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瑶不见了?”
金灿月一早起来梳妆,琥珀就给她禀报这么个消息,她着实有一点吃惊。
庭院深深,深处金家后院,围墙与金玉瑶的院子之间,又隔着好几个小院子,没道理贼人能不动声色地掳走金玉瑶。
她更倾向于金玉瑶离家出走。
“大房那边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昨晚金玉瑶有没有和别人起争吵?”
琥珀摇头,“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像是突然失踪一样。”
金灿月不信,“不可能,再打探消息。”
琥珀领命,缓步退了下去。
描眉完最后一笔,金灿月起身整了整束腰,扶了扶鬓角,缓步踏出闺房,带着翡翠去用早餐。
刚刚夹了一个水晶饺子,她就听见庭院中传来阵阵喧哗,有男有女,好像是大房的人来了。
果然还没见到来人,她的大伯母韩佩兰的尖叫声就传了过来。
“金灿月,你赔我女儿!”
金文弘更是第一个冲进来,猛地一拍桌子,“你把玉瑶藏到哪里去了?快交出来!”
汤汁在桌上流淌着,还有几个水晶饺子横卧其中,像一只只小船似的。
这早餐是没法吃了的。
金灿月擦了擦嘴角,“金玉瑶那么大个活人,我能把她怎么办?”
“我不管,我的女儿平日里没有和谁结仇,就是与你起了纷争。”韩佩兰哭哭啼啼的,捏着手帕,偷偷看着金灿月。
金灿月气笑了,“她勾搭裴君卓,我都退婚成全她了,还有必要弄走她吗?”
金文弘冷斥一声,“昨天你没有退婚成功,谁知道你不是假惺惺做戏?”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
他蛮横无理地坐在金灿月的对面,非要金灿月给个交代。
金灿月无奈扶额,“你们搜查过她的房间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啊?”
金文弘和韩佩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茫然,显然第一时间没发现人,就寻到了揽月苑。
金灿月无语沉默。
这两口子就这么赖上她了?
“我先陪大伯父、大伯母去琼瑶阁,仔细搜一搜玉瑶姐姐的闺房。”
金灿月起身往外走,大房的人也匆匆忙忙地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琼瑶阁。
不等金灿月表明来意,留守的侍女拿着一张纸条,提着裙摆冲出来,“老爷、夫人,二姑娘留信出走了。”
韩佩兰一把抢过去,眼泪流了出来,呜咽道:“是玉瑶的字迹,别人模仿不了。”
金文弘跟着凑过去,将书信读了出来,“爹爹、娘亲,女儿去奔自己的前程去了,你们不要挂念。另外,请帮我转达金灿月,‘我赢了’。”
金灿月:“……”
金文弘和韩佩兰双双转头盯着金灿月,“玉瑶到底做什么去了?你和她在比试什么?”
金灿月:“……”
到底你们是金玉瑶的爹娘,还是我是她爹她娘?
自己女儿什么心思,你们不清楚吗?
金灿月十分怀疑金玉瑶离家出走,或者说私奔更合适,她温和地说道:“咱们不妨去承恩伯府问问,裴君卓在不在家?”
韩佩兰震惊得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她和裴公子私奔了?”
金灿月温和平静地看着韩佩兰,不得不暗示道:“大伯母,可不能这么早下结论,我们先去拜访承恩伯府再说。”
韩佩兰连忙捂住嘴巴,左右看了看。
管教几个仆妇,“你们不许乱说话,败坏二姑娘的清誉。”
大房的夫妇清点了金玉瑶的私人用品,少了几套衣服,金银玉石都不见了,还有零花钱也带走了。
有人指点方向,他们飞快地奔向承恩伯府,门房拦都拦不住。
起初承恩伯府还想否认,说他们家裴公子在京都,以出门未归来遮掩一二。
但是架不住金文弘说要报官,说裴君卓拐带他的女儿。
徐玉华立刻软了身段,哭哭啼啼地说道:“卓儿他不辞而别,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们也很担忧他。”
金灿月心道:果然如此。
裴君卓这么想娶金玉瑶,为什么不愿意退婚娶她,却愿意私奔?
他想坐享齐人之福吗?
仅仅只是他想拥有金钱和美色?
昨天承恩伯府的态度也很奇怪,转变了许多,像是恢复到从前父亲在世时一般。
这就很古怪!
难不成他们发现金家一分为二的秘密?知道她手里握着父亲传给她的商铺?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双方哭着哭着握手言和,转头一看金灿月,就不顺眼了。
韩佩兰怨怪道:“若不是灿月不肯接纳玉瑶丫头,裴公子和玉瑶何必做一对苦命鸳鸯?”
“金灿月,是你逼走了他们!”
现在裴君卓逃走了,也不能写退婚书,金灿月暂时退不了婚。
徐玉华也飘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金灿月,不是我说你,连我儿子的心都抓不住,你怎么当他未婚妻的?”
就连匆忙赶来的江莲心,也听说了此事,叹息道:“我就说你对未来女婿要宽容大度吧?你看你,好好的夫婿被大房抢走了!”
金灿月冷着俏脸,无心相争。
但她说话掷地有声,“你们放心,就算他裴君卓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
“退婚!”
实在是欺人太甚,明知道她明日登门写退婚书,他却逃之夭夭,留下烂摊子。
不管对方在算计什么,她绝对不会妥协。
金家的人责怪她,连江莲心也嫌弃她不够有手段,金灿月一时之间有家不能回。
她漫无目的地走出承恩伯府,顺着宽阔的街道往前走,只看到一座座巍峨的门庭。
贴身侍女琥珀追上来,“三姑娘,有消息了。”
金灿月回头,“什么?”
琥珀着急地说道:“我花了二两银子找人打听,裴君卓公子离开京都,回了老宅。”
金灿月脑子转得飞快,“徐家二老皆在京都,肯定不是徐家的老宅,那就是裴家的老宅。”
琥珀说:“可我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承恩伯府的小厮说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