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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森醒悟 拳拳痴心何能已

吴琪殒命 悠悠长恨无绝期

白雪吟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生母顾掬贤留下的任何信息,但白雪吟坚信一定会有妈妈留下的信息,或许不在她的卧室,她终究会找到的。

吴琪挨着叶亚芬坐在红梨木雕花躺椅上。

叶亚芬停下手里的活计,说:“吴姐,你累就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吧。”说着站起身来扶吴琪倒在椅子上,自己搬个凳坐在旁边“吴姐,今天累了吧?觉得身体怎么样?”

“没事,歇一晚上就好了。”吴琪深情的看着叶亚芬,感慨的说:“世事变化难测呀,就连咱们自己家庭这点儿事儿,自己都难以预测呀。就说今天吧,上午呢,还住在又矮又潮光线昏暗的厢房里,这会儿又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屋子,清一色的红木家具。”

叶亚芬也有很多的感想,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说:“这宽敞大屋的一直就那么空着,一空就是二十年,早就该让咱们搬进来住啊。”

吴琪在想,这么好的房子,又听说自己要恢复教师工作,一连串儿的喜事儿,真可以说是喜事接踵而至。可惜我吴琪福浅命薄啊!她充满感激的对叶亚芬说:

“亚芬呐,我身体这个样子,几乎是成了一个废人了,这个家就全靠你帮你白大哥撑着了。咱姐俩就如同亲姐妹,吴姐除了这个家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孩子,就让妹妹多操心了。”

“唉,吴姐,看你说的,我年轻,身体好,多干点活又算什么呢?再说,吴姐、白大哥和几个孩子都没拿我当外人啊!”叶亚芬说的是实话,也是安慰吴琪“吴姐,你呀,什么都别想,就是把身体养强壮了,等落实了你的工作,你和我白大哥都到学校上班去,这家里头的活我就全包下了,以后有条件我再搞个养鸡场,不信咱们就过不好这个家。将来三个孩子长大了,有了出息,都自己成家立业了,我就伺候你跟白大哥。”

吴琪庆幸有叶亚芬这样一位好姐妹,颤抖着嘴唇说:“亚芬呐,我常常想,我们家遇到你这位善良的好妹妹,这是你白大哥的福,也是三个孩子的福啊!”说完她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滚出。

晚上,吴琪躺在床上和白森又聊了许久许久。

吴琪说了许许多多,可还是意犹未尽,毫无倦意。

白森见吴琪兴致这样高,虽然一天的劳累很困乏了,但还是乐得陪吴琪多聊一聊。也想表示一下自己对生活和外界的态度,让吴琪放心,更好的安心养病。

吴琪翻转身,似乎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白森哪,一个男人就是一家的顶梁柱,它的责任就是支撑起这座家庭的房子,能够遮风避雨呀!不要求男人当官发财,光宗耀祖,门庭若市,这男人的责任就是要使妻儿们能够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生活。对你来讲,要承担起这份责任,这就需要很好的顺应形势,如果事实以沉痛的打击告诉我们,这形势难以顺应时,那就只有一条可抵御的法宝——缄口莫言。老公啊,1957年的整风你顺应了形势,按要求帮助整风,结果给你戴上个特殊身份;前年,你又逆着形势给上边写信反映情况,请求学生要正常上课,被捕入狱。这就是说,一个平头百姓的小知识分子对形势顺也是错,逆也是罪,那就唯独牢牢的记取这用血和泪写成的教训,缄口莫言,缄口莫言哪!俗话说‘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现在不什说,‘文化学习活动搞得好,像这样的活动每隔几年就要搞一次’。这话究竟是不是上边的话,平民百姓无从考证啊!但我觉得这样的活动可能可能还会有的了,你那直率、天真的性格,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信念,唉,是很危险的,教训已经不小了,不能吃一百担豆子不嫌腥啊!”吴琪由于担心而有些激动。

