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克里斯。
她停下脚步。
“克里斯？”
“嗯。”
克里斯神色平静地朝她颔首，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掠过她脸庞，最后落在了她身后的方向。
他轻声说道：“明日假期就结束了。”
这一点也意味着，姜虞在帝国军校的交换生生涯所剩无几，他们返航光辉星后，姜虞就该回到联邦了。
“啊对。”
姜虞不明所以地点头。
“这段时间多谢你们家的招待了。”
“是我们该感谢你。”
克里斯摇头。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归为一句话，“海因里希永远欢迎你。”
“谢谢。”
姜虞挑了下眉。
深蓝星上的风景确实很美很独特，很适合度假，但为了被塞缪尔找到，她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来了。
两人只是简短的寒暄了两句，姜虞便先离开了。
克里斯望着她刚刚走出来的方向，眸光晦涩不明。
那片区域，只有皇帝的寝居。
*
海神星上的事情解决后，姜虞顺势登上了帝国军队的星舰返航光辉星。
为了表示感谢，德拉肯送了姜虞一艘最新的顶级星舰，维修和保养费用由他们家族支付。
上次赚了个飞行器，这次直接赚了个星舰。
并且这艘星舰不用她操心，待星海集团维护完毕后，会护送至联邦亲自交到她手上。
所以一直到登上帝国军队的星舰，姜虞都维持着好心情。
姜虞前脚刚踏进星舰上的舱房里，后脚便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
“.........”
她无奈地回头，看着青年那张俊美非人的脸庞上，浓金的瞳孔流露出几分神性的淡漠慈悲，六翼的虚影隐隐自身后浮现。
“路西菲尔，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要离开？”
两人同时出声。
姜虞怔了一下，随后点头：“我很快就会回到联邦。”
路西菲尔眸光深深地盯着她。
片刻后，祂才出声：“......带上我。”
祂心中无端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因为那消失的契约，让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
“别开玩笑。”
姜虞哑然失笑，“你可是帝国的守护神，跑到联邦算什么？而且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
只要路西菲尔的解封进度达到30%，她就能解锁助战技能召唤祂了。
“我们不能重新契约吗？”
“.........”
姜虞后知后觉地听出了路西菲尔这句话中的不安，她走上前几步，宽慰地拍了拍祂的肩膀。
“暂时还不行，我现在太弱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姜虞现在确实是个菜鸡。
系统给出的解封进度，更像是她现在所能承受的上限，所以解封进度达到80%后，她才能承受住契约带来的后果。
“我可以帮你。”
路西菲尔垂下眸，清透的浓金眉眼中映照出姜虞的模样，“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我的力量分给你。”
“......那大家干脆一起玩完算了。”
姜虞无语地嘴角一扯。
神明的力量可不像是姜虞通过系统抽取的异能，而是真正的神明之力，她现在根本承受不住。
估计一瞬间就会爆体而亡。
路西菲尔顿时不吭声了。
身后的羽翼虚影似乎也反应着主人此刻的情绪变化，闷闷不乐地耸拉着。
“好了。”
姜虞无奈出声，哄着好大儿，“我答应你，这次不会不辞而别，我们终会见面的。”
原本无精打采的羽翼在听到姜虞这句话后抖落了两下，隐隐有一丝雀跃想要舒展的征兆。
‘砰——’
虚影消失，真正的六翼自路西菲尔身后蔓延伸展，洁白的羽毛蓬松柔软，环绕着淡淡的金光。
舱房内的环境并不算狭窄，但在巨大的羽翼面前依旧显得逼仄，姜虞惊艳地看着祂身后的六翼。
下一秒，她就眼睁睁看着路西菲尔目光平静地从中扯下了一片最为柔软莹白的羽毛。
羽毛周身似乎还浮动着流光溢彩的色泽。
这个举动令路西菲尔的羽翼因为痛苦倏然抖动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姜虞一惊。
手中的羽毛被路西菲尔用神力炼化成一个金色的羽毛项链，祂动作轻柔地环过姜虞的发丝，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和以前一样，主人。”
祂解释道：“你每一次出征，我都会为你送上祝福。”
姜虞：“.........”
她倒是忘了游戏中，光明神的确有赐福净化的能力，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赐福竟然是拔路西菲尔的羽毛。
这羽毛一看就不是简单的羽毛。
她轻咳一声：“以后别再这样做了，这个就够了。”
六翼天使浓金般的瞳孔骤然一颤，眼里的微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祂抿着唇克制着问道：“主人不需要了？”
是不是也意味着......不需要祂了。
这个想法一旦浮现，堕化的气息便如咀跗骨，蚕食着祂的理智，恍若千年来祂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嗯？”
“不是啊。”
姜虞淡定地摇头，她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缘故又无精打采耷拉下去的羽翼，抬手摸了摸刚刚祂拔下羽毛的地方。
“只是每次都要拔一根羽毛，它也会疼的吧。”
‘嗡——’
天使羽翼轻轻一颤，圣洁强大的力量便猝不及防地逸散出去，姜虞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反应，无辜地去看路西菲尔。
“你的翅膀......”
姜虞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西菲尔此刻的状态也不太对劲。
亘古淡漠的脸庞上，此刻却染上了一丝潮红，浓金的瞳孔里，水光潋滟，隐隐有破碎之意。
姜虞立马心虚地收回了手。
“你的翅膀是不是不能让人碰？”
之前在游戏中，姜虞根本没注意过这种细节，而且路西菲尔的羽毛实在太好摸了，温暖顺滑，不见半点锋利之意，反而有一股让人情不自禁深陷的柔软。
“不是......”
路西菲尔摇着头，嗓音沉凝着一股磨人的低哑，祂紧紧盯着姜虞，不见半分情绪的眼底却泄露出丝丝缕缕的渴求。
“再摸一下。”
“你可以碰它，它很喜欢。”
“求你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