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里陷入一片混乱,众人手忙脚乱地给薛老喂下药物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有闲暇去查看剩下的那堆东西。
只见林洲手中紧紧握着那件经过苏瑶瑶精心改造后的羽绒服,那衣服轻若无物,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走一般。
若说它是普通的棉服吧,可又明显感觉不太对劲。
因为这衣服不仅重量异常轻盈,而且从外观和手感上来看,都与常见的棉衣有着极大的差别。
林洲眉头紧锁,翻来覆去地端详着表面缝补痕迹明显的羽绒服,心里暗自思忖:这衣服的内里究竟填充的什么?为何这般轻薄,最后始终未能弄明白其中的东西是什么。
一旁的周桂珍见自家男人一副全神贯注、苦苦思索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和好笑,她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老头子,你到底在琢磨啥呢?瞧你那认真劲儿!”
林洲抬起头,一脸疑惑地回答道:“我就是觉得这衣服怪得很呐!这里面应该不是棉花。”
周桂珍白了他一眼,道:“你呀,别不知足啦!虽说这衣服到处都是补丁,但好歹也是能穿的啊。有总比没有强嘛!”
说着,她便伸手想要将剩余的衣服取出来,好让大伙儿赶紧穿上抵御寒冷。
其实她猜想里面可能是柳絮,不保暖,但是总比没有好。
方才众人只顾着给薛老头服药,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如今一看,发现这些棉服居然有好几件,而且大小都一样,正好可以满足每个人的需求。
其中还有一件小号的,显然是特意为盛家那个小家伙准备的。
想着就把小号的那件拿出来,让盛小米穿上
“来,小米先穿上。”
周桂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棉衣递向盛小米面前。
此时正值黑省的隆冬时节,屋外冰天雪地、寒风凛冽,那寒冷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直达灵魂深处。
即便是在屋内点燃了一堆火,但所带来的暖意也仅仅只是杯水车薪罢了,甚至连一丝温暖的气息都难以捕捉到。
从那门缝处源源不断地灌进的阵阵寒风,却如冰冷的利刃般直刺人的肌肤,令人感到刺骨的疼痛。
看到父亲微微点头示意,小家伙便不再推脱,乖巧地接过棉衣并顺势将其套在了自己瘦小的身躯之上。
当这件棉衣刚刚上身时,几乎感受不到它应有的重量,而自身的体温似乎也并未因此产生任何明显的变化。
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因为周围其他人已经纷纷效仿着开始穿戴起剩余的衣物来了。
尽管大家在穿上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衣服的重量有些不太对劲,但谁也没有过多地去思考其中缘由。
毕竟这是他人好心赠予之物,哪怕里面填充的并非真正的棉花从而无法有效地保暖,可总好过没有的强。
待所有人都把衣服穿戴整齐后,原本被覆盖住的物品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只见下方摆放着的竟是一袋细粮以及一把细长的面条。
要知道,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像这样的精细粮食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轻易拥有的稀罕物呢!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开口多说一句。
随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找到了之前刘一水让人特意送来的那口破旧铁锅,并一同出门去挖掘了一些积雪回来。
紧接着,他们利用手头现有的材料简单地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炉灶架子。
“林叔,麻烦您跟婶子帮忙找个隐蔽点儿的角落,将这些剩下的东西都好好地藏起来吧!我和小米来下面条。”
“行嘞,没问题!这点小事儿包在你林叔身上,我可是最擅长藏东西啦!”
林洲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一道冷冷的目光从自己的老伴那里投射过来,不禁心里一紧。
林洲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自己偷偷藏私房钱被发现的场景。
他暗恼,自己那壶不该提那壶
想到这里,林洲赶忙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桂珍,陪着笑脸说道:“桂珍呀,你瞧,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呢!咱们家的东西好歹没有全都便宜了外人。”
可惜周桂珍根本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忙碌着手中的活儿,让林洲一时之间觉得颇为尴尬。
周围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原本压抑紧张的牛棚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盛宴和那个小家伙手脚麻利地烧着水;
周桂珍和林洲夫妇则找来一些简单的工具,在牛棚的角落里卖力地挖掘着一个大坑,以便藏匿那些剩余的食物。
与此同时,牛棚里还有另一对夫妻,他们始终沉默不语,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于身边人的交谈充耳不闻。当有人递过衣服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连伸手去接的意思都没有,依旧紧紧相拥在一起,低声抽泣着。
最后,还是林洲走过去,轻轻地帮他们把衣服披在了身上。
看着这对夫妻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大家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了。
也没打听两人的事,无非就是家破人亡,子女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