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苑在市中心,离中承集团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宋时冕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回到这边住的。
绿苑洋楼那边每当舒意回来他才回去。
很奇怪,好像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叫住所,而两个人才能被称作家里。
御景苑这边是一个大平层,虽然在这边住的多,但他留下的生活痕迹却很少 ,舒意的痕迹更是完全看不到。
其实宋时冕完全不明白舒意为什么要生气,他隐隐约约能猜的到应该是因为他在她出丑的时候嘲笑了他两声。
他只是不理解这有什么可生气。
感情史丰富的姜维齐曾给他传授经验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那么舒意的难搞程度恐怕要位居之最。
简直太难懂了。
也许是舒意的拉黑有些许扰乱了他的心绪,他意外地出现了一些莫名的感受。
宋时冕坐在书房,会想起绿苑家里舒意一脸理所应当地支着脑袋看他睡觉。
宋时冕经过餐桌,回想起明明是她最爱的白斩鸡和蟹粉汤包,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他上床睡觉,会想如果睡觉时身边多一个又是什么感觉。
他闭上眼,拼命赶走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定是舒意的单方面冷战让自己可笑的在意,他向来是被捧在中心的人,落差感是心神不宁的元凶。
舒意的最后一场戏仍是和胡杨的对手戏,下午拍摄,这两个角色分分合合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彼此放手。
几年以后两人在机场重逢,一个赶航班,一个刚下飞机。
没有寒暄,相视一笑后彼此转身离开,相交的两条直线在那一点相交之后自会回到各自的轨迹。
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这场戏他们俩需要重点表达的感情就是释然,可是舒意拍完之后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反而很沉重。
她知道,这个角色教会给她的道理,带她领略的风景,到此就结束了。
胡杨也是如此,毕竟是他的第一个戏,一个二十岁大男孩,眼圈红红的掉了泪。
导演喊咔之后,工作人员给他俩送上杀青鲜花。
舒意认真地和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拥抱道谢,一向刻薄的导演也和蔼了几分。
林白和小糖在一旁等她,她走过去和小糖拥抱,小糖从背后拿出一束花,白纸包着的一束宫灯百合,像一个穿着橙色裙子的法式少女。
林白怀里捧了很大一束花,黑色包装纸束着的蚀刻鲑鱼芍药,粉色花头含苞欲放,一朵挤着一朵,非常大一束,估摸着有九十九朵。
林白笑眯眯地让她抱住。
舒意上下打量一眼林白。
太反常了,这束花太豪了,包装配色极高级,林白是个抠门精,绝对不是他送的。
林白指挥着她抱着花摆动作,拿手机给她拍照。
她表情不太自然,总觉得阴恻恻的,有种不祥预兆。
有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喊:感谢出品方宋总请大家的下午茶。
纸袋上印着一家挺有名的咖啡店logo。
宋时冕?
舒意准备要走了,本来不打算领下午茶,可是一个女制片助理追过来坚持把纸袋递到她手里,并且嘱托她记得参加晚上的杀青宴。
坐上回酒店的车,林白就带上耳机装死 ,拒绝和她产生眼神接触,完全不给她机会发问。
小糖一上车就昏昏欲睡。
舒意百无聊赖,拆开纸袋,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不是什么咖啡。
是一块三角形的青梅栗奶,她最想吃的德渊路那家。
她看了看手机,干干净净,没有来自宋时冕的好友申请。
这边宋时冕和刘律正在开车来的路上。
宋时冕收到林白发来的照片,舒意还穿着戏里的衣服,差点抱不住那束花。
嘴角扯着笑,眼神里有几分不耐烦。
配上她素来骄矜的神色,看起来马上就要冲出屏幕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