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胡里昂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在一场奢华的婚礼上迎娶了一名身上带着夺目光环的圣女,随着生活的继续,圣女的光环渐渐变得暗淡,正如渐渐变得平淡日子,然后一切好像被快进一般,直到有一天,他们的房门被大力破坏,一伙穿着统一宗教服饰的狂热信徒冲进自己温馨的家。
随着一阵打砸与歇斯底里的咒骂,那群狂信徒也将他们逼到墙角,并且用手中的火把和长矛在自己面前组成了不可逾越的钢铁丛林。他仿佛在争辩着,恳求着,但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狂信徒们,他的言语如被丢进暴风雨中的一杯水。但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肋下传来剧痛,那个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圣女用一把平日里修剪花圃的剪刀重重的插进自己肋骨的缝隙处,并且还在来回搅动。
剪刀的双刃在自己体内疯狂的开合,他感觉自己的内脏就像老电影的里商贩手中的卤牛杂一般,被剪成食客们好入口的小小块状,而他的爱人却在自己的耳边不点地低吟着:你让我失去了圣洁,你应该被圣火炙烤万年,你要被钉在蚁巢上让蚂蚁在你的体内筑巢····等等,或者类似恶毒的诅咒。
他很委屈,也很痛苦更多是被背叛的不敢,他用自己仅存的力量对圣女说道:“我他妈的没被逼你跟我结婚。”
接着他双手狠狠的一挣,随着啊的一声,胡里昂立即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此刻的他就在卧室内,而尤蒂躺在一边捂着脸哭了起来。
“胡里昂你为什么打我?”尤蒂呜咽着让说道。
“呃,我,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我梦到我被魔鬼抓住了,我···”胡里昂还在说着,但尤蒂已经从床上爬起,一只手捂着右眼,另一只手指着胡里昂。
“编!你继续给我编,你是不是对我心怀不满?你刚才说我他妈的又没逼着你跟我结婚,你是不是这么说的?”尤蒂气呼呼的道。
这下胡里昂彻底傻了,他记得这句话是很小声说的啊,但是他现在可没时间思考这个,连忙解释道:“亲爱的,我确实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我梦到我娶了一个圣女,然后生活一段时间后,一帮宗教疯子冲进来要捅死我,但是那个圣女直接用剪刀捅我,就是捅的这里。”
胡里昂说着,指了指自己梦中被剪刀插过的位置,结果发现这里确实有一条红色的印记,这让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尤蒂有些气不过道:“我刚在在这躺着看书,你直接钻到我怀里,还在这里拱来拱去的,还把我的手压在你身下,我怎么推你都推不动,就只能快速把这只手抽出来,结果我忘了我带着一个手链。”
尤蒂说着,将自己的右手从右眼上拿下来,胡里昂发现尤蒂的眼眶已经有些发肿,而顺着尤蒂的手看去,他发现尤蒂的手上带着一个由一块块小石头编织成的工艺手链。原来是石头编的,难怪会这么疼。
“亲爱的,你先躺一会,我去给你拿消肿贴。”说着,胡里昂一个轱辘从床上跳下。然后管这叫走到自己的行李边,在进行简单的扫描之后,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十厘米厚的包裹,如充气一般,直接延展了一倍,胡里昂从其中的一个夹层中拿出一片巴掌大小的东西,在撕掉上面的一层保护膜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这片消肿贴贴到尤蒂红肿的眼眶上。
“好些了吗?”胡里昂关心道,虽然尤蒂用石头手链给自己来了一下不对,但胡里昂确实是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尤蒂的眼眶上,好在是眼眶,不是眼球,不然肯定要去医院做手术。
在消肿贴中所包含的镇静止痛的药物作用下,尤蒂靠在床边,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过你确实是比之前强壮不少,我当时根本没时间反应,我就感觉是一块砖头直接拍在我头上。”
听起来尤蒂一直都没睡觉,胡里昂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一点,也就是说,自己睡了两个多小时,而这期间,尤蒂一直都没睡觉,他不解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啊,有点心事,这次去火星之后,估计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来,所以有些事情我需要进行交接。”尤蒂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这里,胡里昂有些疑惑,他问道:“交接?你不是已经卸下守秘者侍从这个职责了吗?还有什么需要交接的?”
