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之后，林夕找到了谢筱灵的父亲，也就是谢雄志。
说明了他参赛的志愿。
本来这个消息，应该是谢筱灵代为转告的。
但是，她现在还在医院，没能回来。
谢雄志对于林夕的参赛志愿表示欢迎。
并对他说明了，最近一次的省级青学生体育比赛的时间，以及比赛的基本流程。
“时间还挺多的，起码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保持你运动会的水平，基本上稳占前面几名的。”
谢雄志笑着和林夕介绍着，同时组织其他体育生进行训练。
“那，我需要做什么额外的训练吗？”
“嗯......我看了你运动会的整个跑步过程......初赛的时候，你似乎还完全没有技巧。但是到决赛的时候，你短跑的各方面技巧却已经很完善了......所以，这期间是有别人教你，还是单纯是自己学习的？”
“自己看视频学的。”
“啊......”
谢雄志有些感慨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那......我想，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最多告诉你要学什么，你自己学的效果，可能都很完美。我可以和你说一些网上没有的技巧，除此之外，我也不是特别专业的短跑教练——不过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些厉害的教练。”
“多谢老师。”
林夕先是谢过了老师，但是他又发现一个问题。
“老师，我想问，这个体育比赛，一个人只能参加一种项目吗？”
他记得那个系统的任务，好像是有完成度一说的。
假如只能参加一种项目的话。
就算拿了金牌，完成度应该也不会很高啊......
谢雄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想同时参加几个项目？哦......我记得你1500米成绩好像也不错，还想参加这个吗？”
“除了这两个项目，还有什么其他项目吗？就田径而言的话......”
林夕有身体控制加成，普通的田径项目可以较快上手。
非田径项目的话，他的技术进步，在短时间内，也很难追赶上，那些十几年如一日训练的人。
“100米、200米、400米、800米、1500米、3000米、5000米、普通跳远、三级跳远、普通跳高、撑杆跳高、铅球、铁饼、标枪、110米跨栏......很多，你还会哪个？”
“可以都参加吗......”
谢雄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你全会？！”
“不全会。但我可以学，时间不是还有很多嘛......”
谢雄志小声嘀咕着“你还当真来玩了”。
但是也没有直接地否定林夕：
“我给你联系个体育馆的人，叫他帮你都测测吧......看看你在哪些方面有天赋......你什么时候方便？”
“什么时候都方便。”
“不用上课了？”
“请假就是了。”
“......行吧......不可能全部参加的，有些项目时间冲突了......说真的，你要是想多参加一些项目的话......不如去参加十项全能，就是有点累......”
林夕眼睛一亮：
“十项全能可以拿几个金牌？”
“......一个......”
“那为什么不分别参加十个项目？”
林夕很疑惑。
谢雄志心里吐槽：你把省级金牌当什么了？
路边摊买零食附赠的卡片吗？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吧......”
谢雄志有点无语了，他觉得林夕多少有点自大。
不过对于天才，他的容忍度很大。
先前也说了，叫林夕“就当过来玩玩”。
他自然也信守承诺，让别人来帮林夕测试各项目的天赋。
等林夕被现实打击了，也许就不会那么好高骛远了......
谢雄志打了个电话，确定了时间，和林夕说：
“明天上午十点吧，在市体育馆，江大附近的那个。我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今晚加一下他，听他安排就好了。”
“多谢老师。”
“嗯，你现在自己训练吧，保持身体状态稳定。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当然我不一定能帮你解答。”
林夕点头，迟疑了一会，问道：
“筱灵同学还好吗？”
谢雄志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
“还好，花语老师陪着她，只是牵动了旧伤。可能又要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说完，谢雄志还带着挺庆幸的语气说道：
“还好我当时没租那个轮椅，而是买下来了。想着后面可能还会用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用上了......”
林夕尴尬地笑了笑，感觉实在对不起谢筱灵：
“希望筱灵早日康复吧......”
“借你吉言。”
林夕说完，就去操场上跑步锻炼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靠着锻炼，来增强体质了。
但是保留这么个习惯，也总归是好的。
谢雄志正准备去对那几个体育生，进行日常训练。
却看见一群女生，在操场边上，对着锻炼的林夕指指点点。
他走近了一些，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那个是林夕吗？好帅......比视频里面的还帅......”
