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南陵不想再聊天了,拉着晋王珅去就寝。晋王珅有就寝前看书的习惯,经常得南陵来拉才肯就寝,这让南陵很不习惯。
自小习武,后来当上了大邑的第一女将军,南陵一直是率直的性子,晋王珅的含蓄内敛,有时候真让她受不了。她原想的是,嫁的如意郎君,自己就此金盘洗手,不再过杀杀打打的日子,而是如同普通女子那样,相夫教子,平安一生。
谁知道,才新婚燕尔,就被邑皇派了出来,这一走就是几个月。虽然她争取到了一起来大闽刺探消息的任务,可是带着任务远行不是游山玩水,心里一点都不放松,搞得南陵心中新婚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晋王珅看出了南陵心里的埋怨,也真是难为她了。
第二天,晋王珅带着南陵便装要出行,女店主追上了叮嘱道:“二位客官,琴岛虽然风光好,可是海水下面的故事太多。客官如果想好好做生意,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晋王珅点头谢过,在随从陪同下,和南陵并肩出行,很快便来到了海边的集市上。
此时的海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与这熙攘人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略显冷清的交易场面。尽管前来交易的人们络绎不绝,然而整个市场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晋王珅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看似真诚地走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当地渔民,口中说着想要与他们做些买卖的话语。然而,当他一开口,那明显不同于本地的外地人口音便暴露无遗。这些渔民们纷纷抬起头,面面相觑之后,又各自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没有一人回应晋王珅的请求。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只见他身穿一件破旧却整洁的长衫,腰间还别着一根粗木棍,看模样像是此地的地保一类人物。他走到晋王珅等人面前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扯开嗓子便是一顿吆喝:“喂!哪来的外乡人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
一直跟在晋王珅身旁的南陵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她向前一步,瞪大眼睛直视着地保,高声喊道:“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不过就是想来问问有没有买卖可做,你们这般态度又是何意?”
地保闻言,冷笑一声,用充满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起南陵来。片刻后,他嘴角泛起一丝恶意的笑容,说道:“哼!就凭你们几个外乡人也想在这里做生意?告诉你们,咱们这儿向来不和外地人打交道,识相的话就赶紧夹着尾巴滚蛋吧!”说完,还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南陵气得面色铁青,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正准备迈步上前讲理,那个地保却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起南陵来,脸上挂着一丝让人作呕的淫笑,不怀好意地说道:“哟呵!怎么滴,小娘子还真有心想跟本大爷做这笔生意啊?哈哈,那敢情好哇!只要你今儿个好好陪着本大爷喝酒吃肉,把本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说不定本大爷一高兴,就会认真考虑考虑呢。”说着,这地保竟然色胆包天地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大手,朝着南陵粉嫩白皙的脸蛋摸去。
就在他的黑手手即将碰到南陵脸颊的瞬间,只见南陵身形一闪,动作快如闪电,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地保的手腕,然后顺势用力一扭,直接将其手臂倒背到了身后。那地保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哎哟喂!疼死老子啦!快来人呐,给我狠狠地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娘们儿!”
随着地保这声怒吼,原本站在地保身后的一群喽啰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扁担和渔叉,气势汹汹地朝南陵冲杀过来。南陵毫无惧色,一个侧身躲开迎面刺来的渔叉,紧接着飞起一脚踹翻了一名手持扁担的歹徒。与此同时,南陵的随从蜂拥而上,和这些地痞们打到了一起。一时间,喊叫声、打斗声响彻整个海边。
这些地痞流氓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南陵和随从的对手?没过一会儿,地上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被打倒在地痛苦呻吟的地痞们。而南陵和她的随从则毫发无损,威风凛凛地站立在一旁。
正在此时,一群官差跑了过来,这边的打斗惊动了当地的衙门,派出了捕快来处理纠纷。
捕头看了一下现场,心里明白了个大概,冲着晋王珅训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外地人,不好好赶路,在这里惹是生非的。”
南陵:“哎,你看清楚点,惹是生非的是他们。”
地保揉着扭了的腰,从地上坐起来,指着南陵和晋王珅,向捕头告状:“焦捕头,是他们闹事,不听劝,还把我的这些弟兄给打了。焦捕头赶紧把他们都锁进衙门。”
焦捕头低头看着地保,凑近了几步,蹲下低声说:“你真当我是瞎子,看不明白谁闹事。说,这个月是第几回了?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地保:“焦捕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没我们家老爷,你们衙门靠什么活?”
焦捕头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堵得不行。他起身走到晋王珅身边,压低声音说:“兄弟,看你们是外地刚来的,不知道地面上的事,赶紧走吧,趁我还能控制局面。不然,闹到衙门里,我焦捕头说话就不算数了。”
南陵还想说什么,晋王珅拉住了她,拱手说道:“多谢焦捕头,我等来大闽经商,路过此地,没想到遇到了麻烦。既然焦捕头提醒,我等就此离开便是。”
“凭什么离开?明明是他们不讲理。”南陵冲上来,不顾晋王珅的拦阻,直冲冲地对着焦捕头发火。
焦捕头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晋王珅再度拦住了南陵,和颜悦色地说:“焦捕头,我家娘子就是这个脾气,您大人大量。我们即刻离开此地。”
说完,不理会南陵的挣扎,硬是把她拉离了现场,随从们也马上跟着走了。
地保望着他们的背影,气哼哼地冲着焦捕头喊:“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我的人白挨打了?”
焦捕头冷眼看了一下地保:“不然呢?你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