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北那是一点儿忙都不知道帮,跟在别墅的时候一样,就在那里坐着。
易晚池甚至是给他摆好了筷子,然后手就这样撑在餐桌上问周肆北:“要不要喂你啊?”
周肆北让她看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易晚池坐下,然后对周弋说:“小弋,喂你爸爸吃饭。”
周弋小身子立马就板正了起来,看向了他的爸爸。
周弋要喂他吃饭,周肆北却不耐烦地用自己的手臂挡了他一下,不让他喂。
然后沉着脸,自己用左手笨拙地拿起了筷子。
易晚池见他实在是不方便,到底还是给他挑了几块鱼肉,把鱼刺给剃干净,送到了他的碗里头。
做这些的时候易晚池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来有什么感情,只能让人觉得她不过是好心而已。
易晚池就算是没有抬眼,也知道周肆北得看着自己,她一边又把一块儿鱼肉送到周肆北的碗里头一边问他:“你看着我干什么?”
周肆北又看向碗里的鱼肉。
其实易晚池还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
只要是她的朋友,又或者只是一个她并不讨厌的人,她都可以在别人不方便的时候照顾别人。
易晚池还真算不上讨厌周肆北,就算周肆北跟那个向婉婉不清楚的。
周肆北只要以后不难为她,跟她好聚好散,易晚池就能对他没有一点儿的意见。
周肆北笨拙的用筷子夹着鱼肉,送到自己的嘴里说,“没想到你还能对我挺好的。”
“这就对你好了?”易晚池笑着说,“看你可怜,照顾你而已。”
周肆北笑了一下,而易晚池又问他:“你是打算出院了吗,如果站在医生的角度的话,我觉得你应该还要再留院几天。”
周肆北:“该回去工作了。”
易晚池也不好说什么,自己吃着饭。
吃完了饭,周肆北竟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易晚池也不好赶他,可看着周肆北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易晚池又看了一眼时间。
她明天还要去工作,周弋明天也要去上学。
现在都已经10点多了,周肆北也确实该走了。
易晚池到底是过去说:“你最近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你看……”
“太晚了,”周肆北说,“这里有两间卧室吧?”
易晚池听他有想要住在这里的意思,就这样看着他,像是在说,这样不合适吧?
可是周肆北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明白一样,直接坐在那里朝着易晚池回望过去。
易晚池不介意说的直白一点儿,问他:“你应该回家了吧?”
易晚池这么直白的赶他,让周肆北的眼敛了一下。
易晚池觉得,以周肆北现在跟自己的关系,根本就不适合住在这里。
周肆北清楚,但是易晚池不知道周肆北会不会在乎。
但周肆北不在乎,她也是会在乎的。
她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事情,她喜欢什么事情都清清楚楚的。
易晚池又问:“我送你?”
已经困的不行的周弋站在卧室的门口,扒着门框,也是不太明白,都已经这么晚了,易晚池为什么不留他爸爸在这里睡觉。
见周肆北不动弹,易晚池朝着他走了过去,走到了他的跟前儿。
易晚池就这样看着周肆北看了有好大一会儿,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这才说了一句:“你该不会是想住在这里吧?你觉得你现在住在这里合适吗?”
看着易晚池终于是皱起了眉头,对自己发了火,周肆北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点报复的愉悦感。
哪怕他知道易晚池对自己发火并不是因为吃醋。
只是因为厌恶他而已。
周肆北甚至想纠缠她,让她知道,她根本就摆脱不了自己。
周肆北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他到底是偏开了眼睛,眼里的冷漠也有了一点儿的消散。
然后他站了起来,就这么走了。
易晚池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点冲,到底是跟上去说:“我送你。”
留下周弋一个人待在客厅里头,眼睛茫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又生气了。
易晚池把周肆北送到了楼下,她本来是想下来说什么,但到底是组织不成语言,所以想直接转身回去。
可是周肆北却在这个时候回了头,而且叫住了他:“易晚池。”
易晚池终究是脚下挪动,又正视了他,说:“孩子我可以自己接送。”
“就这么想跟我划开界限啊?”周肆北看着她说。
易晚池直视着他,眼里带着一点儿淡淡的厌烦。
她这样直白的情绪让周肆北觉得有点儿恍惚。
周肆北脚下顿了一下,但到底是冷漠着一双眼睛,又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甚至是笑了一下,看着易晚池的一张美到让人恍惚的脸,然后把手抬了起来,想在易晚池漂亮的脸颊上抚摸一下。
易晚池厌恶地偏脸躲开。
“这张脸长得可真是漂亮。”周肆北说着话的时候,没有了以往的矜贵自持,反而像极了一个品行不端的浪荡子。
只是易晚池没有看他。
周肆北自己也不知道,他看着易晚池的眼神甚至有一点儿痛苦的深情了。
周肆北的眸子闪动了一下,喉咙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他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揣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头,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是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带着残留的深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至极:“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离开我,肯定会有不少的选择吧。”
易晚池已经不想听他说下去了,再一次直视了他,“周肆北,你……”
“不过你总要知道,”周肆北再次平静地打断她,“你曾经选择过的人,不是你想抛下就能抛下的。”
易晚池:“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周肆北说,“我只需要你一直存在我的视线之内,在我想看到你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了。”
听周肆北说要把自己囚禁在他的视线之内,易晚池甚至想向前逼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