白森叹了口气:“吴琪,请放心吧,为了家庭的平安生活,我白森会谨遵妻命,缄口莫言的。也只有如此,才能争取到一点点可怜的平安啊,唉,有时,实在是防不胜防啊。现在是讲什么斗争的。有关阶级斗争的章节第一条就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还说‘要用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观点,用阶级分析的方法看待一切、分析一切。’我白森在整风中稀里糊涂的从一名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党员弄成了反派了。真是防不胜防啊!我一定会好好总结这两次给我留下的教训,要永远记住、刻骨铭心。”

“很多不一定是上边的思想,那是现在热衷于搞“文化学习活动”的人们整理出来的 很片面啊。这些人们通过语录产生的这种片面认识形成的理论将来有一天也许会成为被人们遗忘了的东西。从历史上看,元朝时把人分成四个等级——蒙古人、色目人、北方人、南人,其政治地位和待遇都有着明显的差别,目的是为了维持统治者的权力稳定。今天,大讲阶级,究竟目的何在?不得而知。但就从这种理论和做法严肃悖离人们心理愿望这一点来看,它是长久不了的,人们的愿望是平安幸福、稳定安康啊!我常常一个人边干活边琢磨,社会为什么能向前发展?阶级斗争真的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吗?那么,按照马列主义社会发展理论,原始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都没有阶级了,斗争也就不存在了,社会又该怎么向前发展的呢?阶级斗争是社会发展的动力这理论是极其荒谬的,终究有一天这种理论会淡出人们的思想意识领域的。但社会发展确实是需要动力的,马车向前走以人驾马拉为动力,汽车向前走以人驾机器为动力,归根结蒂还是离不开人啊,社会发展的真正动力就存在于每个人的身心中。社会是由人构成的,人才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之源本。阶级斗争实际上就是挑动一伙人与另一伙在打架,试想,驾驶汽车的两个司机在打架,你死我活的纠缠在一起,甚至头破血流,这汽车还会向前进吗!”

“对呀,吴琪,这比喻太恰当了,没想到我的爱妻这么有独到的呐!”白森搂过瘦弱的吴琪“但我还是没明白,不打架车也不一定就能前行,假如这两个司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开动汽车呢?车也照样是停在那里啊!”

吴琪还是按着自己的思路在讲:“打架非但不是社会发展的动力,而且还严重的阻碍了社会发展啊!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吗?阶级斗争在某一个时期可能是某一集团的一种取胜方法,但它绝对不是动力。我觉得,真正的动力是所有人都存在着的不知足心理,人们的不知足心理才是社会发展的真正动力。人们在刀耕火种时,如果就满足了那种生产方式,恐怕现在依然是刀耕火种,正因为不知足心理,才有了牛耕田马拉车,人们依然还是不知足,才有了机器耕田汽车火车……就是这样,不知足——达到新高度——还不知足——又达到新高度,这样才使社会不断的进步和文明起来啊!”

“高论,实在是高论啊,吴琪呀,这么多年了,我只是知道你喜欢文学,我们一唱一和的搞点诗词,没想到我的爱妻对哲学有这么超凡脱俗的真知灼见啊!”白森尽管赞叹不已,但也在连连的打着哈欠“吴琪,睡吧,你今天也累了;我明天早起还得去捡菜叶子,明天下午我剁菜你搬个凳坐在我旁边继续给我讲你的理论。”

吴琪知道白森这几天很累,特别是今天,头午从山那边的乡村扛回一大麻袋菜叶子,午后打扫房子,担水,搬床什么的。她说:“那就休息吧,我想让你答应我,若是我有个好歹你就跟亚芬过吧,啊,听我的话。”

