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同光并未迟疑，轻声应答。
“这位师姐真是好运。”洛晴川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犹豫半晌，还是没能说出违心的祝福。
这条路上遇见的人永远要分先来后到，无疾而终的感情比轰轰烈烈的拒绝来得更加落寞。
尽管如此，但世间修为高强的修士三妻四妾者多矣，说不定齐同光未来的想法也会有变化，她素来清冷，性格也极为固执，那个替她挡下黑冥雷龙的背影已经扎根心底，挥之不去。
世间万般不得已，唯有情字愁煞人，如果齐同光先遇到的是洛晴川，说不定也会为她拒绝苏鸢秋。
注意到这一幕的姬长林几人尽皆默然，感情这件事，就算他们是师兄弟也不好多加置喙。
“以师弟的性格，恐怕会为此自责。”朱午轻叹，与齐同光相处这么久，他们深知前者对生者不假颜色，对关心自己的人不吝情感的性格。
很显然洛晴川也在这列。
姜槐将洛晴川拉到身边，两女在旁兀自低语，羊婉默默加入她们；姬长林三人则围着齐同光坐下，陪伴往往是男人无声的安慰。
“师姐，羊婉姐，我没事的。”洛晴川螓首微摇，“只是感觉有点遗憾。”
“傻丫头。”羊婉轻抚洛晴川青丝，言语间仿佛意有所指，“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才是人生常态，这小子也真是，不会说些软话吗，亏得我梁家对他这么好。”
“羊婉姐。”洛晴川握住她的手，“师兄没做错。”
能够相遇，或许已经是一种幸运。
接下来的几轮拍卖便在有些沉默的氛围中度过，直至——小五脏明浊本源的出现，齐同光收起心间惆怅，除并蒂龙凤玉佩以外，也只有本源和大轴神秘藏品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想必诸位已经等待多时。”拍卖师轻轻拍掌，两名侍女揭开绸缎，象征着浊五脏的光晕在拍卖会场中亮起，“小五脏明浊本源，无数炼体境修士梦寐以求的至宝，此物应该不用过多介绍。”
部分闭目养神，从始至终宛如石像的参加者们也直起身体，他们自己倒不需要这些，但谁身后还没个家族或宗门，一份本源就意味着一个浊五脏，一个炼成浊五脏的炼体境，就意味着一个未来的五气境。
“两份，起拍价300万灵晶。”拍卖师似乎提前预料到争夺会很激烈，默默退至一旁。
“330万。”一名黑衣老者朝四周拱手，“诸位也知晓，在下家中有个不成器的小辈...”
“你还没那么大面子。”冷哼随之响起，“360万。”
竞拍的价格越来越高，不止是第一层，第二层的房间中也传出零星的报价。
梁无忌，姜尚武和沈云溪十分默契的隐而不发，他们在等待时机，一锤定音的机会。
两份本源的竞拍价一路上升，已经逼近千万大关，单份本源的价格大概也就在五六百万灵晶左右，虽然它能够协助炼成浊五脏，但如果吸收者自身天赋平平，将来也未必能达到五气境。
外物终究只是辅助，自身的道心和天赋，才是真正能决定走到哪一步的关键。
“现在的最高价是1000万。”拍卖师举起木锤，笑意吟吟，这个价格已经达到许多人的极限。
房间中的沈云溪碾灭烟头，手指有规律地敲打桌面，节奏与某个古老歌谣相同。
“1200万。”沈云溪满脸随意。
木锤停在半空中，先前举牌1000万的修士面皮抽动，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1300万。”梁无忌转动着身前水晶杯。
姜尚武淡笑，“1600万。”
迈隆四家中，姜家底蕴最雄厚，尽管在资产方面即将被后起之秀赵家赶超，但目前还是称得上最富裕的一家，他此次势在必得。
而梁家由于拥有最多的孤儿院和合体境修士，每年大把的灵晶都用于兑换修炼资源和维持运转，流动资金反而最少，根据羊婉的估计，他们最多也就抽出2000万应付整场拍卖会。
话音未落，姜尚武再度报价，“2100万，如果两位还有富余，我便放弃。”
沈云溪叼起一根细烟，如果不是姜家家主亲开尊口，怕不是早就会有人嘲笑他是冤大头，不过这两份小五脏明浊本源对沈家来说，倒也没那么重要。
“姜兄虎威犹在，小弟甘愿放弃。”
场中众人默默将注意力全部放到梁家包间，梁家和姜家宿怨已久，甚至可以说人尽皆知。
梁无忌眼角余光瞥向羊婉，后者对他微微摇头，就算梁家付得起钱，但这个数字性价比太低，两个浊五脏虽然重要，但还远达不到和姜家死磕的地步，除非梁无忌现在当场放话，他愿意担任某个世家或宗门的客卿，以他的修为和能量，别说2000万，就是5000万，愿意为他支付这笔灵晶的势力都大有人在。
恐怕到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赵千乘，他可是眼馋梁无忌很久了，这位平原君当年甚至放出话来，但凡梁无忌愿意垂青赵家，家主的位置都能让给他。
“2100万一次。”
拍卖师唇角带笑，作为这场拍卖会的主导者，这两份本源的出售自然能让她得到不少的分成。
“2100万两次。”
拍卖师已经迫不及待的打算落锤，而且见到众人面露土色，明显没有继续争夺的资本。
“2100万三...”
“等等。”
主角永远会在关键时刻出场，齐同光目露讥诮地瞥向姜家的位置，悠悠开口。
“我谨代表个人，出价，2500万。”
全场顿时死一般的寂静，不止姜尚武和沈云溪，就连赵千乘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齐同光。
好大的口气！2500万灵晶购买这两份溢价严重的小五脏明浊本源，这个价格连位列迈隆域四家的梁家和沈家都不愿意支付，而现在，这个堪称天价的数字竟然从一个炼体境的神临者口中说了出来？
场中感知到齐同光修为的与会者面色古怪，他们都认为这是梁无忌不愿意正面与姜尚武交锋，故而想用这种方法折损姜家的脸面。
“不得胡闹！”赵千乘面容微沉，“你说代表自己，如若拿不出2500万，按照赵氏宝行的规矩，要用性命抵债，以儆效尤，念在你还年少，这次便...”
“赵家主，您没听错。”齐同光借助玉清神力将自己的声音扩散至全场，“我戚禾尘，以个人名义，出价2500万，买下这两份小五脏明浊本源。”
“戚兄！”梁无忌眉头皱起，“2500万而已，梁家还付得起。”
“师兄，不要意气用事。”洛晴川也赶忙提醒，言语中少见的带上一丝慌乱。
“梁无忌！”姜尚武冷笑，“既然这位戚小友说了，以个人名义，那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赵兄，我希望赵氏宝行能遵守自创建以来的规矩。”
徐弥院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这家伙死定了。”
“我再次重申。”齐同光肩头玉清氅无风自动。
“戚禾尘，以个人名义，拍下两份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