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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红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整个人心神不宁,情思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在梦中又见到贾芸要拉她,她急忙转身就跑,结果被门槛绊了一跤,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从那以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才起身。刚起来,就有几个丫头来找她,要一起去打扫房子的地面,提洗脸水。小红也没心思好好梳洗,只是对着镜子匆匆忙忙地把头发挽了一下,洗了洗手,在腰里束了一条汗巾子,就去打扫房屋了。

再说宝玉,昨天见过小红之后,就对她留了心。他心里想着,要是直接点名让小红来自己身边使唤,一方面担心袭人她们会因此感到寒心,觉得自己厚此薄彼;另一方面又不清楚小红的为人和做事风格,如果她品行好,那自然没什么问题,但要是她不好,到时候想把她调走都不好办。所以宝玉心里一直有些烦闷,早上起来也没心思梳洗,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一会儿,宝玉走到窗边,隔着纱窗向外望去,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好几个丫头在院子里扫地,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擦着胭脂抹着粉,头上簪着花插着柳,可唯独没看到昨天那个让他留心的丫头。

宝玉趿拉着鞋,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门,装作是去看花儿,东瞧瞧西望望。他一抬头,看见西南角的游廊底下,栏杆上似乎有一个人倚在那里,可偏偏面前有一株海棠花挡着,看不太真切。于是他又往前挪了一步,仔细一看,果然是昨天那个丫头,她正站在那里出神。宝玉本想迎上去,可又觉得不太合适,正犹豫着,忽然碧痕来催他去洗脸,他只好无奈地回到屋里,这件事就暂且放下了。 另一边,小红正站在那里出神,突然看见袭人在招手叫她,她只好走上前去。袭人笑着说:“我们这里的喷壶还没收拾好,你到林姑娘那里去,把她们的喷壶借来用一下。”

小红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往潇湘馆走去。当她走到翠烟桥时,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高处都围着帷幕,这才想起今天有工匠在里面种树。她转身望去,看到那边远远地有一群人在掘土,贾芸正坐在一块山石上。小红想去和贾芸打个招呼,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满心郁闷地去潇湘馆拿了喷壶回来,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大家都以为她只是身体不舒服,也没太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一天。

原来第二天是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边派人来请贾母和王夫人去参加寿宴。王夫人见贾母身体不太舒服,也就没去。倒是薛姨妈、凤姐儿,还有贾家的几个姐妹,以及宝钗、宝玉一起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 巧的是,王夫人见贾环下了学,就吩咐他来抄一份《金刚咒》,用来诵读祈福。贾环坐在王夫人的炕上,装模作样地让人点上灯,开始抄写起来。一会儿叫彩云给他倒杯茶,一会儿又叫玉钏儿来剪剪蜡花,一会儿又抱怨金钏儿挡住了灯影。丫鬟们平时就讨厌贾环这种颐指气使的样子,都懒得搭理他。

只有彩霞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彩霞见王夫人正和别人说话,就悄悄地对贾环说:“你安分点吧,何必总是惹得大家都讨厌你。”贾环却说道:“我也知道了,你别哄我。现在你和宝玉关系好,就不理我了,我都看出来了。”彩霞咬着嘴唇,用手指戳了一下贾环的头,说:“你这个没良心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人正说着,凤姐来了,她先向王夫人行了礼。王夫人就开始问她,今天来了哪些女客,戏文演得怎么样,酒席办得好不好之类的话。没说几句话,宝玉也进来了,他进门后规规矩矩地向王夫人说了几句问候的话,然后就叫人帮他除去抹额,脱下袍服,拉掉靴子,一下子扑到王夫人怀里。

王夫人用手在宝玉身上、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宝玉则搂着王夫人的脖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王夫人说:“我的儿,你是不是又喝多了酒,脸上滚烫的。你别再乱动了,一会儿酒劲上来了。去那边安静地躺一会儿吧。”说着,就让人拿了个枕头过来。宝玉听话地下来,在王夫人身后躺下,又叫彩霞过来帮他拍着。宝玉便和彩霞说笑起来,可彩霞却态度冷淡,不太搭理他,眼睛还时不时地往贾环那边看。

宝玉拉着彩霞的手,笑着说:“好姐姐,你也理理我呀。”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手不放,彩霞用力挣脱,说:“你再闹,我可要喊人了。” 两人正闹着,贾环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他平时就对宝玉心怀怨恨,现在又看到宝玉和彩霞打闹,心里的嫉妒和怨恨一下子就爆发了,恨不得马上把宝玉怎么样。虽然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但一直暗中盘算着找机会报复。今天看到宝玉离自己这么近,他顿时起了恶念,想趁着这个机会用热油烫瞎宝玉的眼睛。