吴琪知道白森已经进入梦乡了。吴琪吃力的翻了个身,也想用睡眠来忘掉忧虑和烦恼,或者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就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可她却丝毫没有睡意。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象是用铅铸成的,越来越沉重,实巴巴的压在床上。她想坐起来,想点亮蜡烛,再仔细的看看这新卧室的一切,她还想到各个屋子都去看一看,看一看自己的亲密学友顾掬贤的卧室,看看女儿白雪吟、白雪莲,看看那很有勇气的儿子白雪峰,看看那平平常常的却有着侠肝义胆、热血忠肠的叶亚芬妹妹。可是,她的手脚都不听她使唤了。她大脑很清醒,不断的向四肢发出动作的信息,然而,却毫无反应。那四肢已经不再听大脑的指挥了,或者说那四只已经不存在了。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沉重了,这是不是就要一命呜呼了呢?她想叫醒丈夫白森……试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这时,吴琪多么想白森、叶亚芬和三个孩子都能围在她身边啊,可是……忽然,她觉得自己身轻如鸿,精神上前所未有的兴奋、爽快、静谧、恬适……仿佛一切想要的、想干的、想玩的、想乐的、想欣慰的……一股脑儿的全部都得到了。她觉得自己忽忽悠悠的飘了起来,飘到半空中,她看到自己和白森躺在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她继续向上飘着……飘着……一阵温暖和丽的风吹来,在风中,她不能自我控制,只好随风飘荡……她无比快慰的随着风飘向那茫茫无际远方……更远方……她已经飘到了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自己这一羽鸿毛在浩渺的太空飘啊,飘……奇怪的是依然能听到白森发出轻轻的鼾声,这鼾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一丝声音也听不到了……吴琪兀然的清醒了:自己是不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永远的离开了——分别了,一切都永久的分别了,丈夫、儿女、亚芬,永远不会再有相见之时日了!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吴琪的眼里滚落下来——这是吴琪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很快就会消失的痕迹……

白森已经睡着了,白森太疲劳了。经历各种活动已经把他的大脑里的自我、个性、意识全部掏空了。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思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终日里用繁重的体力劳动所创造的一点微薄价值来养家糊口。他特别庆幸自己有那么多的觉,每天除了干活,其它时间他几乎都是睡觉,而且还都能睡得很深沉。

第二天,叶亚芬早早起来烧好早饭,白森胡乱吃了些后夹着麻袋、拿着镰刀,到山那边的生产队菜地去了;孩子们也都匆匆忙忙的背起书包上了学。

叶亚芬收拾完碗,到西屋,看吴琪还睡着,她知道吴琪太疲劳了,加之身体最近不好,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也没叫醒她。回来她打了三个鸡蛋放在锅里给吴琪蒸一碗鸡蛋糕,挑好的、嫩的菜叶给吴琪炒了一盘菜。她端着饭菜来到西屋站在门口叫着:

“吴姐,吴姐,起来趁热吃早饭吧。”

叫两声没应允,她急忙进屋,见吴琪还是第一次自己过来看时那姿势。她预感到一种不祥,全身都颤抖起来,心突突的跳着。她赶紧把饭菜放在小桌上,来到床边轻轻的拍着吴琪的肩头叫着:

“吴姐,吴姐!”

吴琪毫无反应。

叶亚芬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摸摸吴琪鼻口,已经没有了呼吸,摸摸脸、手,整个人都是凉冰冰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嗡嗡的叫着,真是天翻覆地了,她流着泪不知该如何是好,嘴里不停地念叨:“吴姐呀,这可怎么办哪?吴姐呀,这可怎么办哪?”

叶亚芬关好房门,来到院外,见前边原厂里看房子老头正站在大门外,她喊了几声,因太远,那老头也没听见。她拿个毛巾向那老头摇着。

老头看到了,走了过来。

叶亚芬说:“大叔,吴琪病得十分严重,我麻烦你老人家到蓉阳一中高一(3)班找她女儿白雪吟一趟。”

老头说:“行!你替我照看点前院厂子。”转身奔八角亭往城里走去。

叶亚芬回来烧了热水,她边哭边给吴琪洗脸,洗手,洗脚,梳头;又翻箱倒柜想找出一套衣服来,可是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也没有,她忽然想起吴琪给她买的没舍得穿的那一套衣服,她又回到自己房里,把吴琪给她买的那一套藏蓝色的中山服找出来,又找了一套干净的衬衣。可是她搬不动吴琪,自己没办法把衣服给吴琪换上,只好坐在那里边哭边等。

白雪吟跟白雪莲、白雪峰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叶亚芬急忙迎出来,拦住三个孩子,把早晨如何叫吴琪的事说了一遍。三个孩子知道妈妈去世了,嚎啕大哭,冲进屋去,伏在吴琪身上哭着喊着:“妈妈呀!妈妈呀!”

