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序失魂落魄了好大一会,人才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过来接。
通知助理之后,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摸出一根雪茄点燃。
风大雪大,一根雪茄抽完,他整个人快要冻成冰雕,助理还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他刚要打电话催人,助理先将电话打过来了。
他刚接上电话,那边助理就火急火燎开了口,“总裁,雪下太大了,车半路熄火了,我一时半会赶不过去,你往前边走走看看有没有计程车。”
周时序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助理这话,怒火嗖的一下,窜得老高,“你怎么办事的?车半路熄火了你不会提前说?白白浪费我时间!”
“总裁,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预见这个车会熄火!”
那边助理一个劲道歉。
周时序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
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宋星辰对他视而不见,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然后又遇到了这件事,这几天像是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
不过助理一时半会来不了,周时序也只能认命地继续往前走。
雪下得大,路上滑,尤其是风大,寒凉的风争先恐后地往他脖子里灌,周时序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罪。越走越觉得憋屈,简直想骂娘!
可夜黑风高,别说计程车,路上就连车的影子都没有。
走了没几步,昏暗的行道树下突然窜出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这几个壮汉头上戴着黑色帽子,将头跟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周时序也没多想。
海城天气寒凉,人出门大多都是这样,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鼻子跟眼睛。
他继续往前走。
就是没走几步,感觉有点不对劲:后面传来脚步声,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他本想回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只是还没等他回头,头顶上有阴影笼罩下来,紧接着他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
也是这时候,周时序才反应过来,他被人套麻袋里面了。
这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他极力保持着镇定,想跟外面的人讲道理,“放开我!我给你们钱。”
话还没落,他就被人踹了一脚,头套着麻袋根本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摔了个眼冒金星。
紧接着那些人就是隔着麻袋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
“呸,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呀,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
“就是,最看不起这种人了,装,让你装。”
“渣男,臭不要脸!”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时序被打得直不起腰来,浑身骨头疼得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样,一个男声才冷冷响起。
“这次是对你的警告,我们家小姐说了,要是你再敢纠缠她,影响她在顾家的富贵日子,下次就不仅仅是打你一顿那么简单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个男人又狠狠地蹬了一脚他的头。
周时序被这一脚蹬得头晕眼花,直到那些人脚步声离开,他还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像是一条丧家之犬,狼狈又落魄。
那些落在身上的击打,还是轻的。
那些话,才是真正让周时序如遭雷击,似是身上的疼痛也麻木了好几分。
所以,这些人是宋星辰找过来的?
他一个大男人,却窝囊到被一个女人叫人打了一顿。
这一刻,他像是自尊被人踩在地上,还踩踏了几脚。
地上寒凉,那种寒凉顺着皮肤爬到心脏。
周时序身体被一阵冷气覆盖。
不过他的心更冷。
像是有什么东西细细密密扎进了肺管里,连带着呼吸都是刺疼的。
宋星辰怎么可以那么心狠!
为了富贵荣华,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对待他!
除此之外,还有自尊被人肆意践踏的愤怒,这些情绪一窝蜂地涌上心头!
他又羞又怒。
恨不得找宋星辰当年质问她一番。
可是却也只能是想,其实他无可奈何,他就连潋园的门都进不了。甚至连见宋星辰一面都难。
周时序浑浑噩噩了很久。
还是口袋里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才费力从地上爬起,拽开套在头上的麻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是助理打来的电话,说是车子好了,人也已经到附近了。
周时序没多说,应了好,跟助理报了位置,这才挂断电话。刚才被打的事,周时序绝口不提,毕竟要脸。
但是再怎么不提,也是纸包不住火。
助理见到他的时候,嘴张成“o”型,人都惊呆了。
毕竟周时序这会儿整个人已经不能用“狼狈”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大概只能用“不能直视”来形容。
鼻青脸肿,嘴角还在流血,本来一张脸看起来还挺帅的,这时候活生生像是一个猪头,要是回去,那是连亲妈都不敢认的程度。
他刚见的时候也差点不敢认,就是只认出周时序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没认出来人。
助理惊愕了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
将周时序扶上车时,助理到底没忍住,下意识开口问,“总裁,你这是遭......”天谴了吧。
就是后面的话助理意识到不妥,及时刹住车,到底是没说出口。
而是很快改了口,“总裁,你这是干嘛了?”
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周时序怎么可能将刚才的事告诉助理,只回了一句,“摔倒在地上,碰伤的。”
摔哪里,能摔得那么均匀,甚至“全面”......
不过这种事情,助理看破不说破,只打了个哈哈,“这下着雪,地上就是滑。”
说来助理过来接人的时候,是车真的熄火了,对周时序被打这件事,也是真的不知情。
也没将这件事跟他将周时序的行程表给苏暖暖这事挂钩起来,只下意识以为,周时序这些伤口是被顾临砚给打的。
只觉得活该。
这人家结了婚是有夫之妇了,还天天死皮赖脸地纠缠,他不被打谁被打?
心里是这样想的,助理也不敢再多说,匆匆绕到驾驶座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