于是他故意装作不小心,猛地把那盏油汪汪的蜡灯朝宝玉脸上推了过去。 只听宝玉“哎哟”一声惨叫,满屋子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连忙把地下的戳灯移过来,又拿了三四盏灯,里里外外照了个遍,只见宝玉满脸都是油。王夫人又着急又生气,一边让人赶紧帮宝玉擦洗,一边大声责骂贾环。

凤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炕,帮宝玉收拾,嘴里还笑着说:“老三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我说你上不了台面。赵姨娘平时也该好好教导教导他。” 凤姐的这句话提醒了王夫人,王夫人不再骂贾环,而是把赵姨娘叫过来,狠狠地骂道:“你怎么养出这么个黑心、不懂事理的下流东西来,也不好好管教管教!好几次我都没跟你们计较,你们还得寸进尺了!”

赵姨娘平日里虽然心里总是嫉妒凤姐和宝玉,对他们俩很是不满,但一直不敢表露出来。如今贾环又闯了祸,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不但要默默承受这一切,还得过去帮宝玉收拾。只见宝玉左边脸上烫出了一溜燎泡,幸好眼睛没被伤到。王夫人看了,既心疼宝玉,又担心明天贾母问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一急,又把赵姨娘数落了一顿。数落完,又赶紧安慰了宝玉一番,随后吩咐人拿败毒消肿的药来给宝玉敷上。

宝玉说道:“有点疼,但没什么大碍。明天老太太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烫的吧。”凤姐笑着说:“就算说是自己烫的,也得有人挨骂,老太太肯定会说为什么不小心看着,让你烫成这样!反正到时候肯定得有人受气,明天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王夫人安排人好好把宝玉送回了房。袭人等人见了,都惊慌失措。 林黛玉见宝玉出门了一整天,自己心里也觉得烦闷,找不到个能好好说话的人。

到了晚上,她接连派人去问了两三趟宝玉回来没有,这一趟宝玉可算回来了,却又偏偏被烫伤了。林黛玉赶忙过来探望,只见宝玉正拿着镜子照着自己,左边脸上满满地敷了一层药。林黛玉以为烫得很严重,急忙上前询问是怎么烫的,还想仔细看看。

宝玉见她来了,连忙用手把脸遮住,摆摆手让她出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因为宝玉知道林黛玉有洁癖,见不得这些伤口和药。林黛玉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这个癖好,也明白宝玉是怕她嫌弃,于是笑着说:“我就瞧瞧,到底烫到哪里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说着,就凑到跟前,强行把宝玉的脖子扳过来瞧了瞧,还问他疼得怎么样。宝玉说:“也不是很疼,养个一两天就好了。”林黛玉坐了一会儿,心情郁闷地回房去了。

这一夜,倒也没发生什么别的事。 第二天,宝玉去见贾母,虽然主动承认是自己不小心烫的,和别人没关系,但贾母还是把跟在宝玉身边的人骂了一顿。 又过了一天,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到荣国府来请安。她一见到宝玉,吓了一大跳,问清楚是被烫伤了,便点头叹息了一番。然后她用指头在宝玉脸上画了画,嘴里嘟嘟囔囔地念了一阵,说道:“肯定能好起来的,这不过是一时的飞来横祸。”接着又对贾母说:“祖宗老菩萨您哪里知道,经典佛法里说得可严重了,大凡王公卿相家的子弟,一生下来,暗地里就有许多使坏的鬼跟着,一有空就拧他、掐他,吃饭的时候打掉他的饭碗,走路的时候推他摔跤,所以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孙很多都长不大。”

贾母听她这么一说,赶忙问道:“那有没有什么佛法可以化解呢?”马道婆说:“这很容易,多替他做些积德的善事就行了。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门管着驱散阴暗邪祟,要是有善男信女虔诚供奉,就可以保佑儿孙平安宁静,再也没有惊恐和邪祟侵扰的灾祸。”贾母问:“那要怎么供奉这位菩萨呢?” 马道婆说:“也花不了多少钱,除了香烛供奉之外,每天多添几斤香油,点上一盏大海灯。这大海灯,就是菩萨现身的法像,得昼夜不停地亮着。”贾母问:“一天一夜得用多少油?你跟我说明白,我好去做这件积德的事。”

