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远生的电话后,袁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机拐弯时的速度很慢,那个所谓被撞倒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上去碰瓷的。
这些来闹事的人,当然也是孙大成的人。
袁斌这次是真的怒了。
如今距离市长来视察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些来闹事的人,等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直接坐着镇政府的车杀了过去。
快到莲花村的入口时,他离老远就看到几辆运料的车停在那,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袁斌下车走过去。
两伙人僵持在那儿争论不休。
袁斌毕竟是镇政府的领导,不好直接参与进去。
王远生见他来了,立马跑过来汇报情况。
“袁镇长,这几个小畜生太可气了,分明就是讹人,故意让咱们没办法干活。”
袁斌问道:“村里人没和他们发生冲突吧?”
“没有,张雷是火爆脾气,嚷嚷着要把他们打跑,被我拦下了!”
袁斌点头,这件事耽误时间事小,这帮人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逼莲花村的村民动手,这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他刚接到电话,就对王远生下了死命令,不管对方如何刁难,莲花村的任何村民都绝对不可以动手,否则一定严肃处理。
袁斌随即走到人群中央,这才发现莲花村的村民几乎个个手里都有工具,有拿锄头的,有拿锤子的,甚至有拿镰刀的。
袁斌看了以后简直哭笑不得。
这些村民虽然朴实,却几乎都是法盲,得亏他给王远生下了死命令,一旦他们真的动手,那就不是工程没完成挨批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一众村民看到袁斌走过来后,也都安静下来。
袁斌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精神核心,只要看到袁斌,他们的心里就会踏实下来。
他们也都相信,不管遇到任何问题,只要袁斌过来,就一定能够解决。
袁斌接着又看到了那几个来闹事的混混。
尽管袁斌心里恨不能上去甩他们每人两巴掌,但他对这些人仍然是笑脸相迎。
“哥几个是哪里的朋友?”
一个满头黄毛的瞪了袁斌一眼:“你他妈谁啊?”
张雷立刻跳出来指着黄毛骂道:“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袁斌一把将张雷拉回来:“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见袁斌真的生气了,张雷顿时像个小猫一样,老老实实的退到他的身后。
袁斌接着对黄毛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向阳镇的副镇长袁斌,莲花村修桥的项目,由我完全负责,所有的事情也都是我来做主,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和我说。”
黄毛想起孙大成的交待,见到袁斌以后,就把事情搞大,出事他顶着。
黄毛立马嚷嚷起来:“我们几个好端端在路上走,你们的司机不长眼睛,把我兄弟给撞到了,告诉你这事没完!”
黄毛说出这句话,就像释放一个信号,他话音一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都嚷嚷着说事情没完。
袁斌笑了笑:“被撞的兄弟在哪呢?我看看。”
黄毛指着躺在地上的人说:“人被撞的非常严重,告诉你,这件事没个几十万根本平不了!”
一听说赔钱,莲花村的村民又激动起来。
“哪里是车撞人?根本就是人撞车!”
“对,车慢的像蜗牛一样,你都能撞上,根本就是碰瓷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场面再度失控。
袁斌回过头去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刹那间收声。
这一幕把黄毛都看傻了。
他接触的人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孙大成,然而孙大成也从来没有一次像袁斌这样,仅用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闭嘴。
“兄弟,你朋友如果受了伤,你们不赶快把他送到医院,留在这里不是加重他的伤势么?”
“赔完钱我们就走!”黄毛叫嚣着。
“钱我们可以赔,你现在就把他送到医院去,让医生给他诊断,如果他确实伤的很重,所有的治疗费用,我们全额赔偿。不过检查完了,要是人没有任何问题,你们要赔偿我们的误工费!我们的工期很紧,误工费一个小时五千。”
黄毛旁边的人一听就急了:“你们撞了人还让我们赔偿?”
袁斌压根不搭理他,直接问黄毛:“你们几个是你说了算吧?”
简单几句话,黄毛已经意识到袁斌不是好惹的主。
“我朋友有开诊所的,我们可以把人拉过去。不过你们得先出医药费。”
袁斌一阵冷笑:“哪有先给医疗费再去看病的道理?这件事如果谈不拢,咱们就报警解决。不过我要提醒你,你们已经在这耗了两个小时五十分钟,再过十分钟,你们要赔我们三个小时的误工费,总计一万五!”
“而且去检查身体,你朋友的诊所不行,既然人是我们撞的,我们一定带你们去最好的医院,去省里的医院。”
黄毛有点拿不定主意,起身给孙大成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讲给孙大成,问他怎么办。
孙大成也知道袁斌难对付,想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给自己手底下的人施压。
“你们就不走,留在那里给我把事情闹大,这点事还得我教么?”
这电话打了和没打一样,黄毛有些怨气。
袁斌这边问王远生:“村里有野狗么?没人养的那种?”
王远生立刻会意:“有一条,那条狗很野,村里人见到就喂,吃百家饭长大的,谁也不跟,但村里人它都不咬。”
“太棒了,找人赶快把狗牵过来,越快越好,你叫几个人留下,其他人都撤走。”
叮嘱完后,袁斌继续去找那几个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人拉走去医院?”
黄毛拿出一副流氓的姿态:“刚才已经说了,给钱我们就走,不给钱,就一直在这等着。”
碰瓷的人此时躺的位置,是车辆进出的唯一通道,两边都是树。
“那你让你兄弟换个地方躺,我们的车着急进去干活!”
“我朋友躺哪我可管不着,他伤的很重不能动,我们也不敢抬,万一哪根骨头断了再把内脏扎坏了!”
袁斌点头:“成,我陪你在这等。我再说一遍,误工费一个小时五千,你们不差钱就在这耗着。”
接下来的时间,袁斌不再说话,就站在一旁等着。
黄毛感觉有点不对劲,开始催袁斌:“什么时候赔钱?不赔钱我们人肯定不走?”
“我的话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先去医院检查,他真的受伤,所有费用我们全额报销!”
“不给钱那就继续等!”黄毛也毫不示弱。
众人又耗了大概十五分钟,一阵急促的狗叫突然打破周围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