这哭声真是惊天动地、撕心裂肺啊!

可是吴琪再也没法回答孩子们了。

白雪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甚至不相信妈妈真的是死了,她几次把手放在妈妈的鼻子处,确实是没了呼吸。昨天晚上,妈妈还跟自己讲生母顾掬贤的事,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大活人,难道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没有了吗!这——就这样——妈妈永远的走了吗?白雪吟拉着吴琪那冷冰冰的手摇动着:

“妈妈呀,妈妈!你才四十岁呀,这么快就走完了一生啊,你这一辈子太苦了,你心里到底装着多少痛苦啊?为什么不跟女儿说啊?”

叶亚芬哭着说:“雪峰呀,你先出去,我跟两个姐姐给妈妈换上衣服,你妈呀,活的时候是个干净利索的人呐,让她干干净净地走吧。”

叶亚芬上了床,把吴琪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白雪吟把吴琪的衬衣扣解开,雪莲往后边脱掉一只胳膊,再脱另一只……连裤头全都脱下来换上干净的了。叶亚芬让白雪吟端来热水,又把吴琪全身擦洗了,之后,三个人费好大劲给吴琪穿上衣服,衣袖领口都搞得板板正正的,又找来洗得干干净净的袜子,干净的鞋子给吴琪穿上。白雪吟拿起木梳哭着给吴琪梳理着头发。

中午,白森扛着一麻袋菜叶子回来了。他把菜叶子放在老槐树下,拿起一个小方凳放在旁边。向屋里喊着:“吴琪!吴琪!出来啊,继续给我做报告。”

叶亚芬泪流满面地从正房西屋走出来,白森正往外倒着菜叶子,也没顾上看,说:“吴琪,你坐这小凳上,继续你的高谈阔论。”

叶亚芬抽泣着站在他身边。

白森听到抽泣声,这才抬起头,见叶亚芬两眼红红的流着泪;屋里三个孩子听爸爸回来了,又嚎淘大哭起来。白森预感到不好,冲进屋里,见吴琪穿得干干净净地平躺在床上。

三个孩子哭着告诉白森:“我妈妈死了,爸爸,我妈妈死了。”

白森不相信,怎么说走就走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呀!他走过去伸手摸吴琪的鼻口,一点气息也没了,摸她心口,已经凉凉的了。他摇着吴琪的肩膀痛哭失声:

“吴琪呀,我那苦命的吴琪呀,怎么说走就走了,都是我害的你呀!”

说到伤心处,白森揪着自己的头发,捶胸跺足。他想到吴琪没有跟自己享一天的福哇,他揪心一样的痛啊,感到对不住吴琪,可是吴琪到底是什么病呀?他现在才醒悟,吴琪一定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是瞒着全家人,一个人承担着这种痛苦哇。想到这,他打开放在床下的一支藤条编的破提箱,这里装的是他跟吴琪的日记,恋爱时的书信,还有互诉情怀写的一些诗词;见在旁边有一块旧布包着一打书信,他打开布包,上边放着叠得整齐的信纸,他打开来,见写着满密密麻麻小字:

白森、亚芬和我的孩子雪吟、雪莲、雪峰:

我原想坚持跟你们过最后一个团圆年,凭我的感觉,这一点点可怜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阎王判吾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啊!命中注定该是我吴琪早逝吧。

