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摸了摸今日特地梳的发髻,以及上面戴的珠钗,不放心的再次看向儿子:“你说我这样,应该够大方得体吧?”
萧路坐在一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放下茶盏,挤出一抹笑:“自然,母妃长得好看,就算披头散发,也不会有人说你不合体统。”
贤妃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她,得给她留个好印象。”
虽说萧景轩不是她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总归也是有感情的。
“是,是,是,母妃说的都对。”萧路轻笑着。
“你这孩子,怎的还吃醋了呢,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儿子,我自是都欢喜的。”
萧路笑道:“是吗?那不知是谁曾经还怀疑我与老四有一腿的?”
贤妃被说的脸一僵,随即抓起身旁的糕点对着他丢了过去:“混账玩意,胡说什么东西!”
母子两人闹着,这会儿贤妃身旁的掌事嬷嬷走了进来,不苟言笑:“娘娘,人到了!”
贤妃立马坐正,理了理衣服和步摇耳坠啥的,微微笑着看向门口。
萧景轩领着人缓缓走了进来。
男俊女美,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贤妃突然觉得陛下这乱点的鸳鸯谱,倒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见两人要行礼,连忙道:“哎呦,到我这里就别整那些虚礼了。”
目光灼灼的看向张盈盈,笑道:“这位便是永安侯的嫡女吧,今日仔细一看,竟是又出落的更美了!”
冬季参加赏雪宴时还是个小丫头,这才几个月没见,人又水灵了许多。
等彻底长开,肯定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张盈盈也不扭捏,笑着回道:“回贤妃娘娘,臣女正是。不过,很快便也不是了。”
贤妃知道永安侯府的人待张盈盈不好,没想到小姑娘年纪不大,人倒是很有魄力。
说实话,她也看不起侯府的做派,明明可以两个一起疼爱,非要偏心那养女。
太子妃,她见过,也相处过,妥妥的白莲花。
贤妃最是讨厌这种做作的女儿家。
还是她的儿媳妇好。
如此想着,她心疼道:“委屈你了。”
“不过,那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以后会有更多人疼爱你的。”
比如她,比如端王......
掌事嬷嬷被贤妃看了一眼,随即走了下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镂空镶金边的盒子。
贤妃道:“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玩意,你拿着随意玩玩。”
“若是有什么其他喜欢的,你也别跟端王客气,尽管找他要。”
“他要是不给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萧路坐在萧景轩对面,他知道张盈盈对老四没感情,当初也是说好了,不嫁给他才去寻得药。
眼下听母妃这般说,他突然觉得很有趣,“是啊,老四媳妇,你就别跟我们客气,老四对你不好,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话落,萧景轩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射了过去。
萧路立马闭嘴。
与贤妃又聊了一会儿,张盈盈便跟着端王走了出去。
这会儿宴会也要开始了。
他们朝着御花园前去。
张兰茵与张氏站在一起,母子三人说着思念的话,突然人群安静了下来。
张熠珩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张盈盈与端王并排走在一起,不知是端王说了什么,惹了她的笑。
光晕之中的人笑的好看极了,满园花朵在她的衬托下,竟都失了颜色。
张兰茵含笑的眸子顿时阴沉了下去,她使劲绞着帕子,心想:“贱人,今日就让你去死!”
张氏也看的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女儿打扮起来,竟是这般好看?!
难道是她以前看错了?
“母亲,大哥......”
她喊了两遍,没有得到回应,看向她们的眼睛,只见他们两人正在盯着张盈盈看。
好似是被勾去了魂魄。
张兰茵心里怨念增多,既然如此,那等会儿的事情就别怪她了。
如此想着,她笑着上前走去:“妹妹,你今日过来怎的不与母亲和大哥一起呢?”
“反倒是与端王一起过来,你生在乡下,不知道男女有别,以后切勿这般不知礼数了。”
她以为这样说,就能让人觉得张盈盈就是个不知道男女有别的乡下女子,缺乏教导。
萧景轩不悦,身子刚动,便被张盈盈扯了下。
只见她站了出来,眉眼带笑,清爽的嗓音道:“妹妹确实是不如太子妃懂得多,毕竟无媒苟合的事情,妹妹是做不出来的。”
“以后还是要多多向教习嬷嬷学习的,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可有推荐的教习嬷嬷?”
顿时,四周全是嗤笑声。
张兰茵当初与太子在恩来寺的事情闹得挺大的,尽管皇后尽力去压了,还是传的人尽皆知。
要是有教习嬷嬷正规教习的话,哪里还会做出此等有辱门风得事情出来。
“就是啊,她哪来的脸去说人家与端王走在一起的,自个就是个没教养的人。”
“端王与人家只是走在一起,又没做什么,反倒是太子妃与太子当初的事情...啧啧,让人咂舌啊。”
“谁说不是呢,佛门之地,向来是清修之地,硬是被她给污染了,也不怕佛祖怪罪。”
......
张兰茵听着四周的议论声,脸色煞白,呜呜哭了起来。
正巧这时候太子来了,看向四周厉声道:“都在干什么呢?”
围着的人担心会被太子看见,立马散开了。
张盈盈看了一眼太子,只见他浑身冒着黑气,五官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看不清晰,身上得气运也不似从前雄厚。
应该便是春娘口中所说的蛊虫导致的吧。
她见太子回看了过来,微微点头,便与端王走到了另一边。
宴席很快开始了,张盈盈与端王坐在一起。
中间是歌舞表演,张盈盈吃的开心,看的也开心。
张兰茵见端王对她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活活干了一个婢女才干的事情,嫉妒疯了。
反观太子,虽然对她也很好,但是他就从来不做这些事情。
她招来一个丫鬟,对她耳语了几句。
端王这会儿被同僚拉了过去,一时被绊住了脚步。
张盈盈这边便没有了人伺候,她准备自己给自己倒酒,身后突然走来一个宫女,手中拿的酒尽数撒在了张盈盈身上。
“啊,对不起,贵人饶命!”
宫女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张盈盈皱了皱眉,只说道:“带我去换衣服。”
宫女感激涕零,诚惶诚恐的领着人走出去。
张兰茵见此,得逞的笑了笑,转而走向张熠珩道:“大哥,刚才我见妹妹走了出去,有点担心她会闯祸。再怎么说,她都是侯府的人,若是惹了事,对侯府会不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