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韩执和苏轸是正常秀恩爱;包拯和董夫人则是有些相敬如宾;至于沈括和王浅也是互相对视,然后眼神示意对方吃哪一个。
剩下的吕惠卿和张怀民,以及还未出闺包芙、包婉,此时都感觉有些酸溜溜的。
“苏娘子?”包芙此时开口问道。
苏轸疑惑,问道:“怎么了包娘子?”
“这蘸料可是放了些酸物?为何我感觉有些酸酸的呢?”她问道。
苏轸微微皱眉,说道:“怎么可能呢?我这没有放任何酸物。”
说着,她自己都用筷子蘸起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然后肯定地说道:“并没有加酸物啊。”
韩执此时干咳了两声,笑道:“八娘误会了,包娘子就不是说这蘸料酸。只是因为我们太过恩爱,他们看得有些......”
说着,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轸这才了然。
随即,一席无话。
......
韩执和苏轸此时就站在门口,送着几个客人。就连沈括也打算离开了,他此时正在和王浅告别,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
王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丝帕,深呼吸了一口气。苏轸看着她,轻声道:“王娘子,外面冷,我们回屋里去吧。”
“还是不了......”王浅摇摇头,道:“妾身在此叨扰了四日有余,过了今日,便是不能再给韩官人和苏娘子添麻烦了。”
韩执微微皱眉,道:“但是还有两三日,才是冬至结束啊。当初不是约定好了吗?就在我家住到冬至结束,我们送你回去。”
王浅微微一笑,朝着韩执行了个“福礼”,然后道:“不可叨扰了,妾身还需要回去,与我家大人谈论婚嫁之事。”
“昨日在梁园与沈官人约定过了,我也要早些回去。不然届时提亲、看相亲时,妾身当在何处?”
韩执和苏轸此时就对视了一眼,便是不好多留了,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是安排一辆马车,送王娘子归家吧?”
“不必了,妾身在此多谢苏娘子和韩官人好意,但是妾身实在是不能再麻烦二位了。”王浅说道,“这段时间,妾身也是知道了,我家大人安排的人越来越多。”
“妾身只消出去,往那里一站,便是有人来接的。而且二位家的马车,怕是会被认出来,届时误会无穷,不好解释。”
苏轸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是依了王娘子吧。”
王浅微微颔首,朝二人郑重行了个“万福礼”,然后说了一声“告辞”。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回过身,对着韩执郑重行礼:
“妾身今日,还需要感谢一番韩官人。”
韩执连忙扶她起来,道:“王娘子不必如此,只是借住几日,不算碍事的。”
但是王浅却说:“妾身要感谢的,不是韩官人收留之恩。”
“那是什么?”
韩执愣了愣,问道:“那王娘子是什么意思?还请明说。”
“是那三首词——《青玉案》、《沁园春》和《念奴娇》。”王浅解释道,“那日在国子监中,妾身曾询问这三首词是何人作,韩官人等,全部指向了沈官人,可是如此?”
“不错,我家官人与我说了,确实如此。”苏轸倒是坦然,挽着韩执的手臂说:“王娘子真是聪慧过人,实不相瞒,那三首词确是官人所作。”
“只是当时官人不想张扬,又觉沈括兄才华横溢,却陷于王娘子的情怀中,便推说是他所写的,还请王娘子莫怪。”
王浅轻轻一笑:“其实妾身早已知晓并非沈官人所作。”
韩执和苏轸皆是一惊,王浅接着说:“那文风与笔触,处处透着韩官人的影子。”
韩执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王娘子聪慧。”
王浅看向屋外,缓缓说道:“其实妾身心中一直存疑,这三首词风格虽有相似之处,但细细品来却似出自三人之手。后来在清风阁里,听到韩官人那首《忆秦娥》,便是更感疑惑。”
“妾身喜爱曲词,看到如此佳作,心中本满是倾慕。当时又以为是沈官人这般才子所作,后来发现真相后,对韩官人更是钦佩。”
“但是因为此事,也是谢了韩官人拱手让词,从而促成了我们的好事。所以,这恩德妾身定要谢的。”
韩执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这,不敢当......若是王娘子喜欢,这三首词给了沈兄又有何妨?”
王浅摇了摇头说:“韩官人此举虽出于善意,却差点误了妾身与沈官人之事。不过好在如今真相大白,妾身也明白了自己的心到底所属。”
说完,王浅不再停留,转身离去。韩执和苏轸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苏轸靠向韩执,轻声说:“官人,真道是这世间缘分妙。”
韩执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对苏轸:“希望此事不会影响他们二人地情缘,不然我怕是个千古罪人了啊。”
苏轸安慰道:“放心吧,看王娘子的样子,想必已有计较。”
韩执搂住她的肩,笑说:“算了,今日这一说,倒是不咋想管了。咱们只要守好彼此的缘分便好,就要八娘这一个了。”
苏轸仰首,微微一笑,道:“真道是个不知羞的冤家,还不快些回到屋里去,若是冻坏了,妾身可就不管官人了。”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只余下庭院中渐远的脚步声。
屋内炭火正旺,苏轸轻轻挣开韩执的怀抱,走到桌前为他斟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说道:“官人,且喝口茶暖暖身子。”
“嗯。”韩执接过,轻抿一口,目光仍停留在门口方向,似在沉思。
苏轸见状,嗔怪道:“官人莫要再想了,王娘子与沈官人之事,自有他们的造化。咱们也该为自己的日子打算打算。”
韩执回过神来,笑道:“八娘说得是,只是这几日家中宾客往来,倒是冷落了娘子。”
说着,他放下茶杯,将苏轸拉至身边坐下。
苏轸靠在韩执肩头,轻声道:“官人莫要说些浑话,妾身何曾被冷落。只是这冬至过后,新年便也不远了,家中也该好好拾掇拾掇,采买些年货才是。”
韩执点头称是:“一切皆听八娘安排,但是沈兄和王娘子的事情......”
“都说了,一切听凭造化。若是提亲成功,再去吃个酒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