八月二十三日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的是再生性障碍贫血。上次检查就是这种病,可惜咱们不知道这是一个绝症——血癌。医生讲,象我这种情况靠输血可活一年左右,我也多想再活一年啊,把我该干的事干完、该说的话说完哪!可是我们的家境条件不允许我再活这一年,即或允许我也不愿当那一年的吸血鬼了。既是不治之症,我死了你们也就不要后悔没治疗或过于悲伤了。

有两件事生前我是无法完成了:一是白森和叶亚芬要重新组成个家庭,这事我活着是无法办成的。白森是位有责任心、有见解、关爱妻儿的好丈夫,可惜我吴琪命薄福浅,半路撒手人寰,觉得很对不起我的丈夫白森和我的孩子们,请你们谅解我吧;亚芬是位难得的善良、贤淑、爽直而有侠肝义胆的好女子。我吴琪九泉之下期盼你二人早结连理,我也就感到欣慰了。二是三个孩子还没有长大成人,正是需要爸爸妈妈关爱培育的年龄。我没有尽完我做母亲的义务啊,我深感内疚,死不瞑目哇!我作为妈妈,对不起三个孩子啊。就拜托亚芬妹妹代吴姐尽这义务吧。

雪吟刚强、心气高、聪明而有进取心,这本来是可以成就事业的优良素质,但生不逢时啊!又长得太漂亮了,女孩子往往就会因此引祸于身,不得不防啊!要多些自我保护意识,还望白森、亚芬多加呵护;雪莲虽然老实厚道,但思想简单,易听信于人,有些嫉妒心理,也许年龄尚小,可塑性也很大。雪峰很有正义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劲,也往往会产生偏激,还望白森、亚芬多加规范。

我有千条心肠放不下,万种意念难割舍,又有什么办法呢?又哪里是人力所能为的呢?不愿走也得走,不想离开也得离开呀!白森哪,你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哪!要为亚芬和三个孩子坚强的生存下去,不要再干那种“忧国忧民”的糊涂事了,我们是草民百姓啊!听我吴琪的忠告吧——缄口莫言。你若是再出点什么意外事故,亚芬和孩子们还怎么生活?你心里可还能安然吗?这一家子不更是任人欺侮了吗?亚芬妹妹要常告诫你白大哥啊!

我的丈夫白森,我的好妹妹亚芬,我那三个眼巴巴看着妈妈的孩子呀!我多想再活几年哪,那怕就只是二年、一年啊!记住吧,活着尽管有千难万难,但只有活着才能去改变、才有希望、才能创造幸福啊!

白森哪,妻子临走前还是写了一首清平乐在这里,可惜妻子看不到你的应和之作了,也听不到你那充满激情、抑扬顿挫的朗读之声了。

清平乐

吴琪将去,

阴冷黄泉路。

多少情思难倾诉,

灰飞烟灭别处。

抛夫舍子人寰,

留下重重艰难。

泪流点点心肠断,

殷盼合家平安。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九日吴琪遗笔

白森看着吴琪的遗书,十一月十九日写的,是去世前三天写的呀!他双手颤抖,已经泣不成声。他恨自己怎么这样不细心,竟然没有发现吴琪忍受着那么大的精神痛苦和绝望,可是,她每天还要陪着全家人说说笑笑,她内心是何等的悲痛啊!三个月呀,这三个月吴琪是在等待随时都可能来临的死亡中度过的,死神一刻不停的陪伴着她。白森痛悔昨晚为什么不坚持跟吴琪多聊聊天呀,吴琪是那么有思想、有才华、有见解啊!如今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哪怕再想交流一句话,那都是永远永远不可能的了。他知道吴琪最担心的是他那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知识分子那种拳拳的赤子之心啊,吴琪并不是没有这种赤诚,她是被那种出尔反尔的活动给整伤心了。

白森跪在吴琪遗体前哭喊着:“吴琪,你放心吧,我白森不会再干那种傻事了!吴琪呀,我知道你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啊!去向妈妈倾诉吧,去向你的学友顾掬贤倾诉吧。在那个世界里,或许还可以无拘无束的说话啊!”