“真的，下午我还找他合影了，只是后面他突然消失了......”
“现在去找他合影吧？”
“谁先上？”
“谁先上我们就请谁喝奶茶，怎么样？”
“叫个男的来搭讪吧，成功率比较高，之前就是这样做的。”
“你现在去哪找男的啊？等下别人就走了......”
“那你上？”
“不不，猜拳吧。”
“嘘，老师过来了，小心别被发现手机......”
谢雄志听得并不真切，但是大概懂得了她们的心思。
他心中冷笑几声，待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不走了。
看看她们能有什么动作。
女孩们换了几个位置，但是那个体育老师也跟着移动，保持着始终能看到她们的状态。
她们也始终，没能找到机会上去骚扰林夕，最后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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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做完常规的锻炼，上了综合楼。
他去了音乐教室。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一阵阵流畅的钢琴声。
一会儿是《钟》的尾杀，一会儿又变成《致爱丽丝》的回旋曲式，而后又转为小快板“月光”，随即直接跳到急板“月光”的尾杀......
林夕走进钢琴音乐教室，发现不止江晚余一人。
还有几个女生坐在旁边，偷偷拍着江晚余。
林夕进来之后，几位女生立刻耳语起来，几双视线也偷偷投射到他这边来。
原本那个偷拍江晚余的女孩，也把手机摄像头略微偏向林夕。
林夕没管她们，而是走到了江晚余的身后。
小鱼儿同样地被放在钢琴的顶盖上，它安然地趴伏着。
它瞟了一眼林夕，略微仰起头，轻轻“喵”了一声。
虽然猫叫声都被琴声盖过去了，但江晚余还是察觉到了。
流畅的琴声突然中断，她没回头。
林夕说：“果然，老师说，你只喜欢弹你喜欢的部分。”
“怎么？害怕我超过你？”
江晚余回了一句，轻轻敲起《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
阴暗的预感......
“我其实更喜欢这章的，柔板的月光......”
江晚余没停下弹琴：
“所以，你有事求我？”
“聪明。”
江晚余起身，朝着林夕笑笑：
“给我弹一首，你没放出来过的曲子，我就帮你。我要好玩的曲子。”
“行。”
林夕坐下，思索片刻，弹了《菊次郎的夏天》。
连音、跳音、琶音、颤音。
简单明快、清新自然、灵动而活泼。
童真与温情，成长与回忆。
林夕弹完，江晚余鼓掌，角落里的几个女生也一起鼓掌。
“我录下来了！”
有个女生兴奋地说：“是之前没出现过的新曲欸......”
江晚余夸道：“曲子很有趣，和之前的《Flower dance》一样有趣呢。”
她话锋一转：“不过，你晚会不许弹这首。我要弹。”
她语气没什么变化，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合理要求。
林夕当然习惯了她这种说话方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以。”
“嗯，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去见任老师。”
江晚余露出奇怪的表情：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
“假如我和你说，我没有曲子了，你会帮我吗？”
“会。”
“所以我还是给了你曲子。一样的道理。”
“唔......”
江晚余思索了一下，认可了林夕的逻辑：
“哦，那下楼吧......”
两人走出门外，留下教室里面几位女生自己激动......
毕竟，她们拿到了林神还没发布的曲子，虽然手机的录像音质不好......
不过，还没等她们高兴太久，江晚余突然跑回来——
把钢琴台上睡觉的小鱼抱了起来......
然后，走到她们面前，问道：
“你们刚刚录视频了吗？”
江晚余用平淡的语气问道，表情同样平静。
“......嗯......你要看吗？”
“不，你们在我校庆弹之前别发出去。”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尽管她没说任何劝说，或者威胁的话语。
几个女生还是决定，就按她说的做。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
可能只是因为，她是江晚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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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青学的教师公寓，任老师寓中。
任老师戴着眼镜，微皱着眉头，看着林夕送来的几张纸——
《百年孤独》中文译版的前面几节。
他虽不是主攻文学，但是也看得出此文的文学价值。
他问林夕：“这书哪来的？”
“马尔克斯原先用西文写的，后来被翻译成中文。但是现在世界上没有了，我只记得中文版，想要找个西文大佬再把它译回西文。如果您觉得不能理解的话，也可以当做我自己写的，虽然我绝不会这样说。”
任老师又皱了皱眉头，对这件事有点难以理解。
不过他想，林夕不说，也许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他拿出手机：
“我帮你去江大，联系那里最好的西文教授和文学教授；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国内其他大牛的路子......”
