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柳柳狐疑的目光,守静真君硬着头皮开口解释。
“她还小,看她之前表现,就知道你们没教过这些。我怕她胡思乱想,干脆就当不知道,反正冷魂香还够用。”
“那你也不能这么干!”
柳柳冷着一张脸,“之前可以查探,是因为有我们在。只有你们两个,真出了意外,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怼完守静真君,柳柳也没放过姜晚。
“你也是!守静怎么了?他说查你就让?你师祖没给你讲,通识课也没讲过吗?!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
“点心?什么点心?!”
姜晚想装个傻,调节一下气氛,但是看看柳柳和守静真君的反应。
挺好的,气氛调节失败了~~~
姜晚急忙改变策略,拉着柳柳的袖子保证。
“好啦,你说的我都懂啦。这不是因为是守静真君吗?咱俩什么关系?你舅舅不就是我舅舅?我保证,我在外头肯定不能这么傻!”
见姜晚这样,柳柳顿感无力,只能瞪了一眼守静真君。
守静真君也无比乖觉,急忙发誓:“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半点不好的心思。而且,我也绝对干不出来这种欺负小孩的事儿!”
守静真君这会儿是真的后悔了。
干嘛那么好奇呢?憋到柳柳回来再查探不行吗?姜晚的问题又不急,完全等得起啊。
“哦,对了。刚刚不是说查探不了,等柳柳回来再看一次吗?”
姜晚眨眨眼,看向守静真君。
守静真君刚刚松下来一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小祖宗,你是怕我死不透吗?
迎上柳柳不善的目光,守静真君僵硬地点了点头,强制自己切换到医师模式。
“姜晚的丹田里,灵力好像变成了结晶。她自己说,灵府也变得很不一样,但是无法刻印,甚至无法描述。所以我刚刚才查探一下。但是她灵府十分抗拒,没能成功查探。我想着,之前也是这样,我们的灵力探不进去,但是你的可以。所以,恐怕还得你去看看她的灵府。”
一口气说完,守静真君才小心翼翼地看了柳柳一眼。
见柳柳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反对,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你灵府怎么了?”
柳柳问道。
“嗯……说不出来。”
姜晚拉着柳柳的手,“你自己看吧。”
柳柳见二人都这样说,也顾不得发火了,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
没有任何抗拒,柳柳就顺利的看到了姜晚灵府中的景象。
不过,与姜晚看到的,不太一样。
姜晚只看到遍布灵府的黑土地,顶天立地看不到顶的树。
这一切在柳柳眼中,就带上了无尽的压迫。
只一眼,柳柳就冒着冷汗退了出来,一脸后怕地问道:
“你灵府怎么变成了这样?”
见柳柳脸色不对,姜晚十分疑惑:“你怎么看起来很害怕?咱们看到的不一样吗?”
守静真君也顾不得刚刚的尴尬,急忙问道:“她灵府之内如何了?”
柳柳定了定神,开口解释。
奇怪的是,姜晚说不出口的内容,柳柳说出来却好像没有什么限制。
“空荡荡的,只有一棵树。只是那棵树,不太寻常。仿佛,有些远古的意味。”
“那树什么模样?”
“看不清,记不得。”
柳柳答的十分干脆。
确实够神秘。
守静真君想了想,换了个问法。
“可有阴邪之气?”
柳柳仔细回忆了那一眼的感觉,不太确定的摇摇头:“应当是没有,要不……我再看一眼?”
守静真君看了看姜晚,又看了看柳柳额头还没消下去的冷汗:“你还受得了吗?”
柳柳点头,又一次试着探出了神识。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柳柳坚持的久一些,足足看了两眼。
“噗!”
一口鲜血喷出来,柳柳顿时神情委顿。
“柳柳!”
姜晚急忙扶住她。
守静真君也是一惊,急忙取出一枚丹药喂柳柳服下:“怎么突然就受伤了?”
柳柳摇摇头,声音虚弱:“确定了没有阴邪之气,但是隐约有两分混沌之气的影子。”
柳柳这样子,显然暂时是不能再出去做什么了。
守静真君在这儿待着也觉得有些尴尬,找了借口说去看看清和真人,就离开了。
送了柳柳回房间休息,姜晚也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刚刚她还能插科打诨转移柳柳的注意力,缓解尴尬的气氛。
这会儿闲下来,她终于开始觉得有些后怕了。
上辈子,她只活到十六岁。
生长环境说不上是童话一样的善良美好,却也没有太多的污浊。
这辈子,依然只有十六岁,师父师祖,师兄师姐,都把她保护的极好。她的生长环境,比起上辈子,甚至更单纯一些。
柳柳刚刚那样生气,她其实是有些懵了的。
那些仿佛只会出现在新闻里,流言中的事,可能差点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如果那人不是守静真君,她是不是……
眼角不知何时,有泪水悄悄滑落。
姜晚突然很想找个人安慰自己一下,可是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去找谁。
以往她有事就去找师父,就好像孩子有了事就去找父亲。
可这种事,她突然不想跟师父说。
师祖师兄都不想说。
二师姐……
姜晚想了想,依然摇了摇头。
二师姐也很疼她,可是,也觉得不太想说。
过了好一会儿,姜晚抱着被子,出现在了柳柳门前。
虽然柳柳这人平时看起来十分不靠谱,可姜晚此刻觉得她可靠极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柳柳看到姜晚,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要来。
姜晚嘿嘿笑着,连人带被子扑到柳柳怀里。
“现在知道怕了?”
柳柳一只手接住她,一只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
柳柳伸出一只手抱着姜晚。
姜晚靠在柳柳肩膀上,心里仿佛一下子就安定了。
“怕什么呢?”
柳柳的声音虚弱,也掩盖不了语气中的锐利。
“错的又不是你!”
“愿意对身边的人带着善意和信任,算什么错呢?”
“真的信错了人,剁了他爪子,戳碎他丹田不就行了?你剁不动,不是还有我呢?大不了咱们回来一起抱着你师祖哭!”
柳柳的话中,带着许许多多的理所当然。
姜晚就在这样的声音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柳柳拎着双刀站在她前面,帅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