叶亚芬从街里回来了,买了一大包黄纸,还有馒头、香。她告诉白雪峰说:“雪峰,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男孩,快给你妈妈烧纸,活着艰难了一辈子,死了多烧点纸钱吧。”说完自己跪在吴琪尸体前,拿火柴先点燃了一张纸。

白森见满屋是烟,又怕引起火灾,跟叶亚芬和孩子们商量,在外边老槐树下搭个简单的灵棚,把吴琪的尸体抬到外边。让吴琪在家再陪咱们一夜,明天一早出殡。

叶亚芬流着泪说:“白大哥,咱们还是给我吴姐弄个棺材吧,别火化了。”

白森沉思片刻:“按你吴姐生前留的遗言办吧,她自己要求死后火化。”

白雪吟疑惑地说:“妈妈遗言里也没说要火化呀,还是买个棺材吧。”

白森含泪说:“你妈妈写的那词里有这样一句‘灰飞烟灭别处’,意思是火化,灰飞烟灭,我的灵魂另有住处了。”

白雪莲、白雪峰两个孩子在屋里守着妈妈吴琪。听到爸爸说要火化,都出来表示不同意。白雪峰说:“我妈妈绝不能火化。”

白森叹了口气说:“唉,那就听孩子们的吧。”

白森和叶亚芬、白雪吟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支起几棵长木,上边用竹竿绑上棚顶,之后铺上麻袋,塑料布,利用在老槐树下围着树根的一尺多高的砖围西边两尺宽处又堆砌起一尺多高的一流砖,就着树下砖围墙,上边横着铺上板子,叶亚芬找出干净的褥子铺到板子上。

白森进屋看着吴琪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流着泪说:“吴琪呀,我来抱你出去吧。”说着他伏下身去把左手伸到吴琪脖子下边,右手伸到腿下,把吴琪的尸体稳稳的抱了起来,来到外边,把吴琪的尸体放到铺好的停尸板上。他流着泪告诉几个孩子:“给你妈妈烧纸,多烧点啊!”

晚上七时许,叶亚男和裘五妹及裘五妹的女儿孟艺来了。原在缫丝厂时都是好姐妹,吴琪就这样突然离去了,怎么能不令人伤心。叶亚男和裘五妹烧了纸后伏在停尸板前失声痛哭。白森和叶亚芬劝止二人,二人就在院里坐在凳上寻问病情。

那边,孟艺在安慰着白雪吟:“雪吟,别太伤心了,咱俩不在一个年级,来往也少。郑德军从北京来信常常告诉我要多关心你,德军也知道你的身世,可能是李挚老师跟他讲的。唉,够可怜的!”

吴琪的死对白雪吟是非常沉重的打击,是白雪吟难以承受的创伤。

白雪吟的眼泪哭干了,心哭碎了。这一整天,她一直守候在吴琪的尸体旁。她莫明的期望妈妈吴琪能从那冷冰冰的停尸板上坐起来。妈妈不会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的,可是,吴琪的尸体依然僵硬的躺在停尸板上。

白雪吟拉着孟艺的手,抽泣着说:“孟艺姐,我妈妈吃的苦太多了,为了我她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压力。我本想日后好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可是妈妈却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北京那也和咱这一样。”孟艺想转移话题以减少白雪吟的悲恸。“很多教授都反省,说复课也没老师上课了,一天学几段话,不过德军跟一位严教授的儿子叫严铁钢的在自学,严教授两口子也被劳动批审呢。”孟艺讲。

白雪吟停住哭泣,低声有点神秘地问:“孟艺姐,你说人死了还能有灵魂存在吗?我妈妈的灵魂会不会常回来看我们哪!”

孟艺明白,白雪吟是希望妈妈的精神不死,这样她还有报答妈妈养育之恩的可能啊,然而这只是活着的人一种永久的遗憾,死者却是一无所知了:

“雪吟哪,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我吴姨走了,痛苦是难免的,别说是你们做儿女的,连我妈妈听说吴姨走了,都跺着脚哭哇!希望你还是自己节哀吧!”

