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耳边传来了陈教官的厉声怒喝。龙洋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陈教官大步赶到近前，瞪了两人一眼。“比武决定胜负吗？这是谁的主意？”
高玉楼抱拳说：“陈教官，我们都想一决胜负，还望你能同意。”
“我们不是在选拳脚功夫好的人。”陈教官干巴巴地说，“女师叫你们都进去，由她决定用谁。”
看来还是要考校轻功。龙洋心中懊恼，方才他的行动应该更果断一点。他放跑了一个机会，现在，不会再有新的机会了。
“不要磨蹭。”陈教官催促道，“女师很忙，不能为你们耽误时间。”
高玉楼看了龙洋一眼，冷笑一声，向房子那边走去。龙洋只好跟上。
一名侍卫替他们开门，两人走了进去，靠着墙站着，等待女师发话。
房间很大。
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又长又宽，大的夸张的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造型精致的西洋油灯。它用的不知是什么油，玻璃灯罩里的火苗虽然不大，发出的光却既柔和又明亮。而且，火苗十分稳定，像是一颗发光的宝石，几乎没有一点闪动摇摆。
桌面光洁如镜，上面摆放的东西却有点凌乱。龙洋看了看，那里有一小堆颜色质地各异的石头，有许多小瓶子，一个木头架子上，插着许多玻璃试管。此外还有不少小锤子、小凿子、小锉刀一类的工具。
桌子后面的大红色西洋皮沙发里，坐着一位红发女郎。她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丝质衣服，正在忙着手头的活。
虽然对自己能否留下感到紧张，龙洋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那位女郎。
她一定就是田家的女师，紫云所说的那位如意姑娘了。
如意的面前摆放着几十粒红色的宝石，也许就是火晶石。它们大小不一，颜色也是深浅不同的。此外，她的面前还摆放着放大镜、三棱镜等东西。现在，她正拿着笔，在一张表格里填写一些数字。
高玉楼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如意才略微抬起头来，淡淡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她又继续埋头在纸上填写。
她抬头时，龙洋才发现她确实容貌非凡。
她的眼眸像是黑珍珠，却又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而她的红唇更是胜过了世上最好看的红宝石。也许，自己的那块火晶石倒是勉强可以比拟。
她面容精致，打扮洋气，乍一见会感觉她像洋人神话中的女精灵，而她工作时那种专注的神态，却又像是洋人大学中的一名女教授。
“女师，我们需要再比试一下吗？”高玉楼声音有些发抖的问。他此时已经有点面红耳赤，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女师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不必了。你留下，他淘汰。你们可以出去了。”
“多谢女师。”高玉楼大喜。他对女师躬身施礼，看了龙洋一眼，退了出去。
龙洋大惊。事情太过突兀，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来料定如意会让他们再比一次。那样的话，他起码还有些机会。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她叫他们比试轻功，他的机会也不会为零。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没和他们说上一句话，甚至可以说，她几乎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便做出了决定，把他给淘汰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召两人进来？
如意伸手去拿一张本已经写满的字的纸。她的头一偏之际，眼角的余光扫到龙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被淘汰。”
“我需要理由吗？”如意仍旧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你是一名受过良好教育，专研学术的人。”龙洋说，“我相信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凭理性做出决定。所以，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就算你说对了。”如意拿过写满字的那张纸，边看边说，“我的理由就是，你太丑了。既然你们的本领一样，我选一个看着赏心悦目点的。有错吗？”
“你的理由也许没错。但你依据了一个错误的事实。”龙洋说，“方才你根本没有看我们。我对自己的相貌一向很自信。”
“不必了。我可不想让自己的眼睛受罪。”如意抬了抬手，指向门外，示意他出去。
龙洋却大步走到桌子前，手按桌面，看向了她。
如意又惊又怒，放下手中的纸，抬起头来看向龙洋。她的脸上，带着三分惊讶，七分怒意，好像立即就要发作。
但是，在仔细看了龙洋一眼之后，她脸上的惊讶之情更甚，怒意却渐渐消退了。
她露出了一丝笑容，“确实，我几乎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多谢你向我指出了这一点。”
龙洋大大松了口气。现在，他终于成功入选了。不过——
就这样把高玉楼赶走的话，他肯定会嫉恨自己。等明日他发现了通缉令上的画像，会不会怀疑到自己？那时，他就算不能确定，嫉恨也会让他不顾一切地去举报。
“不过，你也不能怪我。刚才只看到你的白发和黑色的额头。我没有看见你的眼睛。”如意的身子向沙发上一靠，仰头看着龙洋。“你的眼睛真迷人，像是两颗稀世的宝石。”
接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笑道：“要是它们真的是两颗宝石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会用它们做一个项链，成天戴着它们。”她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脖子。
“你太过奖了。”龙洋说，“那个高玉楼该怎么办？”
“啊……”如意回过神来，重新坐直了身体。“你先出去吧。传我的话，那个人淘汰。”
“就不能把他也留下吗？”
“绝对不行！”如意摇了摇头。
龙洋有些无奈地问：“他要是问起淘汰他的理由，我该怎么讲？”
“我需要理由吗？”如意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龙洋只好退出。他一走到院中，杨靖立即迎了上去，低声说：“兄弟，听说女师没留下你？”
“大哥不要担忧，女师又改变心意了。”龙洋抬头看去，见高玉楼被陈教官、王元英等人围着，正在说话。
王元英见龙洋出来了，大声说：“老弟，这家伙正在吹牛。说女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决定把他给留下来。这我可不能相信……”
高玉楼急道：“孟兄，你说说，我讲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