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与调查不久后,警方突然告知他们这个案子暂时搁置,因为出现了更加棘手的事件,警方警力有限,只能全部精力投入到新的案件上。
他们本来就是受邀协助调查的,没有独立的查案权力,所以只能遵从警方的意思,放弃之前的调查。
在离开警局的路上,秦非而问楚立泓:“对于这个情况,你怎么看?”
楚立泓犹豫了一下,才说:“根据开灵的推断,这个预警事件可能与近期未洲出现的随机杀人案有关。”
“我仔细查阅了开灵收集的数十起警方已经公布的案件,发现这些案件的作案者之前都有自杀倾向。”
秦非而快速浏览了楚立泓递过来的资料,问道:“是报复社会吗?”
楚立泓摇了摇头:“由于警方没有公开受害者和嫌疑人的详细资料,也没有公布更多的作案细节,所以不能轻易下结论。”
“也许这些案件只是恰好凑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联系。”秦非而伸了个懒腰,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和晚临姐,怎么样了?”
楚立泓双眉紧锁,叹了口气:“她还没理我……”
秦非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是知道真相了吗?”
楚立泓想起他们所有人被宣布无罪的那天。
当时,他感到身上的重担终于卸下,便一身轻松地拿着那枚被向晚临取下的婚戒去找她。
途中,他接了一个电话,说他之前订购的超跑到了,可以抽时间去提车。
本来就是送给晚临的,他便绕道去提了车。他心想,有个她喜欢的礼物,也许道歉会容易一点。
不料,他提车开过去的路上,出现了大堵车不说,新车还被别的车剐蹭了一下,楚立泓不想把这样的车送给晚临,只能打电话让4S店开回去修复。
然而,车堵成了长龙,4S店的工作人员也一时过不来,他觉得此时找助理过来也不合适,便自己等着。
左等右等,等他等到工作人员把车开走,自己再去到向晚临家里,已是晚上。
他站在她家门口,按了门铃后,单膝跪下。
向晚临开门时,他双手递上戒指和花束,深情地说:“晚临,我爱你,自始至终只爱你,嫁给我,好吗?”
向晚临看了他一眼,抱着双臂说道:“要不是我收到了4S店的短信,我真以为你之前说那些话是因为怕我被牵连。可你确定自己没事后,第一件事是去提车,然后才来见我,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没有一台跑车重要。你走吧。”
说完,她就把门关了。
楚立泓站起来敲了敲门,可门再也没开。
他想用自己的指纹开锁,可没勇气按上去,他怕自己的指纹已经打不开锁了。
于是,他给向晚临发了几条信息,详细解释了前因后果。
“我说‘不爱你’,是担心克隆这件事会追究我的责任,我不想你受到牵连,这也是我们的婚礼前,我说等29年年初再领证的原因。”
“当时,我知道这件事会在28年年底出结果,要么顺利解决,要么我被追责。”
“我也想等解决后,再和你结婚。可是,我有私心,我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觉得我偷偷克隆你这事做错了,我认。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至于,提跑车这事,我留了我们两个人的手机号,你还不知道跑车是买给谁的?我又不爱开跑车……我之所以先去提车,是想着有个礼物,向你道歉可能会容易一点。”
结果,这么多发过去,向晚临只回复了跑车的问题:“你觉得,我稀罕一辆跑车吗?是我车库里没跑车,还是新款我买不起?!真离谱!在一起几年,你还不明白我在乎的是什么!”
想象了一下她的语气,楚立泓知道不能随意回复,想了半天,才斟酌着回复:“你说什么都对,都是我的错,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向晚临:“听说,我脾气很大。既然这样,你就别委屈自己了。”
楚立泓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满脸问号:“哪有?你脾气最好了!和你在一起,是三生有幸,怎么会委屈?”
向晚临又发来一条信息:“听说,你爱的人是温啸凌。你去找他吧。”
楚立泓哭笑不得,原来是在审讯室胡说八道的话被她知道了:“是谁走漏了风声?我爱谁,你真的不清楚吗?”
楚立泓是真的很无语,怎么审讯室的话会被传出来?!他才真的觉得离谱!!!
自那天以后,楚立泓每天下班无论多晚,都会去向晚临的家,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向晚临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楚立泓把这段经历告诉了秦非而,换来秦非而鄙视的眼神。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吧,我也不怕被打击。\" 楚立泓满不在乎地说道。
秦非而则把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直视前方:\"她的心脏,是轻帆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你让她伤心了,你觉得我还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楚立泓微微扬起下巴:\"说起来,你为什么没有换掉易行舟的灵魂,还把她送上了旁观岛?\"
秦非而因为这句话,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易行舟告诉我,如果她被父母杀了,她不想再活一次……\"
楚立泓一时无话,他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提这个问题,倒是秦非而似乎还坦然点,片刻后,他便笑着看了过来:“别说我了,我的已经回不去了。不如,想想你该怎么办。”
楚立泓沉吟片刻,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非而问道:“晚临姐到底喜欢什么?是不是礼物没送对?”
楚立泓:“她喜欢收集各种高科技产品,尤其是那种很精致的。跑车,也是她喜欢的,她自己车库里就十来辆。”
秦非而又问:“最近也没有很亮眼的高科技产品,普通的估计她也看不上……你得换个策略。”
楚立泓:“换什么?”