白雪吟擦着泪,觉得不该总是这样沉浸在悲哀中而使孟艺只是尽力宽慰自己,就随便问了句:

“孟姐,你和郑德军是在谈恋爱吧?”

“也不算什么谈恋爱,前年团县委要个人吗,学校推荐我去了。你知道吗,团县委那个叫吕明修的不是个好东西,在办公室他伸手摸我乳房;那时小,也不敢反抗,正好郑德军领两个人去了,把吕明修给揍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们俩就好上了。也说不准将来怎么发展呢?”孟艺说。

白雪吟听了孟艺如此说,想到那时自己曾到县学生会,当时李挚老师想方设法阻止;看起来李挚老师是对的,可自己却错误的认定李挚老师是嫉妒,是想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真是错怪了李挚老师了。

在西厢房——原来叶亚芬的住屋门口,叶亚男和叶亚芬姐俩正窃窃的私语。

叶亚男含着泪看一眼停在老槐树下吴琪的尸体,说:“真是好人没长寿哇!”她又回过头对叶亚芬低声说“把吴琪的事情都办完了,我看你就和白老师结婚吧,孩子是多点,但白森这个人品质挺好的,听你姐夫说,他的工作就要落实了。”

叶亚芬下意识的侧过头看一眼东厢房门口正和裘五妹谈话的白森,和在吴琪灵前烧纸的雪莲,雪峰及站在那里说话的孟艺和白雪吟。对叶亚男说:“白大哥和他的孩子们早就把我当自己家里的人了。吴姐活着时也有这意思,在吴姐留下的信里边就嘱咐我和白大哥一起生活,不过,这事不能急,我和这一家人还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走出痛苦呢?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啊!”

叶亚男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亚芬,前天,你从你姐夫那拿了三百元钱吗?”

“是啊,我姐夫没跟你讲啊?”叶亚芬吃惊的问。

“以前你从你姐夫那拿钱我都知道,这次他哪跟我讲了,自从白森放回来以后每个月你姐夫都如数的把钱交给我,前天,他却只给了我三十三元钱,我们又得抱空饭碗吃咸菜;他说县里财政紧张,暂时就开这些钱。昨天我去县里打听,才知道他刚刚借三百元钱,每个月都要扣还这三百元借款。我硬逼着,他才说是你用钱,怎么用那么多钱呀?”

“这事你可别怨我姐夫,半年前吴琪住院,白大哥还没放回来,早把你们给的那一千多元花光了,那吴姐手里一分钱也没有,我本想用这三百元钱给吴姐买药,买点好吃的。”叶亚芬解释着。

“你姐夫这也是干了件积德的事,还瞒着我干什么?”说着,她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元钱交给叶亚芬:“这是我偷着攒的一点钱,亚芬哪,帮着白森把吴琪的后事料理好吧。”

叶亚芬不肯接这五十元钱:“姐姐,快把钱收起来吧,你们家也够困难了,就我姐夫一个人每月那那点儿工资,你们已经很难维持了。”

“我这也不是给你的,快收着吧,替我交给白森。我和吴琪姐妹一回,就算我送给吴琪的路费吧!”叶亚男流下泪来。

叶亚芬只好收下。

这时裘五妹走过来说:“咱们回去吧,我们老孟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又对叶亚芬说“自从去年我婆婆过世了,这家我就不敢离开人,老孟那身体呀,咳,也是有早晨没晚上的。”

叶亚男、裘五妹和孟艺走了。

白森把二十元钱交给叶亚芬说:“亚芬,这是裘姐给的,你收着吧。”

叶亚芬说:“你就先揣着吧,有点儿什么急事儿,用钱也方便呐。”

