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水搓了搓脸,好像这样能让人清醒一些,最近发生的事确实有够打击人的精神。
谢春兰直接把陆四女的聊天记录拿给吴长水看,吴长水说:“也许她真的是累了,想要放松一下。”
谢春兰说:“我觉得不对劲,以她的脾气,不可能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而且手机现在也处于失联的状态,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事了。”
吴长水说:“她最近有接触什么人吗,可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谢春兰说:“好像听她说有个直播间的铁粉跟她互动挺频繁,具体也不太清楚,她没说太多,其他反常的表现那就更没有了,你也知道的,她一向很阳光,很正能量。”
吴长水摸了摸下巴,认真地说:“那倒是,所以她可能是和粉丝出去玩了?但那也不至于失去联络,也可能有其他难言之隐,这个……”
孟良说:“或者我们只要找到那个所谓的铁粉,也许就有转机了。”
吴长水说:“不错,看来又要麻烦孟神了。”
孟良奇道:“孟神是谁?”
吴长水说:“当然是你啊,你这技术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那就先把四姐的事处理一下,其他工作先放一放,我会安排别人跟进。”
谢春兰再三道谢,吴长水假装生气地说:“兰姐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怎么老是说两家话,我可不想再听你说谢谢一类的话。”
谢春兰急忙道歉,吴长水说:“这样吧,就算是孟神,调查也需要点时间的,兰姐先去康复中心那边休息一下吧,想吃什么,有什么需要就跟那边的服务人员说,他们解决不了的话,直接找我。”
谢春兰又要说谢,话到嘴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吴长水温柔一笑,“这才对嘛,为了小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谢春兰又看了眼唐明志的遗体,眼泪再度流了下来。
康复区就在园中湖边靠南的位置,谢春兰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保安十分有礼貌地说:“兰姐您来了,吴总特别给您安排了房间,我带您过去。”
谢春兰心底感激不尽,于是跟着保安往里走,然后发现这里面实在别有洞天,现在更加好奇这个园区到底是有多大面积,好像可以包罗万象,什么都应有尽有。
像这样规模的园区,长生环保在国内共有五所,次级规模的园区有二十所,普通的园区数量则有一百多所,而且还在不断扩张中。谢春兰等人只是以为吴长水是一个有点追求的小老板,但随着与他接触越来越多,这才发现他可不只是个小老板而已。之所以外界一般不太熟悉吴长水的实力,因为长生环保的法长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所以吴长水的名字其实在国内并没有什么知名度,大家也很把这样一个年轻人与国内最大环保企业联系在一起,即便今时今日,谢春兰也只当他是一个地区的负责人而已,却不知他才是真正的控制人。
谢春兰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被里面的奇怪声音吸引到了,隔着窗户看上去,画面更加奇怪,一个男人在床上睡着,嘴里念念有词,手上则拉着另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拉着他的手趴在他的床边竟也睡着了,而且身体不时抖擞一番。
保安见谢春兰不走了,也顺着窗户往里面望去,这一望可是非同小可,龇牙咧嘴地说:“不好,这人又犯病了。”说着破门而入。
谢春兰大为不解,跟着走进房间,问道:“怎么回事,你说哪个犯病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保安说:“在床上躺着的这个,他们跟我说过,一旦他犯病,只要把凉水涂在他的脚心就可以了,兰姐你帮我接杯冷水吧,我把他袜子脱了。”
谢春兰还是满心的问号,但已来不及多作询问,赶忙去角落的饮水机接了一杯冷水,这时保安已经把床上那人的脚心释放出来了,左手接过冷水,然后倒在右手手掌直接拍了过去,过了一会那人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保安改变手法,蘸了冷水在那人脚心搓了起来,几秒钟的时间,那人猛地坐了起来,吓得谢春兰接连退了好几步。
保安关心地说:“曹先生,你还好吧?”
那人顿时满头大汗,与刚才的惬意神态形成鲜明对比,难不成梦里比现实更让他觉得轻松吗?谢春兰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趴着的这个人很眼熟,等他也跟着站起身,谢春兰惊呼:“你……你不是陆树荣吗?”
陆树荣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这个性感的女人,想了半天才说:“莫非是兰姐?”
