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葛杰的脑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凌厉的剑气将葛杰等人围绕。
涂山容容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挥舞着长剑，像是在发泄。
纯粹的力量碾压，没有任何技巧。
那剑气不断的切割着一群道士，开始还能听到一道道惨叫，但后来里面没了一丝声响。
血红色的长剑配上那血红色的双瞳，涂山容容不高的身躯上爆发出了不逊色涂山红红的霸气，甚至在杀气的加持下更甚涂山红红。
姜故里看着霸气侧漏的涂山容容，有些震撼。
发泄结束，停止了挥剑，涂山容容剑气纵横的天空，眼神有些恍惚。
天空中，涂山红红等人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谁能想到脸上总是挂着柔柔的笑容的涂山容容竟然如此果断。
“让他们自己待一会儿吧。”
涂山红红拦住了想要过去的众人，眼中闪过各种思索，她在想自己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大概是会教训一顿就放了吧，但是，那些妖怪和村民就白死了吗？
她内心十分纠结，她知道姜故里和涂山容容的做法是对的，但是那毕竟破坏了涂山的规矩啊！
可是，那真的是对的吗？所谓的涂山不杀人的规矩，到底是为了涂山，还是为了惩罚自己？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
随后，带着众人远离了这里，顺手还带走了月啼一族。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月啼一族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生存了，只有涂山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
“容容姐，你......”
姜故里不知道如何说，他没想到涂山容容可以做到这一步，这算是公然挑战涂山红红的规矩了。
算上上次，这已经是涂山容容第二次为了自己违背涂山红红了。
“小故里，这样，够了吗？”涂山容容转身，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剑气终于结束，漫天血雨倾盆而下，染红了天空和大地。
姜故里身形一闪，出现在涂山容容身旁，将其拥入怀中，用灵力撑起了一个护盾，将血雨挡在了外面。
感受着涂山容容颤抖的身体。
他知道，别看涂山容容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吧？
看着生命的大规模消逝，无论对谁，都是心灵上的一次考验。
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慌乱......甚至......恐惧！
而这她本来不用承担的，至少现在不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姜故里更加心疼了，缓缓的抚摸着涂山容容的头发。
“容容姐，这些我来就好了，你能支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涂山容容轻轻摇头，眼中有了神彩。
“不，这些我迟早得面对的，以前姐姐挡在了我们前面，但现在我不想躲了。”
涂山容容轻轻的推开了姜故里，背对着他，轻声说道：“小故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姜故里回答，涂山容容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因为你......我知道你暗地里做了很多，丹阁，聚灵丹，聚灵诀，这一切不只是为了钱是吗？”
姜故里有些诧异，他还是低估了涂山容容的智商。
就连跟他接触最多的东方月初都以为他开丹阁就是为了敛财，没想到涂山容容竟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你不想让我知道，是因为你要做的事情与涂山的理念不合？还有你不想我卷入进去，对吗？”
“对，我的办法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治疗顽疾总是避免不了阵痛，很多人和妖或许都会丢掉性命。”姜故里也不瞒了。
他很诚恳的看着涂山容容，说道：“容容姐，我能处理好一切，给我一点时间......”
他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
他知道许多前人改革和革命的经验，他同样也知道，一场社会的变革会有多么大的牺牲。
人类的进步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从奴隶制到封建制，封建制到新民主主义社会，再到最后的社会主义，这一条条的路全是淌着血，踩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
要改变世界，那就少不了面对鲜血！
而涂山，不喜欢鲜血！
“呵呵，所以，你还是不准备说些什么，准备一个人扛吗？”
听到姜故里的回答，涂山容容有些失望，轻笑了几声，转过身来，翠绿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姜故里。
她是涂山的管家，涂山的所有事她都知道，但唯独没有去追查姜故里的布局。
不是做不到，而是她想听他亲口说。
姜故里与涂山容容对视着，这一次他没有避让......
涂山容容没有说话，也没有逼迫姜故里什么，她知道如果她一定要知道，姜故里不会瞒她，但是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慢慢的牵起姜故里的手，涂山容容尽量表现的平静的将其放在了胸口。
姜故里一怔，柔软的触觉让他老脸一红，本能的捏了捏。
涂山容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狐耳都立了起来。
深呼一口气后，白了姜故里一眼，大声道。
“闭上眼！”
姜故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摸到软的东西，捏一下那是人之常情啊，这是本能，控制不了。
虽然不知道涂山容容要干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
眼睛一闭上，其他的感觉就敏感多了。
“咚咚咚！”
姜故里感受到了颇具节奏的跳动，那是涂山容容的心跳，有些急促，而且......
“感受到了什么？”
“心跳......”
“还有呢？”
“和我的心......一个节奏！！！”
姜故里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涂山容容放开了姜故里，面向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一天，你拼着心脏破碎救了我。”
“那一天，我就把心给了你！”
涂山容容的修为更高，她很清楚的知道，天命丹不仅把两人的元神连在了一起，就连肉身也有了一定的联系，并且越来越深。
“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我知道你的想法吗？”
“那不是什么读心术，那是因为我能感受的你的情绪。”
“我能感受到你的开心，愤怒，绝望，自责......”
“我为什么要动手？”
涂山容容自信的笑了笑。
“我说过，你是对的。如果，涂山的规矩成为了你去做正确的事的束缚，那，就由我来亲手斩断。”
“前路，不论是荆棘遍地，还是尸山血海，你都甩不开我......”
“因为，我是涂山容容！”
“我，有能力，也敢和你一起去面对所有！”
“所以，姜故里，你愿意相信我，与我一起走下去吗？！！！”
她伸出了手，期待的看着姜故里。
姜故里深吸了一口气，女孩儿都这么坚定了，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上前一步，握住了涂山容容伸出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姜故里的心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情绪，那是涂山容容的。
里面充满了开心和对未来的期待，再也没有了惶恐和不安。
原来，涂山容容从来没有因为杀人而害怕，她害怕的是姜故里的不信任。
“小故里！”
涂山容容靠在姜故里的肩上，轻声的呼唤。
“嗯？”
“你要记住，我们生死与共！”涂山容容坚定的说道。
姜故里紧了紧手中的柔夷，眼神温柔的回应。
“祸福相依！”
时间缓慢的流逝，涂山容容感受到平静的姜故里其实内心犹如海浪，波涛汹涌。
“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
姜故里惊醒，随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反思而已。”
他在问自己，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