秦非而:“你们在一起时,她最喜欢做什么?或者玩什么?”
楚立泓想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最喜欢玩……”
秦非而:“什么让你这么一言难尽?”
楚立泓:“我……”
秦非而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眼珠转了好一会儿,才问:“她最喜欢玩你?”
楚立泓点了点头。
秦非而上下打量了楚立泓一下,才调侃道:“这也好办。你把自己换着花样送过去。”
“什么叫换着花样送过去?”楚立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非而瞥了他一眼说道:“今天风衣,明天冲锋衣,后天特警服,大后天玩偶服,大大后天赛车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别浪费了你这身高长相。”
楚立泓不由得扯了扯自己的脸:“有用吗?”
秦非而:“总得试试看吧?你换个角度想想,她今天护士服,明天特警服,后天杀手服,你扛得住?”
楚立泓有点犹豫:“这会不会有点……”
秦非而道:“你试试看呗。”
那天,楚立泓和秦非而分开后,他本想直接去找向晚临,结果,一想到秦非而的提议,又把造型师叫来家里,认真打扮了一番,觉得已经是可以走红毯的程度,才去见向晚临。
按了门铃以后,他特意站远了,想让自己整个人都能在镜头里。
向晚临出来看了他一眼,又关上了门。
那以后,他真的如秦非而所说,每天下班后,就变着花样地打扮好,再把自己送过去。
每次,向晚临都会出来看一眼。
可楚立泓觉得,似乎作用不大。
这一天,他穿了一套布朗熊玩偶服,艰难地走到了她家门口,这次她终于没立即关上门。
她看着他笑了笑,收了他的白玫瑰。
就在他以为有戏时,她又走了。
楚立泓无奈地回到车里,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拿掉了布朗熊重重的头,躺在车里,思绪万千……
没一会儿,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楚立泓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噩梦。
从梦中惊醒,他看清来人是向晚临,也不顾自己还穿着玩偶服,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腰。
“你终于肯理我了。”他把头埋在向晚临的腰间委屈巴巴地说。
向晚临轻轻地揉了揉楚立泓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心心告诉我,你最近总是做噩梦。”
楚立泓把头在她腰间蹭了蹭,声音略带沙哑地说:“你来了,我就感觉好多了。”
“跟我回家,说说刚才的梦。”向晚临牵着楚立泓的手,一路领着他到了门前。
“手能伸出来吗?”向晚临似乎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也难为你了,这么高的个子,这玩偶服穿着不难受吗?我看他的腿都没你的长。”
楚立泓发现向晚临在心疼他,顿时忍不住诉苦:“难受……难受死了……可是,为了博你一笑,难受也要忍着。”
他一边说,一边脱掉手套,把手递给了向晚临。
向晚临一边拉过他的手往门锁上按,一边看着他说:“油嘴滑舌。”
门应声而开,楚立泓看过去,向晚临看着他道:“你的指纹,一直在呢。”
两人刚刚进门,楚立泓就迫不及待地将向晚临按到门上,疯狂地吻了起来。
向晚临也热切回应着他的吻,双手朝他伸了过去。
不料,向晚临突然歪过头笑了起来,他忍不住随着向晚临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向晚临在笑什么——布朗熊的肚子太大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找来剪刀递给向晚临,向晚临却把剪刀摆了回去。
“剪了多可惜,应该有拉链吧?我帮你脱。”
等楚立泓说他的梦时,窗外的月亮都升上来了,卧室里温度正好。
突然,楚立泓的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咕咕声,他脸上一红,拉住了向晚临的手:“你又要去哪里?”
向晚临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转身将他拥入怀中,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你没吃晚饭,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楚立泓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起身,从背后环抱住向晚临:“今天的晚餐,很美味!可是,我怎么越吃越饿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让向晚临脸上再次泛起红晕。
“……”时隔两个月,向晚临又一次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向晚临的手艺,她自己也不太放心,于是,给楚立泓点了外卖。
“我的噩梦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我想和你说说那时候的事。”
楚立泓吃完饭后,将向晚临紧紧地拥入怀中,才开始讲述他的噩梦。
“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向晚临回头深深看了他好一会儿,想起他们“分开”那天。
那天,当她接到谭律师的电话时,她就已经预料到楚立泓可能会说傻话做傻事。
虽然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听到他说出“我不爱你”时,她还是感到心中一阵刺痛。
尽管她猜到了前因后果,也从未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感到痛苦。
向晚临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将事情彻底说开。
“哥哥,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我会当真的,你明白吗?”
楚立泓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在她肩上轻轻点了点头:“临儿,我知道我错了,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向晚临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说道:“那天我独自回家后,我妈和我说了23年,你匿名捐款的事。”
那天,向晚临回家时,心情明显有些低落。向筱递了一份捐赠协议给她,上面的金额高达九位数,还有零有整。
“这是?”向晚临看着捐赠方签名处的熟悉名字,疑惑地问道,“楚立泓给你的实验室捐款做什么?”
向筱指了指协议上的日期:“记得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吗?”
“等心脏做手术……”向晚临心中仿佛闪过一丝明亮的光,“他……”
向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当时,他是匿名捐款,但因为金额过于庞大,实验室后来找到了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