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酿,本应是令人心醉神迷之物,但往往却是人未醉而心先醉。
这不,才区区三两杯入喉,那任书昊便已开始涕泗横流、哭天抢地起来。
一旁的方时越见状,直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怎会结交如此一个莽撞愚钝之人作为挚友!
不过眼前这酒,倒也着实不凡。
饮罢不仅未有寻常酒水那般浓烈上头之感,
反倒令人感到神清气爽,周身暖意融融,好不惬意。
此刻的任书昊却丝毫不顾这些,只顾着一个劲儿地絮絮叨叨,
嘴里吐出的话语更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直至最后,还是范星如耐心倾听许久,方才勉强拼凑出他话中的意思。
范星如问道:“你这是失恋了?”
话音未落,任书昊先是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随后含含糊糊地回应道:“嗝……张兄,何为失恋?嗝……”
见此情形,范星如也是哭笑不得,只得随口胡诌一番敷衍了事:
“所谓失恋嘛,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对你并无半分情意。”
谁料此言一出,那任书昊愈发觉得委屈万分,
竟是带着哭腔高呼起来:“我可不就是失恋了么~”
其情其景,当真是真切无比,令人动容。
范月如虽然嘴上没有发问,
但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却始终注视着方时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她面庞上流露出一丝不解之色,目光径直投向方时越,
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清晰明了的答案。
如果这任书昊能够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清楚,
那么她们也不至于在这里苦听许久,到头来还是感觉如同置身于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只见方时越稍稍顿了一下,
然后接着说道:“嗯,这么说来倒也并无差错。
的确是书昊想要结识一位姑娘,只可惜人家姑娘回绝了他。”
听到这里,一旁的范星如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叹息道:“哎呀,这可真是令人感到惋惜呀!”
紧接着,她赶忙出言安慰道:“任兄莫要如此伤心难过啦!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天下女子千千万万,此路不通咱就换!
以你这般气质和相貌,难道还担心在这偌大的花园子里寻觅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朵花吗?”
说话间,范星如还轻轻地拍了拍任书昊的肩膀,以示安抚之意。
任书昊竟然顺势一把紧紧抓住范星如的胳膊,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手。
范星如甩都甩不开。
与此同时,他更是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地哭诉起来:
“张兄啊,您有所不知啊!我连那位姑娘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拒绝了。
我这心里头别提有多憋闷了!”
范星如努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奈何这人死死扒着就是不松开。
“这面都没见,怎么拒绝的呢?”要不然说八卦是天性,范月如插嘴问道。
丝毫不管范星如投来求助的眼神。
“他找人帮忙问的。”方时越也感觉好奇,这人为什么不找自己问,非要找甘庆之问。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这事情有一丝丝不寻常,范星如嘿嘿一笑,“这找的人是不是众人眼中的正人君子,而且还生的好,身世好?”
还靠在范星如身边的人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范星如冲着范月如挑了下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这能跟方时越玩在一起,还能让他不厌其烦陪着喝酒听吐槽的肯定家世不一般。
毕竟方时越连王爷都不放在眼中,估计这个任书昊也不是个小门小户的。
且不说,这长得也算是不错的,身高少说一米八,宽肩窄腰,长得也人模狗样的。
怎么可能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这怕是你这位朋友也喜欢那个姑娘吧。”
这句话瞬间让任书昊松开了手臂,大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若是你真心的话,再找个人问问呗!”范星如一脸笃定的说道,拍了拍自己刚刚被抓着的衣袖。
任书昊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坚定的抬起头来说道,“张兄说的对,我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唉,我可没有这么说哈,我就是让你再问问而已,没有让你吊在一棵树上的意思。”
范星如心道就不该多这个嘴,万一人家因为这个更加伤心了可不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可是任书昊跟没有听见似的,扭头就对方时越说道,“明日子钦你再去帮我问问范家大小姐,记得帮我把我的心意一定传达到。”
方时越轻轻地端起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和回应,却让一旁的范星如彻底愣住了,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什么?让方时越去问,那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范星如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道。
她完全没有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再看看对面的范月如,那嘴角上扬得几乎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怎么压都压不住。
在这长泽城中,能称得上有头有脸且姓范的家族,恐怕也就只有她们家了。
如此说来,那位所谓的范大小姐岂不就是自己本人嘛!
可问题是,眼前这位任书昊究竟是谁啊?
自己以前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人,更别提有过任何交集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范星如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任书昊来,
试图从他的面容和神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可是任凭她如何观察,始终想不起曾经在哪里遇见过此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既然这家伙对自己有意,
还找人打听过自己的情况,
那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满脑子问号的范星如稀里糊涂地同他们将面前那一坛子酒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