马道婆听了,笑着说:“这也没有固定的数量,随施主们的心愿来捐就行。像我们庙里,就有好几位王妃、诰命夫人供奉:南安郡王府里的太妃,她许的愿多,心愿大,一天要供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她点的海灯只比水缸略小一点;锦田侯的诰命夫人次一等,一天供二十四斤油;还有几家,有供五斤的、三斤的、一斤的,数量都不固定。那些小家子、穷人家舍不得供这么多,就是供个四两半斤的,也得替孩子点上。”

贾母听了,点点头,心里盘算着。马道婆又说:“还有一点,要是为父母长辈祈福,多捐点没关系;但像老祖宗您为宝玉捐,捐太多了反而不好,怕哥儿承受不住,把福分折了。也别太浪费,要捐的话,多则七斤,少则五斤就行了。”贾母说:“既然这样,那就一天按五斤算,每个月一次性来领油。”

马道婆赶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贾母又吩咐下人:“以后宝玉出门的时候,拿几串钱让他的小厮们带着,遇到穷苦的僧人和道士,就施舍给他们。”

说完之后,马道婆又在贾母这里坐了一会儿,随后便起身到各个院子、各个房间去请安、闲逛。没过多久,她来到了赵姨娘的房间。两人见面后,相互行了礼,赵姨娘吩咐小丫头倒了茶给马道婆喝。马道婆看到炕上堆着一些零碎的绸缎边角料,而赵姨娘正在粘鞋。马道婆便开口说道:“说来也巧,我正缺鞋面子呢。赵奶奶,你要是有零碎的缎子,不管什么颜色的,给我弄一双鞋面吧。”

赵姨娘听了,叹了口气说:“你看看那里面,哪还有一块是成样的?要是有成样的东西,也轮不到我手里啊!不管好的坏的都在这里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挑两块拿走吧。”马道婆听她这么说,真的就挑了两块,放进袖子里。 赵姨娘接着问道:“前几天我送了五百钱去,在药王跟前上供,你收到了没有?”马道婆回答说:“早就替你上供了。”赵姨娘又叹了口气说:“阿弥陀佛!我要是手头能宽裕些,也会经常去上供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马道婆安慰道:“你尽管放心,将来等环哥儿长大了,谋得个一官半职的,到那时你想做多大的功德做不了啊?” 赵姨娘听了,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说:“算了,算了,别再说了。就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娘儿俩哪能比得上这屋里的哪一个?也不是说有了宝玉,就像得了活龙一样。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长得讨人喜欢,大人多疼他些也就罢了;可我就是不服这个人。”说着,她伸出两个指头。 马道婆心里明白,便问道:“你说的可是琏二奶奶?”赵姨娘吓得连忙摆手,走到门前,掀起帘子朝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回到屋里,小声地对马道婆说:“不得了,不得了!

提起这个人,真的是把人气死,说都说不完。我跟你打个赌,明天要是这份家产不都被她搬到娘家去,我就不是人。” 马道婆听她这么说,便试探着说:“还用你说,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也亏得你们,心里也不盘算盘算,就由着她去。不过倒也挺好。”赵姨娘说:“我的妈呀,不由着她去,难道谁还敢把她怎么样不成?”马道婆听了,鼻子里冷笑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我说造孽的话,你们就是没本事!这也难怪别人。明面上不敢怎么样,暗地里还不能算计吗?还等到现在!” 赵姨娘听出这话里有门道,心里暗自高兴,就说:“怎么暗地里算计?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就是没遇到能干这种事的人。你要是能教我这个法子,我一定重重地谢你。”

马道婆见她上钩了,便故意说:“阿弥陀佛!你可别问我,我哪知道这些事。这可是罪过,罪过。”赵姨娘说:“你又来了。你向来是最肯帮助别人摆脱困境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人家把我们娘儿俩逼死不成?你还怕我不谢你?” 马道婆听她这么说,便笑着说:“要说我不忍心看你们娘儿俩受委屈,那还说得过去;可要是说谢我,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就算我贪图你的谢礼,可你能有什么东西打动我呢?”

