夕法尼亚费城)
佣人:\"what would you like to eat for dinner, sir?\"
金磊:……
佣人:\"sir?"
金磊:\"No, thank you.\"
佣人:……
白皮肤佣人走出书房,向金老师无奈的摇摇头。
金老师走进书房,金磊坐在书桌前。
书房里,碧蓝色航海图的背景墙,在灯光下更显的深沉。
他已经安静的坐在书房里一个下午了。
"为什么不吃晚饭?"
金老师眉目轻锁,尽显为难。
"没有胃口,一会儿饿了我会找东西吃。"
金磊语气清淡,好似稀松平常。
金老师知道他在敷衍她。
"你这样下去不行的,每天不好好吃饭,晚上也不好好休息,你真想把自己的身体整垮吗?"
她眼神中带出温怒,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金磊抬起头,深棕色的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白炽灯和碧蓝色交织出的光,衬得他的皮肤几近苍白,白色polo衫下的手臂青筋根根突起……他愈发薄瘦。
“怎么?不想吃饭都不行啊?”
他嗤笑自己,漫不经心的答着金老师的话。
“既然改变不了,既然来到这里了,我们就咬牙坚持,最多不到三年,我来想办法,我会尽早让你学成回国,到那个时候,金氏集团那些老顽固就无话可说了……到那个时候……”
她停顿了一下,把语气放的更柔和一点:
“你就自由了。"
自由这两个字她说的有点心虚。
金磊又嗤笑一声:
“你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
他心中愤怒,却无处宣泄,但对金老师,他并没有责怪和埋怨。
两个同样都是没有自由的人,也许他们的出生就只是为了家族利益。
金老师的眼中透出几分黯淡。
他说的对,自由对他们来说好像遥不可及。
“惠姐,你去休息吧,我会考虑你说的话。”
他的语气平静中透着敷衍,想尽快结束这个没有意思的话题。
金磊继续凝视着手中的签字笔。
那是他故意不带笔袋去上课,向文新借过来的,然后就一直赖着迟迟不还给她,因为他拿回家就收在了盒子里。
金惠很少听到金磊这样称呼她,因为她当了他六年的老师,他常常称呼她为金老师。
对于这个堂弟,她更多的时候是怜悯。
虽然她自己也如笼中之鸟。
但看着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向家族一次次妥协,一次次委屈自己。
她就像怜悯少年时的自己。
她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出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对等在门口的佣人说:
\"please have dr. Yang e over tomorrow.\"
佣人:
\"Alright, I understand, ma'am."
电话响了……
金惠走过去接起:
“董事长好……”
“……”
“是的,他说没有胃口。”
“……”
“明白,已经通知了杨医生明天过来。”
“……”
*
文新看到院子里的文爸,以为又是她的幻觉,她快速的眨了一下眼睛,生怕闭眼时眼前的人又不见了,心里突突的直跳……
“爸!”
一声爸刚喊出喉咙泪水已经流落脸颊。
她觉得,她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文爸回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一排房子,原来的两个院子变成了一个?仔细确认后,才又走进来…
还有刚刚,他正在屋内准备晚饭,满院的灯突然同时亮起,整个院子灯光璀璨,便出来看看……
此刻他应声转身,看见每日牵挂的女儿站在了面前,瞬间也红了眼眶。
文新跑过去扑进爸爸的怀抱里。
她依旧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文爸拍拍文新的肩膀,捏了捏她的手臂。
欣慰的说:
“还好,你没有很瘦,但是你妈妈想你都想瘦了。”
文新刚想止住的泪水,撇撇委屈的嘴角,又落了两行泪珠。
戴冬来站在文新身后,看着他们父女重逢的情景,也忍不住动容,黑色眼眸中升起一层薄雾。
他走上前去,唇角带笑向长辈问好:
“叔叔,欢迎您回来?”
文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好邻居。
他收拾好情绪,带上笑容,回应好邻居的问候。
“谢谢,谢谢小戴。”
“走,我们进屋里坐,今天叔叔给你们做饭,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顺便把菜都买好了,你阿姨专门教会我几个文新喜欢吃的菜,我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文爸说的信心十足又欢快。
戴冬来听着他说话也跟着不自觉的开心了。
这位长辈每每给他传达的情绪都是很有力量的,能形象的形容他的一个词语是:自强不息,好像还真和他的名字一样。
戴冬来难得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叔叔,我就不进去了,你和文新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就先回去了。”
他心领了文爸的好意,笑着推辞了邀请。
“我这一趟是专门回来陪文新考试的,最近几天就负责做饭,明天你一定来吃我做的饭。”
文爸再次盛情邀请。
“好的,一定。”
戴冬来盛情难却。
文新和爸爸一起走进厅门。
灯光里挽着父亲手臂走进家门的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她的愿望清单写满了她的家人!,而他还不在上面。
她时而清冷淡雅,像冬日的梅花。
她时而温柔娇艳,像冬日的暖阳。
戴冬来凝望着灯光里晃动的身影,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他心中的爱意如滔滔江水,在离别的六月也汹涌不绝。
文新抓着她老爸的手臂问个不停,她把家里人问了一遍,问的最多的还是文杰。
虽然她没有亲口承认过,但她是个十足的宠弟狂魔。
“文杰在新学校怎么样?”
她这个问题可以延伸出很多,看似是一个问题,其实是很多个:
文杰对新环境适应吗?
文杰的新老师喜欢他吗?
文杰和新同学相处的好吗?
文杰在新学校学习跟的上吗?
就这么延伸出来挺好的,要不然,她也会一个一个问的……
*
戴冬来的移动食盒:
今晚忽然就被主人冷落了,在餐桌上等很久了,主人也进了家门很久,还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怎么主人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这种被冷落的感觉,从去年隔壁那个女孩搬过来以后,就几乎没有过,此时这种熟悉又可怕的感觉又来了!只怕这次要落个原样返回!
它在餐桌上立着,显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