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启然慵懒至极地打了个哈欠，“你是何检？”
何检小心翼翼的点头道：“是，大人您…什么吩咐？”
于启然展颜一笑，“不必紧张，如今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当好好感谢你才是。”
何检斗胆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为何您具有两副元神？”
于启然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道：“我比你更想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活在光明无限的现实，而我却得永远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噩梦。”
明明他们都是一个人。
不过…如今潘多拉的魔盒已被打开，他已经率先占领了这副身体的主导权。
想到这于启然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抬头直直问道：“邓曙在哪。”
何检：“谁是邓曙？”
“那只白狐。”
“他…”何检面露难色，“我们翻遍了整座大山都没找到狐狸的身影，那么大的火…只可能是烧死了。”
“死了？”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于启然皮笑肉不笑道：“没我的允许，他不可以死。”
何检简直无言以对。
然而下一秒，他收敛了面上的冷笑，神色阴沉道：“继续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挖掘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邓曙是他的所有物，于启然绝不允许对方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身边。
恍惚之间，他想起曾经在混沌的梦中，所见到的一幕幕。
在表世界里，每当邓曙见到于启然，少年人都会由内自外的冒出喜悦，那是见到喜欢人的神情，明亮又真切。
但如果是现在的他呢，一个肮脏暴力的怪物。于启然的神色暗淡了几分，就像一摊毫无波澜的死水，阴沉又恐怖。
————
白茫茫的昆仑山上，邓曙正端坐在瀑布之下修炼。
昆仑山附近被陆吾布下封印，任何生物都无法做到随意进出。
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自醒来以后，无论邓曙如何呼唤系统，系统都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连个解闷说话的也没有，当真是郁闷极了！
邓曙被彻底隔绝外界，眼下只有修炼一条路，于是每天睡醒打坐，修为可谓是突飞猛进。
次日，一个熟悉的妖怪来到昆仑山
“是你！”邓曙从瀑布跳下来，兴奋的跑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那夜妖怪集市上，为邓曙指路的老板娘。
老板娘听闻微笑道，“我就知道陆吾会收留你。”
“这是你的安排 ？！”这么一想，如此巧合的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手才是。
“非也。”老板娘说，“那是你和陆吾的缘分，我不过是中间搭线罢。”
邓曙诧道：“可是冥冥之中，我却遇见了你，难不成你会算卦不成？”
“不过一点拙见，上不了台面。”老板娘笑道：“说来好久没算那玩意儿，如果你愿意，姐姐为你占一卦？”
邓曙乖巧点头，对此饶有兴趣。
老板娘从袖中掏出一副白骨，骨头背面充满了密集的小孔，看着很是玄乎。
邓曙好奇道：“这是什么。”
“牛骨。”老板娘耐心解释道：“小小卜物。伸出手来。”
邓曙伸出一掌，只见对方在他指腹中心一刺，鲜血顺着指尖从骨头顶端缓缓流下。
那血液进去没一会儿就从孔中经过，最后停留在最后一道裂缝之中。
邓曙见老板娘一瞬间神情不对，轻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沉默数秒，这才缓缓道：“飞来横祸，逃不掉的命劫，最后的归宿需看你的造化。”
听起来似乎有些严重，但邓曙却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不用太担心。”老板娘指着牛骨上缝隙的闭合处，“一旦度过此劫，你会获得你心中一直想要的东西。”
心中想要的东西？邓曙有些疑惑，他心里有什么是一直想要的吗？
老板娘收起了牛骨，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行囊递了过来，“给陆吾的。”
邓曙顺势打开，结果发现里面全是灵草和灵药，心下不安道：“师父在做什么？”
老板娘却避开问题道，“陆吾向来深思熟虑，你不用太担心他。”
“可这是药对不对？难道他受伤了？”邓曙紧张不已，“他说过要找人类讨要一个说法，难道他...”
“不要去想了。”老板娘打断了邓曙，“等他回来，你自己再去问他。”
“带我出去吧，姐姐！”邓曙反应极快，“你能找到昆仑山，定是有出去的办法对不对。”
“你不能出去！”老板娘拒绝的很是干脆，“无论如何你都得待在这里，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
“什么意思？陆吾是不是碰到危险了。”邓曙瞬间急了，“你带我去见师父，我一定可以说服他的。”
老板娘五味杂陈，无力道：“没有你想的简单，你老实待着不要和我犟了！”
邓曙欲言又止地看着，却实在无可奈何。
自从山神离世，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作为诸多事情的参与者他却只能隐身于背后。
未知的压抑压在心头，已经让邓曙喘不上气。
山神之死直接导致人妖关系的破裂。
系统同时消失不见，如今陆吾也音讯未知。
更重要的是，邓曙心里一直牵挂着于启然。
在那趟火灾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于启然的声音，只是后来无论邓曙如何向陆吾求证，陆吾都是避而不谈。
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交代完一切，离开了昆仑山的封印。她回头望去，空荡荡的府邸中间，邓曙依旧一无所知地站在原地。
“瑶池。”就在此时，陆吾却从树后站了出来。
瑶池皱眉道：“你不应该上来。”
陆吾轻声说：“我想看看他。”紧接着他又问道：“卦象如何？”
“你猜对了。”瑶池拉上了头罩，一边拿出了牛骨道：“邪神降世，他是被选中的祭品。”
牛骨上，鲜血所到之处，既能够连成一条艳丽的红线。
“这是天机星！”陆吾大惊。
“没错。”瑶池说：“天机星入命，他早已是天选之人，人妖一旦发起大战，也许他是最后扭转乾坤的关键。”
陆吾顿时唏嘘不已，正色道：“邪神已有所察觉，不能让他找到邓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