赵姨娘听她口气有所松动,便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时候糊涂了。你要是真有灵验的法子,把他们两个除掉,明天这家产还能不是我环儿的?到那时你想要什么得不到?”马道婆听了,低下头,过了半晌才说:“到那时候事情办成了,又没有什么凭据,你还会理我吗?” 赵姨娘说:“这有什么难的。现在我虽然手里没多少东西,但也零碎攒了几两私房钱,还有几件衣服和簪子,你先拿一些去。剩下的,我写个欠银子的文契给你,你要是要保人,也能找到,到时候我照数给你。”马道婆问:“真的能这样?”赵姨娘说:“我怎么会撒谎。”

说着,她就叫来一个心腹婆子,在她耳根子底下小声嘀咕了几句。 那婆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果然写了一张五百两的欠契。赵姨娘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后走到橱柜前,把私房钱拿出来,递给马道婆说:“这些你先拿去做香烛供奉的费用,这样总可以吧?”马道婆看着那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又有欠契,也不管事情的后果,满口答应着,伸手先把银子抓过来藏在怀里,然后把欠契收了起来。接着,她又在裤腰里掏了半天,掏出十个纸剪的青面白发的鬼,还有两个纸人,递给赵姨娘,又小声地教她:“把他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再把这五个鬼一起藏在他们各自的床上就行了。我在家里施法,肯定会有效果的。千万要小心,别害怕!”

两人正说着,王夫人的丫鬟进来找马道婆,说:“奶奶在这里啊,太太正等你呢。”于是,两人才分开,暂且不提这件事。 再说林黛玉,因为看到宝玉最近烫伤了脸,总是不出门,她便经常和宝玉待在一起说说话。这天饭后,她看了两篇书,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和紫鹃、雪雁一起做了一会儿针线活,可还是觉得烦闷。她便倚着房门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信步走了出来。她看着台阶下新长出来的嫩笋,不知不觉就走出了院门。

林黛玉来到园子里,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其他人,只看到花影摇曳,柳树轻拂,听到鸟儿欢叫,溪水潺潺。

林黛玉漫无目的地朝着怡红院走去,只见几个丫头正舀着水,在回廊上围成一圈,饶有兴致地看着画眉鸟洗澡。她听到房内传来阵阵笑声,便走进房间一探究竟,原来是李宫裁、凤姐、宝钗都在这里。她们一见林黛玉进来,都笑着说:“这不又来一个。”林黛玉也笑着回应:“今天可真是齐全,是谁下帖子把大家请来的?”

凤姐开口道:“前几天我打发丫头给你送了两瓶茶叶过去,你当时去哪儿了?”林黛玉恍然笑道:“哦,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多谢多谢。”凤姐接着问:“你尝了觉得味道怎么样?”话还没说完,宝玉就抢先说道:“按理说还过得去,不过我觉得不太好,也不知道其他人尝着是什么感觉。”宝钗也说道:“味道倒是挺清淡的,就是颜色不太好看。”

凤姐说:“那可是暹罗进贡来的。我尝着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如我每天喝的茶叶呢。”林黛玉则说:“我倒觉得挺好喝的,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如何?”宝玉立马说:“你要是真喜欢,把我这的也拿去喝吧。”凤姐也笑着说:“你要是爱吃,我那儿还有不少呢。”林黛玉说:“真的呀,那我就打发丫头去取了。”凤姐连忙说:“不用去取,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就行。我明天还有件事想求你,到时候一并让人送来。”

林黛玉听了,笑着说:“你们听听,不过是吃了他们家一点茶叶,就开始使唤人了。”凤姐打趣道:“这是求你办事呢,你还说这些闲话,说什么吃茶吃水的。你既然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嫁给我们家做媳妇呀?”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林黛玉顿时羞红了脸,一句话也不说,转过身去。李宫裁笑着对宝钗说:“二婶子可真会开玩笑。”林黛玉嗔怪道:“什么开玩笑,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罢了。”

说着还啐了一口。凤姐接着笑道:“你别做梦啦!你要是给我们家做了媳妇,还会缺什么?”她指着宝玉说:“你瞧瞧,论人物,论门第,论根基,论家私,哪一点配不上你?哪一点又辱没了你?” 林黛玉听了,站起身来就想走。宝钗见状,连忙喊道:“颦儿,别着急走呀,回来坐着,走了多没意思。”说着就站起来拉住了她。她们刚走到房门口,就看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人进来探望宝玉。李宫裁、宝钗、宝玉等人都起身请她们坐下。只有凤姐只顾着和林黛玉说笑,连正眼都没瞧她们一下。