白森又把二十元钱收起来,让叶亚芬领着孩子们回屋去休息,自己在外边陪着吴琪。

白森说:“再不会有谁来了,咱这样的家庭别说人家不知道,知道人家也不敢来呀。”

正这样说着,有人敲院门。

白森去开了门,是李成章领着女儿李莉来了。

李成章紧握着白森的手说:“白老师,没想到吴老师走得这样突然啊,你就节哀顺便吧,三个孩子还需你这当爸爸的呀。”

李成章来到灵前烧了纸,又叫过李莉站在灵前恭敬地三鞠躬。

李成章对白森说:“唉,吴琪老师这几年可挺艰难哪!白老师,这种形势,还是明哲保身吧,你想过吗,你在监狱里,吴琪没有工资,你们家又没有积蓄,吴琪领着三个孩子怎么生活?听我小莉说,靠卖血呀,卖血呀!”

白森沉痛的抓着头发说:“都是我害了她呀!是我害了她呀!”说着又流下泪来。

白雪吟把李莉领到生母顾掬贤住过的屋子,告诉李莉说:“小莉,昨天我妈妈就在这屋告诉我,这就是我生身母亲的住房。”

“哎呀,这么整齐,还有那么多书!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李莉问。

“听我妈妈说在生我不久就去世了,但我想放假时去山里打听一下,我妈妈说我有个姑奶奶还活着,我去找我姑奶奶,也去给我生母坟上烧一些纸,告诉我姑奶奶,我吴琪妈妈去世了。”白雪吟悲痛的流着泪说。

“吴姨活着是不会放心让你去的,那你到哪打听啊?一个人去多危险哪!”李莉感到这事很困难。

“我已经记下了地址,当时我生母跟我姑奶奶都在九华山里有个紫竹庵的地方出家,我可以找到紫竹庵后再打听就知道了。我两位妈妈在天有灵,她们会保佑我的。”白雪吟哭着说。

李莉心疼白雪吟,劝解着:“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知道地方就好了,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吧?你自己去我还不放心呢!”

“看把你说的,你还成了大人了,别忘了,我比你大一岁呢!你呀,还是我小妹呢。”白雪吟说着又想起了妈妈吴琪:“小莉,你说我妈妈多可怜哪,跟我爸爸操了一辈子心,跟我们三个孩子也操心,我想将来我能独立了,让我爸爸妈妈过上平安的日子,我妈妈她就——我都没有机会报答我妈妈的恩情了。”说着白雪吟又哭起来。

李成章叫着李莉要回去了,临走时他硬把五十元钱塞给白森:“你家困难我知道,咱们都是当老师的,就算我的一点心意吧。”

白森送走了李成章爷俩,叶亚芬领着三个孩子回屋休息了。

这一夜,白森就坐在吴琪的尸体旁。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吴琪留下的遗笔。他深深的感到,“文化学习活动”和以前的“活动”是多么可怕的洪水猛兽哇,使自己当上了特殊身份的人、进了监狱……草民百姓啊!可经不起这样折腾啊!我白森若不是有那几次“活动”,哪里会落得如此结果呀!吴琪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呀!我白森确确实实是该清醒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麻麻亮,李挚老师就来了。他劝白森说:“白老师,还是不要火化了,火葬场说不烧反革命家属,我刚从火葬场来。”

叶亚芬也说:“我姐姐也不太同意火化,她昨天给留下五十元钱,我看一会就去买一口棺材吧?”

李挚说:“白老师,你要是同意土葬,那我都准备好了,人我也都安排好了。”

白森点点头说:“谢谢李老师这样费心了!孩子们也不同意火化。”

李挚见白森同意了,他转身就走,对白森说:“我去安排。”

他踏上七星河的安邦桥,白雪吟从县城买酒回来,她见了李挚,一下扑在李挚怀里痛哭起来。

李挚安慰白雪吟说:“雪吟,你也长大了,不要太伤心了,你能够平平安安的,你妈妈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平平安安的,谈何容易呀!等待白雪吟的,将是更大的磨难和考验,甚至是九死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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