“麻烦您了。”
很快，任老师就联系到了人。
给了林夕相关的联系方式，让他明天找时间去江大一趟。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那老师我先走了？”
“哎，先别走，找个位置，坐。”
林夕疑惑地坐下之后。
任老师将原本有些严肃的神情，换成和蔼的笑脸：
“正事说完了，我们来说点杂事吧......”
“嗯？”
“你弹钢琴有一手啊......现在估计全世界的钢琴界，都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了。那什么《月光奏鸣曲》，就更加出名了......我看过你弹的视频，很不错。说实话，把我们老两口都感动了......”
“呃......谢谢。”
林夕不知道，任老师又要说到哪里去。
“对了，贝多芬是谁？之前没听说过这人啊......”
“和马尔克斯是一类人......”
“哦？难怪，有这些东西，你自己要小心点，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的，谢谢老师关心。”
“嗯，小鱼肯定缠着你学钢琴了吧？”
“......江晚余学得很快，也没教她。只是给她多弹了几遍，她就学会了。”
“噢，她确实是这样的。对钢琴也有惊人的天赋......之前她和你一起弹琴的那个视频，我也看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呃......她很有天赋？”
“别扯这些。虽然她和叶心冉的关系很好，也不至于会因此去拍什么视频。她就是因为你才去的。关于这个，你觉得她怎么样？”
林夕心中微微叹气：
“我和江晚余就是正常的，很好的朋友。”
任老师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仅仅如此吗？”
“是的，大约只是因为，她几乎没有朋友，您才如此奇怪她的行为吧？”
任老师点点头：
“确实有可能呢......”
他又说：“这样就难办了啊......”
“啊？”
林夕愕然——难办啥啊......
任老师哈哈笑道：
“之前说的，都是和你开玩笑的啦......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老了，就靠着打趣你们这些小辈取乐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才好。”
“原来如此......”
林夕虽然这样说着，却是并不很相信这句话呢。
“反正你们两个成绩上也没有压力，而且又相熟，不如以后......”
林夕赶紧说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任老师笑得更开心了：
“你看，又急。”
“都说了是和你开玩笑的啦......”
林夕沉默——
这可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更像是，借着开玩笑之名，说真心话。
看着林夕不说话了，似乎真的要生气了。
任老师终于不逗他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不折磨你了。”
原来，您也知道那是折磨啊......
林夕走出任老师的家，终于松了口气。
任老师对他而言。
是很厉害的老师，也是值得尊重的长辈。
可是他也受不了，每次来找他的时候，都被他用这些话调侃一番。
为啥老师们，总想着撮合他们俩啊......
正因为林夕把江晚余，当做纯粹的朋友。
所以，才不会随意在这种话题上，乱开玩笑。
在公寓门前，坐在石凳上逗猫的江晚余。
看到了略显疲惫的林夕，走下了楼。
她上前，把小鱼儿送进他的背包里，还好奇地问：
“他们问了什么，把你搞成这样？”
林夕白了她一眼：
“你最好不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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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任老师老两口又开始讨论了：
“你刚刚问了他那些问题，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只说是朋友。”
“这是真还是假？”
“目前看来是真的。”
“这么说我们还要夸他，说他挺诚实的？”
“呃......我觉得这么折腾人家...也不太好，毕竟他是小鱼唯一的朋友。”
“哪有朋友是唯一的？那不就和夫妻一样嘛？”
“说这些...也太早了点吧......小鱼现在才是青学初级......”
“担心哪有早晚之分？以后找不到，就老实了。至少现在能说，我们从始至终都尽力了。”
“行行行，你说得对，我不反驳......”
“你这什么语气......对了，注意别让小鱼知道这事，别太影响她......”
“林夕就可以被影响了？
哦......虽然他看起来，的确挺经得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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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带着小鱼儿回到家里，按时做饭，和陈妙言一起吃饭。
陈妙言很自觉地洗碗，洗完了就回到客房继续码字。
‘感觉她的身体状况，似乎更差了......’