宝钗刚想说话,王夫人房里的丫头就进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和姑娘们出去。”李宫裁一听,赶忙招呼着凤姐等人离开了。赵姨娘和周姨娘也急忙向宝玉告辞出去。宝玉说:“我就不出去了,你们可千万别让舅母进来。”又对林黛玉说:“林妹妹,你先站一会儿,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凤姐听到了,回头笑着对林黛玉说:“有人叫你说话呢。”说完就把林黛玉往屋里一推,然后和李纨一起出去了。

这边宝玉拉着林黛玉的袖子,只是傻笑着,心里有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林黛玉的脸涨得通红,使劲儿想要挣脱离开。就在这时,宝玉突然“嗳哟”叫了一声,说:“我头疼得厉害!”林黛玉没好气地说:“活该,阿弥陀佛!”谁知宝玉紧接着大叫一声:“我不想活了!”说着,身子猛地向上一纵,离地跳起了三四尺高,嘴里胡言乱语,嚷叫个不停。林黛玉和丫头们都被吓得惊慌失措,赶忙跑去通知王夫人、贾母等人。 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大家一起赶来时,只见宝玉愈发疯狂,拿起刀舞弄着,还不停地寻死觅活,把整个场面闹得鸡犬不宁。贾母和王夫人见了,吓得浑身颤抖,一声声“儿啊”“肉啊”地放声痛哭。

这一闹,惊动了府里的众人,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还有周瑞家的等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媳妇丫头们,都纷纷赶到园子里来看究竟。 一时间,园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大家正不知所措时,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冲进园子里,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想砍。众人见状,更加慌乱了。周瑞家的赶忙带着几个身强力壮、胆子大的婆娘上去抱住凤姐,夺下了她手中的刀,把她抬回了房。

平儿、丰儿等人则哭得悲痛欲绝。贾政等人也被这混乱的场面搞得心烦意乱,顾了这边,又担心那边,忙得不可开交。 其他人的慌张自不用说,薛蟠比众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既担心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担心薛宝钗被人瞧见,还担心香菱被人轻薄——他知道贾珍等人在女人面前总是不安分,所以格外操心。正忙乱间,他忽然一眼瞥见了林黛玉,只见她身姿婀娜,楚楚动人,一时间竟看得酥倒在那里。

当下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要请端公来驱邪,有人说要请巫婆来跳神,还有人推荐玉皇阁的张真人,各种说法层出不穷,热闹非凡。大家也尝试了各种办法,百般医治,祈祷神灵,问卜求神,可都毫无效果。眼看着太阳渐渐西落,王子腾夫人告辞离去。第二天,王子腾也来探望。接着,小史侯家的人、邢夫人的兄弟辈以及各亲戚眷属都纷纷前来探视,有的送来符水,有的推荐和尚道士,可都无济于事。

宝玉和凤姐两人的情况愈发严重,神志不清,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嘴里胡言乱语,什么话都说。到了晚上,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吓得不敢靠近。于是,大家把他们两人都抬到了王夫人的上房,夜里安排贾芸带着小厮们轮流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人守在旁边,寸步不离,只能干着急地哭泣。

这时,贾赦和贾政担心贾母过度悲伤会哭坏身体,而且连日来大家日夜忙碌,被折腾得不得安宁,却依旧毫无办法,两人也都没了主意。贾赦四处去寻找和尚道士,希望能找到救治之法。贾政见各种办法都不见效,心里十分懊恼,便劝阻贾赦说:“儿女的命运,都是由上天注定的,不是人力能够强行改变的。他们两人突然生病,用了各种办法都治不好,想来这就是天意,也只能由他们去了。”贾赦根本不听他这番话,依旧忙前忙后,想尽办法,可始终没有任何效果。 就这样过了三天,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全家上下都惊慌失措,觉得他们没了指望,于是赶紧忙着为两人准备后事,把他们死后要穿的衣服鞋袜都置办好了。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是悲痛欲绝,哭得茶饭不思,寻死觅活的。而赵姨娘和贾环等人心里暗自高兴,觉得终于遂了心愿。 到了第四天早上,贾母等人正围着宝玉痛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睛说:“从今以后,我不在你们家待了!赶紧收拾东西,打发我走吧。”贾母听了这话,感觉就像被摘了心、去了肝一样难受。

赵姨娘在一旁假惺惺地劝道:“老太太也别太伤心了。哥儿看来是不行了,不如把他的衣服穿好,让他早点走,也能少受点苦。你要是一直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受罪,不得安生的。” 赵姨娘这话还没说完,贾母就对着她的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这个烂了舌头的混账东西,谁让你多嘴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会受罪?怎么就说他不行了?你盼着他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了!

