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虚眼看着对方，没有马上回答，屋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条件呢？”
良久，方启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嗯？”
操控着苏楠身躯的人似乎没有明白方启的意思，她有些疑惑的看了方启一眼。
“你们的条件，让我停手的条件。”
“你能给出什么让我无法拒绝的价码么？”
方启眉梢微扬，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那表情就像是在问，你不会真带着一张嘴就来了吧？
“这女人现在还活着，难道还不能代表我们的诚意？”
“我很疑惑，你为何对我们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恨，据我所知，我们从未针对过你。”
“苏楠”伸手指了指自己，语气之中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
来之前她就做过针对方启的调查。
让她惊讶的是神恩教和方启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神恩教都没有主动出手对付过方启，要说唯一的恩怨，应该也就是云海镇那一次意外了。
可那次的行动目标也并不是针对方启甚至是大夏，所以在她看来方启对于神恩教表现出来的针对和恶意有些莫名其妙。
闻言，方启不由轻笑出声，甚至感觉对方有一丝幽默。
“我们之间的确没什么深仇大恨。”
“但那些被你们抓走的人似乎和你们也没什么仇怨。”
“所以，针对你们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而且我可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对于任何的非法邪恶组织当然要给予抵制。”
方启轻笑着，随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对面的人也有些讶然，微微思索，随后缓缓摇了摇头。
“那就谈谈条件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弃针对我们。”
“你应该清楚，培养一个人并不容易，尤其是对我们而言。”
那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里满是人畜无害，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好似方启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恶霸，却从来不提神恩教到底做过些什么。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针对过神恩教，但神恩教的隐匿能力很强，即便是大夏这样的大国也拿他们没什么好办法。
可这个方启就完全不一样了，前后几个月的时间，在东部这边损失的人手已经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了。
这种毫无意义的损失已经达到了完全不可接受的地步。
但针对方启，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对方从不隐藏自己的行踪，长期以来就在鲸岛活动。
但突袭鲸岛刺杀对方这种想法，即便是最激进的几位主教也没有想过。
就针对方启的调查来看，他们对于A阶职业者能否干掉方启抱有疑问。
至于S阶，别开玩笑了，你真以为S阶是大白菜啊。
要是神恩教能奢侈到用S阶去搞暗杀，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真以为四大学院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啊，得罪了校长还想走？
至于他的人际关系，稍微调查一下就给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就连这次针对苏楠的计划，都让他们损失不小。
毕竟这里可是龙都，真正的大夏腹地，渗透难度远不是那些边境小镇能比拟的。
“你想要什么？”
沉吟许久，“苏楠”缓缓开口，算是认同了方启的说法，询问起价码。
闻言，方启下意识的摩挲起下巴。
要什么，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难题。
神恩教能给出什么让他无法拒绝的价码么？
良久，方启终于开口，他注视着那双漆黑眸子，淡淡道：“我需要金钱鼠一族的所有情报。”
“只要是你们有的情报，我都要。”
话音落下，对面的人不由得眉头微皱。
方启的条件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不是触手可及的利益，而是情报。
她并没有因为这个提议看轻方启，反而心里对于这个家伙的警惕再次拔高了一些。
“请稍等。”
“苏楠”没有立马拒绝，而是缓缓闭上了眼。
良久，她再次睁开眼，有些意外的看了方启一眼。
刚刚她询问了一下大主教的意思，大主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而且言语之中，似乎还有一些对于金钱鼠一族的……愤怒？
“交易达成，作为诚意，我们会优先给出一部分情报。”
“希望你也能终止对我们的一切行动。”
闻言，方启缓缓点了点头。
“当然，我是一个很有诚信的人。”
“但愿如此……”
“苏楠”深深看了方启一眼，随后又缓缓躺回床上。
“情报会在三天内送到鲸岛，希望你言而有信。”
话音落下，“苏楠”缓缓闭上了眼。
言下之意就是让方启不要为难送情报的人。
方启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过多表示。
看着再次陷入到昏睡状态的苏楠，方启眸光微闪，这次的事情的确给他提了个醒，对方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都表明了他们情报渠道的不凡。
“看来，没办法把对方一棍子打死之前，要换个目标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场谈判只符合双方短期的利益。
无论是方启还是神恩教，心里都抱着弄死对方的想法，只是这点双方都没有办法做到而已。
和解？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