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跟你提起过钦然失踪的事情了吧。”
听到这话,青冈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摇摇头,但当他反应过来之后,又赶紧点点头。
“其实不仅仅是钦然失踪,在这件事情之前,元忠死了,秋荷也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藏牙说秋荷死了,青冈顿时就急了。他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了那个有点傻傻的,但是很可爱的小女孩。答应了要带她喝咖啡,但是还一直没有机会。
藏牙看到青冈急切的样子,顿时喉咙一紧,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很快他便缓过神来,强行笑了笑,说,“想来你也知道了不少有关于【龙裔】的事情了吧,不妨也告诉你,世界上存在着不少自发地维护【龙裔】社会稳定的组织,我们就是其中之一,【天道】。作为【天道】,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有了随时牺牲的觉悟。他们的死确实非常令人惋惜,但这也是我们的宿命,没有什么好……那什么的。”
“【天道】……这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天道】其实是几大家族的合称……其实【龙裔】社会就是这样子,大多数都是以家族的形式运行的,个人的寿命在历史的漫长中,实在渺小得不值一提,”藏牙斟酌着要如何跟青冈解释这件事情,“而所谓【天道】,其实是四个家族,其中一个就被称之为【天道】,与组织同名,因为他们就是几大家族之首,我们的领袖,而另外三个,则分别被称为【风道】,【雾道】和【雨道】。而每个家族,每一世,都要推举出一个人出来,与另外几大家族推举出来的人一起,组成四道,共同去完成这世代罔袭的责任。”
藏牙有些唏嘘地说道,“其实吧,我本来才应该是那个【风道】,而钦然本来是【天道】,但是因为我不愿意履行义务,所以钦然才代替了我。”
“这是为什么呢?”
“小时候看了一些警匪片,有些雄心壮志,滋生出了想要当一名警察,维护正义的愿望呗,加上我们【风道】家人丁凋零,这一辈就我一个,又拿不出更多的人来……事实上四大家族,就【雨道】,也就是秋荷家,人丁还算繁盛,其他几家都是独苗苗。”
“钦然为了支持我的梦想,自愿过继到我们【风道】家,承担了本来属于我的义务,但现在不行了,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情况,失联好些天了。元忠,秋荷,逝者难追,但钦然现在还是生死不明。哪怕还有一点希望,我也得试着把他找回来,但又不能耽误我本来的工作,我只好辞去了警察的职务。”
青冈想要说些什么好去安慰藏牙,但是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出点什么来,最后只能憋出一句,“祝您顺利。”
“谢谢。”藏牙苦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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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藏牙之后,青冈缓缓从背后取出那块【龙晶】。他的目光在【龙晶】上短暂停留,旋即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便将其径直塞入嘴中。
那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虽说池杉曾提及【龙晶】内部蕴藏着源自龙族的神秘能量,且多数人对如何运用它茫然无措,但青冈却似是个例外。对他而言,想要汲取【龙晶】的能量简直不要太简单,只需将其放入口中,甚至无需吞咽。
当【龙晶】轻触青冈嘴唇的刹那,就竟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急速溶解开来,待到触及牙齿之时,已然化作一抹细微的粉末,而后仿若一缕轻烟,毫无阻滞地融入青冈的身体深处。刹那间,一股暖流自青冈的小腹之处奔涌而起,仿若汹涌的潮水,径直冲向头颅,令他顿感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澄澈了几分,随后这股暖流便如蛛网般缓缓扩散至全身四肢百骸。
但这次与以往不大一样的是,当这颗【龙晶】完全被自己所吸收之后,他感觉脑子有些嗡嗡作响的感觉,并且稍微有些昏昏沉沉的。青冈稍微合上眼睛,好让这种状况得到缓解,但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合上眼睛之前,青冈是站在冯风湖边,百丈堤上,但当他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这里的黑暗无边无际,他也不知道黑暗的尽头在哪里,越过去之后又是什么。青冈不敢想,也不去想,他只是昂着头,呆呆地望着自己前方稍高处的某个位置。
严格来讲,那里同样是一片漆黑,但又似乎有着些许不同。那黑暗仿佛更具质感,像是一团缓缓蠕动的烟雾,在幽暗中诡谲地变幻着形状。青冈好像笃信着些什么,死死地盯着那里,几秒钟之后,那里竟然若隐若现出现了一颗巨大的黑色龙头形状,好像他一直就在那里似的。
不错,这就是黑默丁格。
“哈哈,青冈,”黑默丁格竟然少有地出现了笑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唤醒我呢。”
“就算我不唤醒你,总有一天,你也会自己醒来的,”青冈语气冷冽得如同冬日里的风,“你一直在这里,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对么。”
在第一次遇到青冈那天,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青冈失去了见到黑默丁格之后,到回到学校来之间的全部回忆,以至于这部分记忆就是缺失的。黑默丁格告诉他,是自己被天使族追杀,被迫抛弃肉身,将灵魂寄居于青冈体内,青冈也就这么信了,信了好久好久。
但这番说辞明显就是有漏洞的,黑默丁格的身躯庞大到遮天蔽日,如果真是他选择抛弃自己肉身,那么怎么可能到现在没人发现呢?正相反的,百丈堤下面最近新发现了一具不知名的男尸,这具男尸最显眼的特征便是左手尺桡骨处有骨折然后愈合的痕迹,青冈一眼便能看出,那是自己。
那是属于自己的尸骸。
通过别西卜的水晶球,青冈才找回当初的完整回忆。黑默丁格分明骗了青冈。当初被毁坏的躯体并不是黑默丁格,而是青冈,他被黑默丁格近乎顺手一般地杀死,但是非常奇怪地,自己的灵魂却进入到了黑默丁格体内,并且不知道怎么地取得了黑默丁格身体的控制权,将其变成自己的模样,一直存活至今。
“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黑默丁格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