谢春兰说:“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陆树荣好像特别疲惫,保安见状,急忙把剩下的半杯水递给他,一面问道:“陆先生,你没事吧?”
陆树荣接过来一饮而尽,缓了好一会才说:“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哎曹兄呢?”转身就看到床上那个瑟瑟发抖的人,握着他的手说:“曹兄,你怎么突然醒了,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谢春兰越听越糊涂,把保安拉到旁边低声问:“怎么回事,我怎么看树荣也犯病了一样,那个曹先生曹兄的到底是干嘛的啊?”
保安的声音比她的还要低,生怕被另两个人听了去,说:“兰姐有所不知,这个曹先生大名曹海浪,经常无缘无故地睡过去,时间一长都快分不清梦和现实了,最要命的是凡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接触到他肢体的人,也会被他拖到梦里,刚才这位陆先生怕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然后就跟他一起进梦里了,太可怕了,虽然我们还没研究明白是个什么原理,但总归对人的精神没好处的,等会要让护士帮陆先生检查一下才行。”
谢春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事可是闻所未闻。
陆树荣还在央求曹海浪重新回到梦乡,曹海浪的状态看起来特别虚弱,谢春兰也给他接了一杯水,柔声说:“曹先生,你还好吧,要不要出去走动一下?”
陆树荣抢过水杯喝了下去,笑着说:“嘿嘿不好意思兰姐,我太渴了,麻烦你再接一杯可以吗?”
谢春兰见他只是有一点莫名的兴奋,但应该没什么精神问题,应了一声就去接水,陆树荣则继续缠着曹海浪,可是曹海浪却表现得十分木讷。
谢春兰重新拿来一杯水,陆树荣一把抢了过去,亲自送到了曹海浪嘴边,曹海浪不住做着吞咽的动作,却就是不肯喝水,陆树荣问保安:“曹兄这是怎么了?”
保安说:“陆先生你别急,我去找一下护士,她们有办法的。”
陆树荣说:“那快去吧,我们都累坏了,不喝水怎么行。”
保安赶紧跑了出去,谢春兰把陆树荣叫到旁边说:“你怎么认识的他?刚才你们是到他的梦里去了?”
陆树荣兴奋地说:“兰姐我说了你肯定不信,太神奇了,我之前听到房间有奇怪的声音,然后发现曹兄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嘴里还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以为他是不是犯什么癫痫了,所以想帮他安静下来,谁知道一握住他的手,我这眼前一黑就闪现到另一个空间去了,好家伙,开始没把我吓死,后来就在里面遇到了他,我们一起经历了可多事情,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谢春兰把手机拿给他看,陆树荣几乎叫了出来:“什么,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吗?可是我觉得好像都经历了至少一个星期了呢。”
谢春兰听得惊心动魄,小心地问他:“后来你怎么知道是在梦里了,万一你觉得是在现实呢?”
陆树荣说:“我确实觉得自己是在现实,只是可能到了另一个空间罢了,但曹兄很清醒,他明确告诉我只是在他的梦里。”
谢春兰说:“他居然知道自己在做梦?”
陆树荣说:“是啊,是不是很神奇,我们都做过梦,但任谁在梦里也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当意识到的时候,肯定已经醒来了,但曹兄真的厉害,他也说服了我,刚才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这时护士已经赶来了,正在照顾曹海浪,谢春兰说:“你要不要紧,用不用护士帮你瞧瞧?”
陆树荣神色黯淡地说:“不用,我没事的,只是看曹兄的状态好像很不好,这可能就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副作用吧。”
谢春兰见他一会亢奋一会又低落,真担心他出事,于是把他带到外面的花园一边走一边说:“你的枪伤呢,怎么样了?”
陆树荣说:“多谢兰姐惦记,早就不疼了,也多亏了盟主的各种营养品,恢复了很好。”
谢春兰叹了口气,“是该感谢盟主,他真的替我们做了很多。”
陆树荣问道:“兰姐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大对劲啊,怎么了?”
谢春兰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近来的种种简单叙述了一遍,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陆树荣也掉了几滴泪,带着哭腔说:“我怎么觉得我这一觉醒来天都塌了一样,老天爷啊,怎么会发生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