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家人,敬妃捏着帕子的手紧紧地缩了缩,忍不住抬首向上首的年世兰看去。
待对上那双意味深长的眸子,她的心脏狠狠地紧缩了一下,瞬间感觉全身冰凉。
自己的父亲只是个四品京官,在京城也只能算是不高不低,若是年家有心下手针对,冯家是绝对斗不过的。
“敬妃,你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想到了亲人,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年世兰的声音叫敬妃渐渐恢复了些清醒,脑中急速思索一番,她便已经明白了此刻的局势,更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尽管内心苦涩,但她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是啊,臣妾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家人了,乍然想起,一时竟有些愣神,还请娘娘恕罪。”
“人之常情罢了,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见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年世兰甩了下手里的帕子,表示并不在意。
“对了,敬妃你这个时候上门,可是找本宫有事?”
“娘娘料事如神,臣妾的确有一事要向您禀报。”
说着,敬妃还给了旁边的如意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将证据呈上来。
“之前娘娘让臣妾追查的偷窃宫中财物之事,臣妾已经查明了其中原委,只是随着这件事的查清,跟着又牵出了许多其它案子。”
“事到如今,已经并非臣妾能做主的了,这些证据还请贵妃娘娘过目。”
“哦?”
心中了然,年世兰面上却还是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看敬妃你的神情,似乎此事很不简单啊?竟能让你如此惶恐。”
伸手接过了宫人呈上的证据,年世兰随意地翻阅起来,只是随着其中的内容映入眼中,女子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敛去,最后彻底阴沉下去。
一时间,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纸页翻动的唰唰声,且那翻动声越来越频繁急促,气氛竟是也随之渐渐变得沉重。
还没看到一半,年世兰的眉头便已是深深拧起,一双凌厉的凤目中更是升起了浓烈的怒意。
“砰!”
“岂有此理!这群狗奴才真是胆大包天!”
气愤的将证据重重拍在桌几上,华贵妃仍是余怒未消,竟是直接扔出手旁的茶盏。
“啪!”
“娘娘息怒!”
见她发怒,端妃当即起身,然后又立马屈膝行礼,而翊坤宫的宫人们更是跪了一片。
“息怒?看见这些本宫就火大,叫我怎么息怒?”
“呵~这些个所谓的包衣世家,竟然比宫里的主子过得还滋润,本宫倒是有些分不清谁才是主子,谁又是奴才了?”
年世兰也不拖拉,直接转身看向敬妃:“此事涉及甚广,本宫也无法决断,敬妃你带上这些证据随本宫去见皇上吧。”
说罢,她又意有所指道:“你一定要记得,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告给皇上。”
垂下的眼眸晦暗了一瞬,最终还是归于无奈的麻木,敬妃俯身应是道:“臣妾明白,自会向皇上阐明前因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