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是简单的清粥小菜。
南絮拿着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小院忽然间又恢复成冷冷清清的模样,他可还过得习惯?
肖蘅刚咬了一口灌汤包,见她心绪不佳,便问:“可是想起你师父?”
“嗯,不知为何,任凭我如何劝说师父始终不愿随我入城。”还有师父所说的大师兄,也不知何时才能遇见。
“他不想来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眼下该担心的另有其事。”
南絮茫然抬头,“什么事?”
“昨日,江素卿约见南峰,两人在腾云楼商谈了小半个时辰,你觉得他们会谈论些什么?”
南絮瞬间坐直身体,眸色愈发冰冷:“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总不能是谈论我们准备何时生育子嗣吧。”
“咳咳......”肖蘅被灌汤包呛了一口。
生育子嗣?他和南絮?
若是从前,他绝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可若是那个人是南絮,他竟愿意一试。
“你没事吧?”南絮取出手帕递给他。
肖蘅接过手帕轻拭唇畔,熟悉的香气传至鼻尖。
南絮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手帕,肖蘅已将帕子收起塞入腰间。
见此,南絮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想清洗过后再还给自己。
用完早膳,南絮提议想去妇好堂看看。
她这位坐诊大夫消失了半个月,此时的妇好堂应是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所以不管是为了信任妇好堂的患者,又或是为了妇好堂的营生,即便有危险,她也得去看看。
肖蘅知她去意已决,“这几日刚好沐休,我陪你去。”
“可你的伤......”南絮担心他伤势未愈,若再遇到危险,伤口必定会崩裂。
肖蘅眉眼含笑,其中隐含一丝凌厉,“无妨,即便负伤也可震慑那些江湖之人。”
马车平稳驶在街道上。
自出府那一刻,南絮便感受到周围的杀气减少了许多。
想来应该是因为平渊侯的缘故,才会将一些较为胆小之人吓走。
一路虽有人跃跃欲试,可有肖蘅在,始终没人敢出手试探。
到了妇好堂,原以为必是门可罗雀,谁知堂中竟有七八名女子正在候诊。
有女子在,肖蘅便不可直接进入,南絮带着他从后门进到院中。
脚步刚站定,就见宁渡从房中走出,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见到南絮,欢喜之余又多了些心疼和愤怒,也不知是哪个畜生竞对一个手无缚鸡......不对,她力气倒是大得很,但也不能对一个女子下天机追杀令。
听闻她遭遇暗杀,因此销声匿迹半个月,他的心里满是自责。
若不是临时起意去了西境,或许她就不会有如此遭遇。
手不自觉地牵起南絮,眼中满是关怀之意,“你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
面对他的关心,南絮倒不觉得突兀,也没计较他略显失礼的举动,“宁大哥,我没事。”
肖蘅低沉的目光落在宁渡的双手,若是眼神能够化作利刃,他的手早就被齐根削下了。
将南絮往后拉了些许,肖蘅与宁渡正面相对,“宁二公子皇亲国戚,为何赖在这里不走?”
这时,宁渡才看清南絮身边之人竟是肖蘅,“你......你竟真的已经苏醒。”
初回京城,便听人提起定远侯府之事,说肖世子从沉睡中醒来,不日将重返朝堂。
要知道当初太医可是断言,肖世子此生将再无苏醒的机会。
“宁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肖蘅回头看了南絮一眼,“我有事想要问他。”
南絮猜到定是什么紧要之事,自己不宜在场,当即便点头转身走向前面的大堂。
桂花树上覆盖了一层浅浅的白,被风一吹,霎时摇摇欲坠。
肖蘅弹指抖落掉落在肩上的落雪,冷傲孤洁的一面尽显无疑,“宁二公子接近我夫人,究竟意欲何为?”
“世子此言差矣,我与南絮一见如故,绝无害她之心。”宁渡眸色认真,坦坦荡荡。
对于南絮,他从未有何任何不轨或利用的心思,因为她的面容真的太像姑姑。
若非要说有些什么,那也仅仅是类似于家人之间的关心和爱护。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见宁渡眼神纯净,眼中毫无男子对女子的占有欲,肖蘅信了他的话,转而说起正事。
“你刚回京,可知晓平渊侯已经痊愈之事?”
宁渡瞪大双眼,有一瞬的愣怔,“你说什么?平渊侯已经痊愈?”
“是,不仅痊愈能够行走,假以时日重握刀剑亦不是难事。”
“是何人治愈了平渊侯,还请世子告知。”确认消息是真,宁渡眼中多了一抹急切。
父王的腿疾已有十多年,宫中太医皆言伤及筋骨无法治愈。
而平渊侯的症状和父王极为相似,若是连平渊侯都能够治愈,是不是代表着父王的腿疾也有希望被治好。
肖蘅眸光望向大堂,眼中笑意轻浅,“治好平渊侯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可问问她是否有把握。”
宁渡扬起微微发颤的手指向大堂,“你是说治好平渊侯之人是南絮?”
可她不是擅长医治女子之疾病,怎么对腿疾也有涉略?
心急如焚的他险些忘了妇好堂的规矩直接冲进去寻找南絮,还是肖蘅拉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拉回。
“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宁渡一脸急切,“有什么话不妨容后再说,我先问问南絮有几分把握。”
“慢着,若南絮真能医治宁王的腿疾,宁王府能给予什么作为报酬?平渊侯可是以毕生功勋为她求取郡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