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离”微微福身,垂首轻声答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叫阿离。”
棱亲王“啧”了一声,围着“南宫玄离”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嘴里念叨:“阿离?名字倒是乖巧。本王看你也不像有心犯错的,想必真是初来乍到迷了路。”
那侍卫见状,着急地辩解:“王爷,不可轻信呐,这丫鬟出现得蹊跷,万一……”
棱亲王不耐烦地打断他:“够了!在这王府,是本王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转而又对“南宫玄离”柔声道:“阿离啊,往后可得机灵点,别再乱跑了,要是碰上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本王。”
“南宫玄离”忙不迭点头应道:“多谢王爷体恤,奴婢记下了。”
萧岚在一旁皱了皱眉,终究没再多说什么。他虽觉得此事透着古怪,但棱亲王都出面袒护了,也不好驳他面子。
棱亲王扭头看向萧岚,下巴微微一抬,说道:“老二啊,这小丫鬟看着伶俐,留在你这儿也是干粗活、受委屈,不如跟了本王,往后在我那儿,保准把她调教得妥妥当当。”
萧岚眉头皱得更深,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嘴上还得客客气气:“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自当遵命,阿离,往后你便好生伺候棱亲王吧。”
“南宫玄离”心中暗忖,跟着棱亲王虽说变数增多,却也能借机探听更多王府隐秘,当下便温顺应道:“是,奴婢遵旨。”
棱亲王哈哈一笑,上前两步,伸手轻佻地勾起“南宫玄离”下巴,调笑道:“走,跟本王回府,往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说罢,揽着“南宫玄离”的肩头,大步往外走。
待走出一段距离,确定萧岚那边瞧不见了,棱亲王这才缓缓放开了她。他整了整衣衫,脸上嬉笑之色瞬间褪去,清了清嗓子说道:“阿离姑娘,别装了,本王记得你。白日里是本王唐突了你,那会儿言语轻佻、举止孟浪,实在对不住。当时情况特殊,我那也是无奈之举,做戏得做全套不是?现在跟你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萧棱,是这王府的棱亲王。”
“南宫玄离”微微一怔,心下暗忖这萧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站定,等他继续说下去。
萧棱见她不言语,轻咳一声,接着道:“你也别纳闷我为啥这会儿跟你交底,实话说,萧岚那家伙有脸盲症,平日里认个人都费劲,可保不准过后回过味儿来,细细盘查,一旦认出你,你可就深陷险境了。本王知晓你此番进府,定是冲着萧岚那些事儿来的,想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查个底儿掉。”
“南宫玄离”挑眉,直言问道:“王爷既然清楚,为何拦下我?难不成跟萧岚是一伙的,这会儿来当说客?”
萧棱连连摆手,急切说道:“阿离姑娘,可别乱说,本王跟萧岚那是面和心不和。你是不知道,他这人野心勃勃,暗中手段极其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朝堂上下、王府内外,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本王平日里装作一副风流成性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他觉着我胸无大志,整日只知寻欢作乐,好保住这条小命,不被他暗中算计、除之而后快。”
顿了顿,萧棱微微弓身,又朝前凑近了几步,脑袋都快挨着“南宫玄离”了,压低声音道:“阿离姑娘,听我一句劝,别再查下去了。你现下掌握的线索,在萧岚的布局里不过是冰山一角,他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岂是你轻易能撼动的?你要是执意深挖,一旦打草惊蛇,萧岚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对付你,到时候,丢了性命都算轻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朋友。”
“南宫玄离”见他又毫无分寸地凑近了,眉头微微一蹙,心里泛起一丝不悦,当下便严肃地轻咳几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抬眼直视萧棱,不卑不亢道:“王爷,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做事向来讲求有始有终。此次我与同伴来到此处,就是为了面见国主。谁曾想,他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无故把我们关押起来。”
萧棱正脸正色,道:“我知晓阿离姑娘不是普通人,我猜你应该不属于五界吧?这世间凡人庸碌,修仙者虽说有些能耐,可行事做派、周身气度也与你大相径庭,想必你另有来头。”
“南宫玄离”微微一怔,神色未乱,语气依旧笃定:“王爷眼光倒是精锐,不过是与不是,眼下不重要。你既然把手带了出来,就已经断了我见国主的路,你得想个办法。”
萧棱听了,抬头正色道:“我既开了这个头,心里自然有几分盘算。虽说萧岚行事诡谲、手段狠辣,可我也不是毫无应对之策。不过需要阿离姑娘配合我演一出戏。”
“南宫玄离”面露疑惑,却也爽快应道:“王爷既有法子,还劳烦直言,要我如何配合,尽管说。”
萧棱微微颔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明日我会佯装去牢里巡查,实则去找你们。届时,阿离姑娘你要装作被我刁难、斥责的模样……”
还没等萧棱把话说完,“南宫玄离”直接抬手打断道:“不要。让我扮作被刁难的柔弱之人,实在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我向来只做主动出击的那一个,哪能这般憋屈行事,任人拿捏、斥责,还得佯装可怜?王爷,你还是再想个别的辙吧。”
萧棱被她这么一驳,倒也没生气,稍作思忖后,眼睛一亮,轻声道:“阿离姑娘不愿示弱,那也行,咱们换个路数。也可以让你故意欺负我,把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我佯装委屈,跑去父王那儿告状。我父王平日里最是偏爱我,只要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儿说得严重些,父王定会雷霆震怒,召你与同伴面见,要亲自审问这事儿。萧岚就算心里头不情愿、起疑心,可父王圣旨一下,他也不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