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仲卿的遗书上竟然也是这么写的?
看来,他对自己亲娘和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很清楚。
这就好办多了。
“不过,如果李兰姑和袁伯卿知道陈小慧留京,会不会闹起来?”
华和平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安。
如果李兰姑和袁伯卿闹将起来,其他烈士的家属知道陈小慧留京,那他们会怎么想?
不患寡而患不均!
林小淼轻咬下唇,冷哼一声“闹?他们有什么资格闹?
她儿媳妇儿难产,是我用独门秘方救回来的。”
华和平听到“独门秘方”四个字,眼角直抽。
上回出现这四个字,坑了米国两百多万。
要是李兰姑和袁伯卿不见好就收,只怕要赔得倾家荡产还不够。
袁家母子自求多福吧。
第二天,军部为在执行运送摩兰任务中牺牲的几名战士和在月国战场牺牲的部分战士召开追悼会。
李兰姑和袁伯卿早早地就到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钱,两个人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又怕被人说,还要假装悲伤不已的样子。
两人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实在难看得紧。
尤其是袁仲卿之前带过的兵,看到他们连长的家人是这个样子,心头隐隐有了怒意,但有纪律在身,只得保持了肃穆的样子。
但眼角微微跳动的肌肉,泄露了他们的心情。
林小淼也在现场。
追悼会一结束,李兰姑和袁伯卿就凑到袁仲卿先前的领导那里讨要抚恤金。
袁仲卿的营长冷着脸,告诉他们有专人发放,让他们等一会儿后就带着队伍离开了。
两个人这才不甘不愿地回招待所等。
没过一会儿,军部就有人把抚恤金的信封放到李兰姑的手上。
李兰姑笑得牙花子都龇了出来。
发放抚恤金的同志见状,眉头一拧,转身就走。
李兰姑捏着信封,发现信封很薄,拆开一看,里面竟然只有一百四十块,立即叫住了人:
“哎,同志,这数额不对呀。怎么只有一百多块,不是五百多块吗?”
军部的同志回过身,看了下手里的单子,问道:
“你是袁仲卿的母亲李兰姑?”
李兰姑忙不迭点头,“对,我是他亲娘。”
再次核对了身份后,军部同志说道:
“那就没有错。剩余的部分归袁仲卿的媳妇陈小慧同志。”
李兰姑一听大头被陈小慧拿走了,双手一拍大腿,声音十分尖锐,
“凭什么?我们老袁家又没分家,我才是当家人,抚恤金凭什么给到儿媳妇儿手上?”
袁伯卿也是一脸的不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我们要去找领导问个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不给我们,还是有人贪污了烈士的抚恤金。”
袁伯卿的话刚说完,军部的同志的脸直接拉了下来,连客套都没有,冷冰冰地道:
“按照规定,抚恤金确实是发到烈士的家属的。摆阔父母和妻子儿女。但是,袁仲卿同志执行任务之前写过遗书,军部也尊重个人的遗愿。这是袁仲卿同志的遗书,你们可以看看。”
说完,将遗书放在桌子上,转身出门。
袁伯卿识字,袁仲卿每次写回去的信都是他读的,自然认得他的笔迹。
当看到那封遗书上赫然写着一小部分给娘,剩余的全都给陈小慧的时候,袁伯卿忽然将遗书给撕了。
听到身后撕纸的声音,军部的同志再次回转身,用更加冰冷,幽幽地说道:“那是复印件,原件已经存入军部的档案库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林小淼已经预料到,发放完抚恤金,李兰姑和袁伯卿肯定要来找陈小慧。
她想看看陈小慧能不能扛事。
顺便给陈小慧买两身换洗的衣服。
到了医院,林小淼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进病房,而是在隔壁的空房间里等了一会儿。
病房里,陈小慧正愁眉不展。
从生了孩子到现在,她都没有奶,孩子喝的是奶粉。
现在孩子吃的奶粉还是林同志送来的。
喝完了就没有了。
万一她一直没有奶,孩子就得一直喝奶粉。
照这臭小子的饭量,也不知道孩子他爹的抚恤金够不够吃。
陈小慧看着奶粉罐里的大坑,眉头紧锁
“王大娘,我到现在都没有奶,怎么办?”
“陈小慧同志,哪位是陈小慧同志。”
她刚问完,军部发抚恤金的同志就找了过来。
陈小慧羞臊的脸通红,讷讷地道:“我是。”
军部的同志核对了身份信息后,将抚恤金和遗书复印件递给了她。
然后敬了个礼后,离开。
林同志说的竟然是真的,仲卿的抚恤金真的给了她!
想到这里,陈小慧的心里充满了对林小淼的感激。
她将抚恤金的信封放在枕头底下,看起了袁仲卿的遗书。
陈小慧小学是念完了的,信上的字她都认识。
看完信,陈小慧的脸上已经湿透了。
王大娘见她这个样子,拿了帕子帮她擦脸,安慰道:
“唉,你别哭啊。月子里哭多了,对眼睛不好,以后看不清东西的。”
“大娘,我……我……”
陈小慧的我字还没说完,李兰姑和袁伯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抚恤金呢?我儿子剩下的抚恤金呢?”
李兰姑冲到陈小慧身旁,指着陈小慧的鼻子质问道。
陈小慧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下,一屁股将枕头压住了。
见陈小慧不说话,李兰姑直接上手在陈小慧身上搜,一边搜一边掐她的肉。
陈小慧忍着痛没有挪动一一下。
王大娘见状立即上去帮陈小慧的忙。
奈何王大娘没有李兰姑的力气大,袁伯卿又在一旁帮着拽王大娘,王大娘很快就败下阵来。
见自己的胸衣都快被李兰姑扯下来,陈小慧羞愤难当,终于爆发出来:“娘!仲卿说了,剩下的抚恤金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