他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们拼命。平日里不都是你们在旁边教唆他,逼他写字念书,把他吓得胆子都破了,见到他老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都是你们这些淫妇在背后挑唆!现在把他逼成这样,你们称心如意了,我饶不了你们任何一个人!”贾母一边骂,一边哭。 贾政在旁边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难过,便把赵姨娘喝退,自己上前委婉地劝解贾母。这时,又有人来报告说:“两口棺材都做好了,请老爷出去看看。”

贾母听了,顿时火冒三丈,骂道:“是谁做的棺材?”她连连叫嚷着要把做棺材的人拉来打死。 就在大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木鱼的声音,还传来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和王夫人听到这些话,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让人去把说话的人请进来。贾政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但贾母的话他又不敢违抗。而且他心想,这深宅大院的,怎么能听得这么清楚,心里也觉得很奇怪,便也让人去把人请进来。

众人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人。那和尚的模样是这样的:鼻子如同悬胆,两条眉毛修长,眼睛明亮如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身上穿着破旧的僧袍,脚上穿着草鞋,居无定所,头发蓬乱,头上还长满了疮疤。那道人的模样则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浑身湿漉漉的,还沾满了泥巴。如果有人问他的家在哪里,他会说在蓬莱仙境的弱水西边。 贾政问道:“你们二位在哪个寺庙修行?”那和尚笑着说:“

大人不必多问。我们听说府上有人身体不好,所以特地来医治。”贾政说:“确实有两个人中了邪,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符水可以医治?”那道人笑着说:“你家明明有稀世珍宝,怎么还问我们要符水?”贾政听他这话似乎另有深意,心里便有些动摇,说道:“我儿子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一块宝玉,上面说能驱邪避祟,可谁知根本不灵验。”和尚和道人说:“大人你哪里知道这宝物的奇妙之处。只是因为他如今被尘世的声色货利所迷惑,所以才失去了效用。你现在把它取出来,让我们念些经文,说不定就好了。” 贾政听了,便从宝玉脖子上取下那块玉,递给了他们。

那和尚接过玉,托在手掌上,长叹一声说:“自从在青埂峰分别,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人世间的光阴,过得如此之快,尘缘了尽的日子,就像弹指一挥间!真羡慕你当初在那的自由自在:不受天地的拘束,心里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却因为被锻炼得通灵之后,就到人间来招惹是非。可叹你如今的这番遭遇:脂粉的痕迹玷污了你的宝光,在华丽的屋子里日夜被儿女情长所困扰。一场酣睡的大梦终究要醒来,等冤孽偿还清楚,一切也就结束了!”

念完之后,和尚又把玉摸弄了一会儿,说了些让人听不懂的疯话,然后把玉递给贾政说:“这玉已经恢复了灵性,不能再被亵渎,把它悬挂在卧室的上槛上,将他们两人安置在同一个房间里,除了他们的亲身妻子和母亲,不能让其他女人靠近。三十三天之后,保证他们身体安康,病也会痊愈,恢复如初。”说完,和尚和道人转身就走。贾政赶忙追上去,还想和他们说话,邀请他们坐下喝茶,并且要送谢礼,可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贾母等人还让人去追赶,可哪里还能找到他们的影子。 没办法,大家只好按照和尚和道人的话,把宝玉和凤姐安置在王夫人的卧室里,把玉悬挂在门上。王夫人亲自守在旁边,不让其他人进来。到了晚上,宝玉和凤姐竟然渐渐苏醒过来,说自己肚子饿。贾母和王夫人高兴得就像得到了珍宝一样,赶紧熬了米汤给他们喝。喝了米汤之后,两人的精神渐渐恢复,邪气也消退了一些,一家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李宫裁、贾府三艳、薛宝钗、林黛玉、平儿、袭人等人在外间打听消息。听说宝玉和凤姐喝了米汤,恢复了意识,其他人还没说话,林黛玉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薛宝钗听了,回头看了林黛玉半天,“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众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笑,贾惜春问道:“宝姐姐,你好好的笑什么呢?”薛宝钗笑着说:“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既要讲经说法,又要普度众生;现在宝玉和凤姐姐病了,又要忙着让人烧香还愿,赐福消灾;这才刚刚好些,又要管林姑娘的姻缘了。你们说,这忙得是不是很可笑?”林黛玉听了,脸一下子红了,啐了一口说:“你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会怎么死!也不跟着好人学,就跟着凤姐学那贫嘴烂舌的样子。”说完,她一甩帘子就出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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