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艾琳娜并没有就此倒下。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量强行让自己保持站立,哪怕她的双腿已经开始剧烈颤抖,随时可能支撑不住。她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清楚自己的身体正在接近极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的族人还需要她,她不能让这一切的努力付诸东流。
握着法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她几乎要握不住那根象征着光明的权杖。她感到自己的手臂像被千斤重的铁块压住,每一根肌肉都在撕裂般地抗议着。但即便如此,她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法杖,将它当成自己的支柱,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的牙关紧咬,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地上,但她的眼神依然坚毅。虽然她知道,自己或许撑不了多久,但只要还能多站一秒钟,她便绝不会轻易放弃。她的意志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她告诉自己——只要她还活着,黑暗就无法吞噬这一片光明。
艾琳娜没有将这种痛苦告诉任何人,她不愿让同伴们为她担忧,也不愿让她的族人感到不安。她选择默默承受一切,把所有的痛楚藏在自己的心底。对于她来说,这场净化是必须完成的使命,而她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灵力枯竭,哪怕身体崩溃,哪怕灵魂布满裂痕,艾琳娜依然用自己的意志支撑着她的身体,站在这片战场上。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束光明,而光明,永远不会轻易屈服于黑暗。
艾琳娜跪倒在地,整个人的身体已经如枯萎的花朵般失去了生机。她双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但体内的虚无和彻底枯竭的灵力让她连保持清醒都变得异常艰难。她的呼吸急促而无力,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胸口隐隐作痛,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撕裂她的生命。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模糊,四肢如同沉入深海的铁锚般沉重,连握紧法杖的力气都再也无法支撑。
黑暗的反噬仍未完全褪去,随着她的灵海彻底干涸,那些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诅咒与裂痕像噬人恶兽般逐渐吞噬着她仅存的生命力。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缓慢,每一次跳动都像锤子击打着破碎的钟,发出沉闷而虚弱的声响。鲜血的流动逐渐减缓,冰冷从她的手脚蔓延到全身,生命的火焰正一点点熄灭。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灵魂逐渐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忽然从她的身体深处苏醒。
艾琳娜的体内,那股古老而磅礴的力量从最深处觉醒,悄然突破了枯竭的屏障。在那一瞬间,仿佛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突然喷发,冲击着她的灵魂与身体。原本死寂的灵海,就像干涸的湖泊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激起狂乱的涟漪,卷起巨大的浪潮,迅速吞没了虚无与荒凉。这力量不是灵力的涌动,也不是圣光的赐予,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原始的本源力量,来自她血脉深处沉睡已久的精灵王族传承。它的觉醒犹如狂风骤雨打破死寂,不可遏制地席卷了艾琳娜的全身,彻底改变了她的存在。
这一股力量,并非温和的守护者,而是狂暴的开拓者。最初,它如同一头野兽一般,不加掩饰地展现它的力量。那冲击如同洪流撞击堤坝,毫不留情地席卷艾琳娜的四肢百骸。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沉重的冰冷中猛然苏醒,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灼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她的血液和经脉。
那种炙热并非简单的温暖,而是令人无法承受的灼烧。艾琳娜的经脉仿佛燃起了烈焰,每一根血管都像被无形的刀刃撕裂开来,随之而来的热量疯狂冲刷着她的四肢骨骼。她的肌肉在剧烈地抽搐,骨骼发出轻微的震颤声,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剧烈跳动,仿佛随时可能爆裂开来。
她猛然睁开双眼,瞳孔因剧烈的疼痛收缩成针尖大小。视线中一片模糊,唯有胸膛中那炽烈的力量在不断膨胀着,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她几乎以为自己将被这无法控制的力量吞噬殆尽,整个人就像身处烈火炼狱中,连骨髓都被灼烧成了滚烫的铁浆。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被彻底撕裂、燃烧殆尽时,那股力量突然转变了。那种极端的炙热中,逐渐浮现出一丝柔和的波动。那并不是简单的冷却,而是一种更加深邃而纯净的力量,缓缓覆盖住了燃烧的火焰。
艾琳娜感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涌出了一股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气息,像是冰雪在阳光下迅速融化。原本炙热的火焰逐渐平息,而这一切并不是火焰的消散,而是它被一种更加精妙的力量所接管。就像干涸的荒地迎来了春风化雨,汹涌的洪流变成了甘甜的溪水,滋养着她原本枯萎的身体与灵魂。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不同于她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种能量。它不像圣光那样带着威严与审判的气息,也不像黑暗那般冷酷与侵略。它更像是一种自然的律动,蕴含着生机与希望。每一缕能量流过她的经脉时,都像清风拂过山林、溪水流过岩石般温润且深沉。她的每一根筋脉、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被重新雕琢,一点点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这股力量以一种无比优雅的方式重塑了艾琳娜的身体。原本因黑暗反噬而破裂的经脉开始迅速修复,那些炙热中裂开的伤口如同花朵一般愈合,随后被柔和的光辉所覆盖。她能感到自己的经脉变得比以往更加宽广而坚韧,甚至连灵魂深处的裂痕,也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逐渐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