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凝听闻时逾白的话,娇躯微微一颤,那如星般璀璨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愕。
她似乎未曾预料到,从他那温暖的唇间会吐出如此深情关切的话语。她那精致的面容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愈发清丽动人,此刻却因这意外之语而泛起了丝丝涟漪。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扯进了那尘封已久的黑暗角落。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些贪婪丑恶的人为了用她的泪珠换取无尽的财富,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残忍至极的手段都施加在她柔弱的身躯上。
以至于她那原本敏感的泪腺,最终在无尽的折磨中变得麻木不仁,无论他们如何变本加厉,她都再也无法挤出哪怕一滴饱含痛苦的泪水。
而她,也的确在漫长的岁月里,将自己的心铸造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将所有的脆弱和悲伤都深深掩埋。
没想到这次,在时逾白的面前,她那坚固的防线竟会如此轻易地崩塌。原来,她并非真的失去了哭泣的能力,只是未遇到那个能触动她灵魂深处最柔软角落的人。
“就算我想哭也哭不出了,你放心好了。”沐婉凝的嘴角勉强掀起一抹苦笑,那笑容如深秋的霜花,凄美而令人心碎。
“可你刚刚都哭了,还哭了两次....”时逾白望着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孩子般的执拗与较真,他不自在地摸摸自己挺直的鼻梁。
沐婉凝的脸色瞬间僵住,一抹尴尬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她狠狠地瞪了时逾白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嗔怪又有几分无措,仿佛在抗议他如此直白地戳穿自己。没想到自己刚刚放下的豪言,这么快就被现实无情地打脸。
“不气不气,我错了嘛。”时逾白急忙揽住她纤细的肩膀,声音中满是讨好与卑微的歉意。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仿佛一只生怕惹恼主人的小兽,那模样既可爱又让人心生怜惜。
“凝儿,我以后会变成人鱼吗?”时逾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于是像个急切寻求答案的孩子般,迫不及待地转移了话题。
他的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好奇与期待,仿佛这个答案关乎着他整个世界的未来。
沐婉凝微微蹙起秀眉,神情变得异常认真。他若是不提,她几乎都要将这件事遗忘在记忆的角落。能不能变成人鱼,目前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我也不清楚你会不会变成人鱼,在此之前没有人能承受人鱼孢子,你是第一个,目前人鱼实验还在进行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怕吗?”
沐婉凝缓缓解释道,她的声音如夜莺的歌声般轻柔婉转,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空灵。
“不怕,我只是好奇,若是变成人鱼感觉也不错,咱们就是一样的了。”时逾白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流星。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肆意地想象着自己变成人鱼后的种种奇妙情景。
他心想,若是拥有一条美丽的尾巴,到时候他也可以像那些古老传说中的恋人一样,用尾巴紧紧地缠住沐婉凝,那该是一种怎样令人心醉神迷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他的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两条鱼尾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旖旎画面,不由自主地气血上涌,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想什么少儿不宜呢?”沐婉凝微微挑眉,那灵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的调侃和洞悉一切的聪慧。
“没有。”时逾白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他不自在地微微别过头,不敢直视沐婉凝那仿佛能穿透他内心深处所有秘密的深邃眼眸。
沐婉凝看着他那慌乱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发笑。
她没有戳穿他那蹩脚的掩饰,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那抹笑容如春风般温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宠溺。
“凝儿,你刚刚哭的时候眼睛疼不疼?”时逾白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好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疑惑。
他依旧对人的眼泪能变成珍珠这一奇异现象感到难以置信,同时也迫切地想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独特的感受。
那么大的一颗晶莹珠子就这么神奇地掉落出来,当时的他震惊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
沐婉凝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奈,额头上仿佛出现了几道黑线,这人今天的问题怎么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不疼,并不是在眼睛里就是珠子的状态,而是眼泪中的某种物质和外界的空气接触才变成这种珠子。”沐婉凝耐着性子解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至于到底是何种物质,目前尚未发现,至今依然是个谜。也有可能这是人鱼特有的神秘性质,无人能够确切地知晓其中的奥秘。
“那为什么你的泪珠和蹼是粉色的,而尾巴和鳞片却是蓝色的?”时逾白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对未知的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寻每一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那蓝色的药液染色了吧。”沐婉凝耐心地解释着,她的目光投向远处,仿佛在回忆着那些与蓝色药液相伴的日子。
其实她的尾巴和鳞片大概率是因为那神秘的蓝色药液。毕竟在她刚幻化出鱼尾的时候,那如梦幻般的颜色是粉色的,如同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
后来在药液日复一日的浸润下,才慢慢变得如深邃的海洋般湛蓝且深沉。鳞片也从最初的柔软如丝,逐渐变得坚硬。
所以她自己也不清楚原本属于自己的真实颜色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不过蓝色倒也确实好看。
“那.....”
“你该睡觉了,很晚了。”沐婉凝果断地打断了时逾白的话,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精致的腕表,如水般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夜的寂静愈发深沉。再不睡对他的身体必然会造成不良影响。
“好吧,那我们一起睡好不好?你这里湿漉漉的,我们去那睡。”时逾白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沐婉凝轻盈地抱起,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瓷器。朝着佣人精心为他准备的舒适躺椅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平稳,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他生命中最无价的珍宝。
当他将人轻柔地放在躺椅上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位置离那波光粼粼的水池有些距离。于是,他咬紧牙关,费力地将沉重的躺椅一寸一寸地拖至水池边。
“好了,现在可以睡了,先把尾巴放进水里。”时逾白轻轻抓着蜷缩在躺椅上的美丽尾巴,刚准备将其缓缓放入水中,那道狰狞的伤疤就如同一道闪电般,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视线。
时逾白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的手如同触电般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那是一件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下一秒,“咚”的一声,尾巴已经悄然没入水中。
当他抬起头看向沐婉凝的时候,捕捉到了她眼底瞬间闪过的慌张与不安。时逾白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为她和自己轻轻拉了拉柔软的被子盖上,然后无比贴心地轻声问道:“凝儿冷不冷?”
沐婉凝轻轻摇了摇头,如瀑的蓝发在枕头上散开,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她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示意自己并不冷,两人在这温馨而宁静的氛围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慢慢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江静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同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那写满焦虑的美丽脸庞上。
她听着身旁时墨凛传来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心中的烦躁之气更是如火山般即将喷发。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江静初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而突兀。
“嗯?老婆怎么啦?”睡梦中的时墨凛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激灵,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还是担心逾白,他现在会不会还是睡不着,不回家是不是因为病重?”江静初的语气里满是深深的担忧,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
“别担心,他就是公司事情多才没回家的,放心吧。”时墨凛强忍着困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试图传递给她一丝安慰,让她安心。
江静初却依旧如坐针毡,心中的忧虑如同乱麻般怎么也理不清。她最终还是坚定地决定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对着身旁昏昏欲睡的时墨凛坚决地说:“不行,我们明天还是去拜访一下沐园吧,那女孩肯定有办法治逾白!”
“好,那现在就先睡觉好不好?”时墨凛无奈地应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
江静初无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的烦躁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过了许久,她才在深深的担忧与焦虑中,缓缓地进入了不安稳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