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药王谷。
一道身影从黎初房间出来,又进了隔壁的房门。
正好窗边飞来一只黑色信鸽,施栩快步走过去,取下信笺后关了窗。
施栩回到案前坐下,又在一旁取了白日收到的师兄的信,他摩挲着信封,将那封看了不下十遍的来信又取出来看了一遍,眼里噙着笑意。
将信件仔细叠好收回去后,他才打开信笺,细细看去。
看至一半时,施栩豁然起身,他紧攥着那小半张纸,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江砚沉!!!”
此时侯府里睡的正香的黎初,脑海里响了一声:“渣力值:+2。当前渣力值:50。渣力值已满,开启任务等级2。”
黎初被吵得努努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丞相府。
黎初留下白及和剑息看着马车,递上贺礼后,就进了热闹的丞相府。
相府雕梁画栋,宽敞明亮,喜庆的红帘挂满了墙壁,门庭前院已经人头涌动,看得出这丞相很宠爱庶子,将一个冠礼操办得如此风光。
“小侯爷,”宋向逾穿过人群,向他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黎初拱手笑道:“恭贺令弟加冠之喜。”
“感谢,我带你过去。”
宋向逾面带笑容,引着黎初往右侧花园走去。
黎初远远瞧见那处凉亭里扎堆的年轻子弟,宋向逾边走边道:“礼式尚未开始,请小侯爷先落座小花园,喝茶吃些点心。”
“有劳。”
宋向逾将其带至凉亭,笑着说:“小侯爷自便。”便转身离去。
黎初见凉亭前面一堆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自己,他理理衣袖,淡定的走过去。
不少人自动让出一条道,也有不少人在之前的酒楼见过他,跟他打招呼。
凉亭内有人给他让座,他道了声谢坐了下去。
他见右手边那人有些眼熟,正是那日替他喝酒的曾章,他见那人正看着自己,便朝对方礼貌地笑了一下。
曾章却不耐烦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黎初不在意的笑笑,看向前面来来往往的人潮。
“武辰王到!”
下人的一声通传,像一个暂停键,将攒动的人群集体定了身,只余下脑袋向门口张望。
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跨进来。
丞相宋正明着急忙慌从屋里出来,心中充满疑虑,这闲得没事干的王爷怎么上这来了,脸上却笑着迎上去,“王爷大驾光临,相府蓬荜生辉!”
江砚沉白衣黑衫,头戴玄冠,那犀利凤眸看着堆笑的丞相,玩味对他道:“丞相可是认真的?心里莫不是在骂本王?”
“岂敢!王爷能来参加犬子的冠礼,是他天大的福分。”丞相冷汗涔涔。
两人走过门庭,宋向逾迎了上来,“王爷来了。”
宋正明瞥一眼他那大儿子,瞧那样子像是知道武辰王要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不像话。
他正暗自对宋向逾心生不满,却听江砚沉开口道:“丞相应是不得空,本王有向逾陪同就行。”
“这……那就由犬子招待好王爷了,王爷请。”
宋正明疑惑,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罢了,由他们去罢。
黎初看见宋向逾带了江砚沉进了前院,一旁的公子哥们都沸腾起来。
“王爷来了!”
“武辰王竟会来这种场合!”
“对啊,不是说他从来不结交的么?”
“不对吧,王爷好像跟那相府大公子很熟啊!”
黎初听着耳边这些话,心里想着,大概是来看戏的吧,他自顾自摇摇头,看来,今天也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宋向逾扫了一眼江砚沉,就笑道:“这么快就看见人了?”
江砚沉收回视线,皱眉道:“你怎得将他带到那里了?”
宋向逾回他:“不去那里去哪?总不至于挤到那些老头中间和他们之乎者也吧!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待一起啊。”
江砚沉不回,只觉得有些不爽。
“别这副表情啊王爷,你还记得你是来干什么的吗王爷?”宋向逾有些好笑。
江砚沉舔了舔后牙槽,邪气一笑,“当然。”
黎初剥了颗花生,闲散地往嘴里扔,他略一抬头,就看见前方高处的台子上,江砚沉正朝他笑得桀骜,他对面坐着宋向逾,也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挑了个高处看戏啊,黎初腹诽,然后装没看见转回了头。
江砚沉见黎初没理他,太阳穴狠狠动了一下。
宋向逾瞧见了,又笑了起来,“哈哈哈……为什么每次遇见这小侯爷,都会觉得心情大好啊。”
江砚沉盯着下方未有动作,只道:“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都交待了,时间到了就带人冲进去。”
江砚沉闻言却沉默了,他看着台下那人悠闲没有城府的模样,片刻后回道:“不要带其他人,本王自己去。”
宋向逾惊讶了:“不喊人把事情闹大,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江砚沉眼神闪了闪,终于转回了头,对宋向逾说:“本王去抓人,把柄在本王手里,一样的。”
“啧啧,随你吧。”
宋向逾看他那个样子,已不想多说了
黎初花生都吃口渴了,这冠礼啥时候开始啊?
刚这么想着,前方便传来惊呼声。
“二公子今天真是仪表堂堂!”
“祝贺二公子成人之喜!”
人群散开,一个身着蓝袍配暗红金纹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神色倨傲,面对别人的问候一脸理所当然。
那人转眼就走到黎初面前,就这样盯着黎初看了片刻,开口道:“哟!这是哪来的小白脸,怪好看的。”
黎初闻言皱起眉,他爱听别人夸他好看,但不爱听小白脸这种话。
他刚要说话,一旁的曾章就站起身一脸讨好道:“二公子,这就是那位啊,人家是小侯爷呢!”
“小侯爷?”那人面露鄙夷,“就是那个叛将之子,小侯爷?”
“正是!”
“哦~我当是谁呢,”那人转向黎初,“喂!叛将之子,谁叫你来的?!”
上方江砚沉阴着脸看向宋向逾,声音微冷:“你真有一个好弟弟。”
宋向逾嘲讽:“哧,可不是。”
“他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长久。”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杀意。
宋向逾闻言笑了,“王爷不也骂人家叛将之子,怎么到了别人那里,你还不愿了?”
江砚沉理所当然道:“别人当然不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