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广袤,人迹罕见。
强风沿着地面一点卷起沙尘,水平能见度在一千米内,沙砾滚入进地层就要形成挟沙风暴,风蚀荒漠岌岌可危。
终风且霾,传霾雨土。
乌云黑沉,飓风把大量沙尘颗粒物卷入高空,形成巨大尘暴,黄沙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半边天空被笼罩在朦胧之中,
狂风下,有人在拼命奔跑,用尽全力,在他身后有无数锐利的爪子,撕裂空气,就要将他吞噬在剧烈漩涡中。
手臂乱挥,绝望的想要抓住什么,很快整个人就被卷入掩埋。
“不要!”顾念汝尖叫着坐起身,急促的呼吸着,迷茫又惊恐的看着四周,像个孩子无助且悲伤。
门被用力打开,靳图南急忙进来,坐在床边看她,被她脸上悲怯吓到,
“做噩梦了?”抱着她,轻轻拍她细薄背脊,安抚她。
顾念汝缓了缓,把脸整个埋进他脖颈,紧紧抱着他。
“阿南,我梦见他被沙尘暴吞噬了...我救不了他...”她像个依赖家长的孩子,委屈娇气。
“乖乖不怕,梦都是相反...都是假的”他耐心哄着,
“带我去医院看看他吧!”她想去看看,
“好”。
两人到医院,正好碰上杨自霖和顾晟在说话,他们一直在医院,靳图南过去打招呼,顾念汝来到玻璃窗前,往里看,呼吸罩的面容被勒得有点变形,皮肤不似以往光泽,变得深青发乌,监护仪滴滴滴,显示一切正常,可那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命力。
她双手扒在玻璃,想更距离看他。
她的举动,在顾晟和杨自霖眼里稍显怪异,
“她和景昂认识?”顾晟问靳图南,每次看见小姑娘,他心里都是酸涩的,那张脸每看一次心就更痛一次,对那人的思念就更深一分。
“他们是朋友”男人撒起慌来眼都不眨,
顾晟了然,接着问他:“听你爸说,你们好事将近了?”,
“是的,到时候还请顾叔您莅临喝杯喜酒”靳图南满脸春风,
“好!我一定来”顾晟心情好了一些,看向小姑娘的目光带着慈爱。
两人待了一会,就去找周政然。他很忙,忙着查阅资料,试图找到些有用资料,见两人过来,他从满桌子文件中抬起头,看了顾念汝一眼,带着责怪,一连串诊断出来,:“心神失养,心胆气虚,心肾不交”。
“......”
顾念汝无语,在老中医面前真是一点隐私没有。
“五叔,要开点药吗?要注意些什么?”靳图南心一紧,急忙问他,
周正然这才瞧他一眼,似是满意他的态度,但还是不顺眼,没好气说:“断情绝爱,命岁百长”。
“......”真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顾念汝看他吃瘪在一旁笑得不行,他老爸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能把尚京靳爷怼的无话可说的,他是独一个。
“别在这杵着了,人一时半会死不了,等有结果再说...”
两人:“......”。
“老爷子今天出院,你们去看看...老两口念叨你们几天了”他对着顾念汝交代,
顾念汝心暖暖的,他嘴上满是不愿,全是对靳图南的不满意,可该尽的人情世故,都未她打算的好好的,很是周道。
“你老爸一直都这个性格?”在开车的人问她,
顾念汝知道他在想什么,回想道:“在我记忆里一直是这样,记得以前在学校被人欺负,他发现后,会把我教训一顿,然后默不作声的去给我讨回公道”,
“以前经常被欺负?”他脑海里立马闪过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哭红了双眼,弱小又无助,心脏酸酸的。
“也没有,就几次,后来我都会默默教训回去”她满脸傲娇,
靳图南不禁好笑,想到昨晚吴烬和钱帆两人的形容,都是悄摸的打人三寸。
“他是个好父亲!”
“是啊!爱屋及乌吧!他很爱我妈妈...”她嘴角氤氲浅笑,
他一怔,下意识看她表情,未发现感伤,瞬间松了口气。
“他们是青梅竹马?”