林夕注意到，这段时间里。
除非是必要的交流，不然，陈妙言几乎都避免着和他说话。
她整天就待在房间里码字。
在饮食没出什么大问题的前提下，她的脸颊反倒消瘦下去了。
不过，她的精神状态却是相反——好像有些过于亢奋了......
林夕总感觉，她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看来，最近要注意点，说不定什么时候陈妙言就倒下了......’
林夕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
他发现自己的实名账号，之前一直处于静默状态。
好像是死命弹琴的那段时间吧，开免打扰了......
账号收到了一大堆信息，私信都超过了99+。
没马上看这些东西，而是回想了一会今天收到的联系方式。
他加上了相应的人，然后说明自己的来意，等待对方回复。
之后，他打开盛书舒的聊天界面。
对方发了什么“林神你好牛”“林神你真的火了”“好帅好帅”之类的废话。
还有一些他之前在临江音乐大厅表演的录像。
他简单地打了一段字：
【陈妙言最近可能身体状况不太好，麻烦你在第二青学注意照看点她，有急事合适就直接送医院。】
而后，他看了其他的消息。
大多是他的同学，还有以前认识的人，给他发来的信息——
几乎都是在问，他是不是弹《月光奏鸣曲》的那个。
还有要签名的，要合影的，要见面的......
林林总总，无聊至极，不胜其烦......
看来之前开免打扰，确实是正确的行为。
值得林夕注意的，也就只有两个人的信息：
【爸】：【那个弹琴的是你？《月光奏鸣曲》？】
行......相似的话语。
但是下面的一条信息却不普通——
【对方向你发起转账：】
【备注：拿去买琴吧。】
二十五万......
林夕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即使自己的真实技术被曝光了，父亲也不该仅仅因此，就给他这么多钱。
毕竟他之前的家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
二十五万，绝对不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给他买琴的数目......
那么，只有一种结果，最有可能——
他出差这趟，赚了大钱？
好吧，对于林夕来说，应该是好事。
另一条信息，就是母亲发来的：
【小夕去弹钢琴了？】
【真帅，不愧是我儿子。】
【过年你一定要来妈妈这里啊，来给我扬眉吐气一把。】
【你怎么不回复啊？】
【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干嘛去了？】
林夕看到最后一条信息，赶紧看了看自己手机的状态——
【飞行模式】
什么时候开的......
他记得，他只把社交账号开了免打扰，电话还是留着正常状态的啊......
不会是哪个人，趁他弹琴的时候，把他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吧？
也不对啊......
明明他的手机，都有面部识别和指纹锁屏啊......
算了。
反正应该，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林夕关闭了飞行模式，直接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小夕！”
母亲活泼的问候声传来。
林夕的回忆泛起：
记忆中父亲成熟稳重帅气，母亲却活泼得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明明两人年龄只差了几天呢......
心理年龄上，却像差了十几岁一样。
“妈。”
林夕回想起原身的说话方式，这样回道。
“你过年会来妈妈这里的，是吧？妈妈这里有很多好玩的，而且现在我也有钱了，到时候带你在京城好好玩玩......”
嗯......
好像原身母亲，原来是京城的某个大家族的子弟。
但是因为当初叛逆和父亲跑了，和家族算是半断绝关系......
好狗血的剧情......
不过后来他们也离婚，倒算是回归了现实轨道......
“应该会回去的。”
“嗯！那就好！对了，你爸给你的钱够用吗？不够的话我这边也可以给你，你别告诉他就行。几万十几万我还是给得起的......”
“呃......不用了，还剩了好多......”
怎么感觉，离婚之后，父母都变得有钱了？
难道，这就是他们离婚的原因？
似乎很合理啊......
“那行，有需要和妈妈说啊。对了，那个女孩......”
林夕赶紧说：
“妈，不早了，我还要写作业，先挂了。”
不用说，林夕就知道母亲肯定是看了那个合奏视频。
天天被人问这个，他都感觉有些生理不适了......
“哦......既然小夕害羞，那妈妈就不问了......你过年记得回来就行。”
母亲语气玩味，嘻嘻笑着说完以上话语，便主动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