“嗯,我妈妈大他两岁,听外婆说妈妈总是欺负老爸”她笑起来,
“想象不出来...”他失笑摇头,想不出来周五爷被欺负的模样,果然人都是有软肋的,就像他。
她也想象不出:“后来我妈负气离家,到外地上大学,老爸心灰意冷回了江南,后来直到她离开顾家,他才从明家回来...听说他在明家那几年,明家鸡飞狗跳,所有人战战兢兢度日如年,后来知道他要离开,明家一众主仆抱团失声痛哭...”,
靳图南哭笑不得,不用说亦能想象出明家那群人有多无助。
“没想到堂堂周五爷如此痴情”他感慨,
“他人生里除了我和外婆只有我妈一个异性,我妈离开顾家后,走到哪他跟到哪,寸步不离,对我更是视如己出,后来我妈去世,其实最接受不了的是他,”所以她们从来没怪过他,当时丢下苏家一家老小,独自离开。
痛失唯一的寄托,那种感觉他们都懂。
“她是生了什么病?”他观察她表情,问。
“心脏衰竭!她太爱那个人,长年心思郁结又劳累过度”她表情淡淡,似是时隔多年早已习以为常。
靳图南心脏一痛盯着她侧脸,握紧她手,指尖摩擦,如鲠在喉。
心脏衰竭,外婆现在亦是一样,她要怎么在面对一次。
“乖乖,你恨他吗?”他问,
“不恨!”在她看来,他只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是她母亲深爱的人,如她而言,那个人只是陌生人。
她和顾家,永远无法站在同一阵线上,身体的痛,心里的痛,她永远无法忘怀。
他看着小姑娘绝美侧脸,安然恬静,多希望这一刻永存。
到了医院,老两口看到进来的一对人儿,高兴的合不拢嘴,越看越满意,
警卫员在一旁收拾东西看到两人招呼:“图南,顾小姐...”,
“强叔”两人招呼,
“月亮丫头,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老太太招呼她过来,
“靳奶奶,靳爷爷”顾念汝先拿起床头的病历,认真看着,看到全部正常后,放下心来,这才到老太太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举动,老两口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欣慰的慈爱。
老爷子看了眼孙子,第一次觉得孙子如此顺眼。
“靳爷爷,您还有哪不舒服的地方吗?”她还是有些担心,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这么一遭下来身体将大不如前。
“没事没事,爷爷好得很,丫头你不用担心啊!”老爷子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细声细语说过话,
办好出院手续,两人送二老回去,老太太想留他们吃饭,但靳图南说他们还有事,老太太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人离开。
“你啊!来日方长,月亮丫头迟早要进门的”老爷子让她不要着急,
“我是一刻都不想等,这么好的孩子,多讨人喜欢啊!”她嗔怪,
“确实,得快点找人算算日子,寻个良辰吉日”他叹了口气,想到在医院的老友,感叹,这孩子命苦啊!
“要去哪?”她看着陌生的路线问他,
“陪我去上班...”他说的理所当然,
她诧异,调侃他:“所以,靳爷这是带头搞特殊?”,
“嗯,今天是霸道总裁和娇软小秘书的剧本”他一副你懂得表情,
“......”
顾念汝朱唇微张,桃花眼瞪大,突然的萌。
“呵!”被她可爱样子逗笑,随手掐了把她脸颊道:“带你去找天阳”,他其实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想她继续陷入在景昂的事件中,还有他无法诉说的心底浓浓的醋意。
顶楼,总裁办公室,日常忙碌,所以当靳图南牵着顾念汝踏出电梯的时候,可谓是杀了个出其不意,所有人都呆愣着看着两人,手里东西哗哗直掉,落了满地。
男俊女靓,一个冷漠矜贵,一个淡然秾丽,让看了第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
“都不忙?”靳图南扫了目不转睛,不礼貌的几人,眼底深了深,
还是林森最先反应过来,给几人使眼色,笑笑打破:“老板您回来啦!”,
“顾小姐”随即看向顾念汝,狗腿的意味快要淹没人。
“林特助,好久不见!”
“把天阳喊过来”靳图南交代他,拉着人进入办公室。
门一关,他紧逼着她,额头抵着她的,话里满是醋意:“你对别人笑...”,
听说他话里的诉控,她哭笑不得,“那是出于礼貌...”,
“那也不行...”男人幼稚起来真是比孩子还幼稚,
“好!不笑,只对你笑...”她垫脚搂着他脖颈,轻啄他唇,
一下,两下,三下。
他被撩拨的呼吸重了,反客为主,扣住她后脑深吻,水乳交融,银舌弄影,含吮吸绕,满屋昧情,唇顺着脸颊移到耳肉,修长颈脖扬起好看的弧度,和她主人一样布满红绸。
绵霓的雨滴一颗颗落下,仓瘦指节调皮翩翩起舞,触到那一碗清水,水波瑟晃纹路,含羞待放。
“唔!”顾念汝头皮发麻,浑身像是被热烤,又热又难以忍受,她用力抓他肩膀。
挫绕回旋,最后捻着袋口,欲控难平,他更加用力吻她,身体愈加贴近,难耐的失声似是唤醒了他,靳图南往回撤,轻抚衣角。
抱紧她,缓息。
半晌,浅尝未止,已是餍足。
她埋在他胸前喘息,是情动,是旖旎。
林森带着天阳进来时,靳图南正襟危坐的处理文件,顾念汝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看着,一切显得那么平然正论,如果忽略她绯红脸颊的话,
“老板天阳来了”林森看了看两人,总觉得气氛有些怪,
“老板”天阳说话,
顾念汝打量他,典型的It男,短发,带着黑框眼睛,沉默寡言,和这类人打交道直截了当就好,实事求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靳图南站起身,对天阳说:“喊你过来,是想麻烦你帮个忙...”,
“老板,您说!”天阳一听受宠若惊,
他来到顾念汝身边,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她正在研发人工心脏,遇到些问题想请教你...”,
“你好,天阳,久仰大名,我是顾念汝”顾念汝站起身,
“您好,我是天阳”
然后两人就目前问题旁若无人的展开一些列的探讨,靳图南继续去处理文件,交代林森:“去准备些甜点,倒杯热牛奶来...”,
“所以想请你看看,能不能把数据传送差尽量缩到最短,”她详细给他解释了原理后,说了目的,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软件问题,还是整体不兼容。
天阳表示明白,他看着顾念汝问:“好,这些数据我可以带回去研究吗?我要测试看看”,
“可以!”她答应的很是爽快,
天阳一愣,有些诧异。
看出他的想法,笑道:“你是阿南的人,我相信他,自然也相信你”。
正在看文件的男人听到这话,头亦没抬,嘴角、眼角却满是笑意。
装修小资腔调的中餐厅,身着古风装扮的服务员忙碌着,店内满座,嬉笑吵闹,推杯换盏,
“白然姐,你看看你想吃些什么?说好今天我请客,你可不许和我抢”小悦把菜单放在她面前,女孩眉目清秀,衣着简单,而对面坐着的人,妆容精致,全身大牌加持,两人看着不像是同一阶层的人。
“好,那我可要多点些好吃的”白然看着菜单上的菜品,眼底滑过一抹嫌弃,很快被掩饰。
点好菜,两人随意聊天,白然问她:“怎么样?在今将做的还好吗?要是有不适应,我和阿南说一声,可以换个环境...”,
“不用不用,我现在工作挺好的”小悦赶忙摆手,
“白然姐,你和靳总是不是在恋爱啊!”她满脸八卦,
白然不好意思的否认:“没有,你可别乱说,我们是朋友...”,
“哎呀,我可从从来没听说过靳总身边有其他异性,靳总肯定是喜欢白然姐你的”小悦说着,
“哎!”白然突然满脸伤感,
“怎么了?”,
“本来我和阿南很好的,可是最近他不知是忙还是怎么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我还听说...”白然似是伤心欲绝,
“听说什么啊白然姐?”小悦着急问,
“听说他身边好像出现了其他人”白然垂头,
“什么?什么人居然怎么不要脸...”小悦气愤,
“可能是我误会了...”白然满脸委屈,
“白然姐,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你放心,我会在公司帮你盯着的...”她自告奋勇,
“小悦,还是你最好”白然温柔谢她。
小悦回到家,发现家里的灯亮着,果然看到书房里熟悉的身影,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老板安排了工作”他看着屏幕没回头,
“单独给你安排的工作?”她惊喜,靠近看,“这是什么啊!”密密麻麻的公式刺的她眼痛,
“嗯,给老板未婚妻帮忙...”他淡淡说,
“什么?你说谁?”她尖声问,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天阳皱眉,不解看她,
小悦也发现自己情绪过激,平静稍许问:“老板有未婚妻了?”,
“嗯,今天来公司了”
小悦不可置信,这才拿出手机打开公司群,才发现里面消息已经累叠到999+,她划到最上面,发现里面全是在说今天老板带着女朋友来公司的事,她紧握手机,满脸愤怒。
她站在天阳身后,盯着电脑屏幕,满脸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