“一枚卵子。”尤蒂说着,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水杯,咕咚咕咚的开始喝着。
“卵子?他们要这个东西干啥?”胡里昂有些发懵,他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奇怪的规矩。
听到胡里昂的疑问,尤蒂笑了,但是笑的有些凄凉,她说了四个字:“血脉传承。”
“血脉传承?自然派的体系也是看血统的吗?”胡里昂问道,他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血统的说法,只不过这对于一个骨子里有着浓重中式思维的胡里昂来说有点不明所以,他始终认为只有猫狗这种宠物才会论血统。
可能是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有些难受,尤蒂索性把没受伤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缓缓的开始讲述····
自然派传承自古老的德鲁伊教派,后来又和中美洲的神明文化融合,他们认为13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代表着自然选择和幸运,而开创教派的十三个人分别和虔诚的教徒组成家庭,而家庭的职责就是守护守秘者,随着守秘者的子嗣越来越多,他们会将守秘者的头衔以嫡长子或长女继承的方式来延续这个称号,而长子或者长女之外的其他子嗣,则会才成为守秘者圈子的成员,也就是侍奉者,他们的职责是扞卫守秘者得到生命和声誉,如果有人胆敢诽谤守秘者,则会被这名守秘者的侍奉者追杀到天涯海角。
而侍奉者是不可以脱离守秘者圈子的,除非是家庭为守秘者做出重大牺牲或者身体患病严重则可以暂时搁置身份,但如果想要彻底脱离侍奉者,则必须要捐献自己的精子或者卵子,以作为这一支血脉的延续。所以尤蒂此次回来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这次所排的卵子捐赠给守秘者,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从守秘者圈子之中彻底的被释放。
听完尤蒂所说,胡里昂其实打心底里面有点抵触,虽说卵子在正常情况下不要受精就会自动脱落,成为一滩污秽,但胡里昂还是觉得这种事有点违背伦理,不过稍作思索之后,胡里昂就抛弃了这种想法,他在自己的日记里面写道:什么他妈的伦理,现在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哪还有三纲五常,哪还有之乎者也。
尤蒂说着说着,便直接缓缓睡去,而胡里昂则慢慢走到窗外的阳台上,靠在围栏上观赏着这座城市的夜景,其实根本没什么夜景,这里这条街基本一片漆黑,只有很远的高出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胡里昂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深吸了一口,自从下了穿梭机到现在,他一支烟都没抽过,可把他给憋坏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美美的吸上第二口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上方屋顶有动静,手脚很轻,而且步伐十分笨拙,胡里昂认为可能是一个不太熟练的小偷,于是他继续抽着烟,但是他的手已经无声的即将一个瓦罐握在自己手里,准备随时给那个梁上的家伙结结实实的一击。
那个脚步声现在已经来到他正上方,胡里昂已经准备随时掷出这个瓦罐,但他没等到袭击,那个人开说说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的话,但是胡里昂哪里管的上这些,直接腰腿发力,西昂一个铁饼运动员一般将瓦罐丢向哪个声音传来的地方,接着就是一声闷哼,然后一个人随着几片瓦一起嘭的一下摔到阳台上。
胡里昂接着屋内的光,看了下这个被自己砸下来的家伙,看样子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而刚才的声响已经惊扰到尤蒂,她紧忙跑出来,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当尤蒂将这个趴在地上的家伙翻转过来之后,她愣了几秒,大声说道:“快!快救人!”
胡里昂抱着肩膀,有些骄傲的说道:“哼,一个蟊贼而已,放心,我留着力气呢,最多被打成傻子,死不了。”
听到这话的尤蒂愤怒的抬起头,眼睛有些血红,她近乎于低吼的嗓音喊道:“这是当代查克,你真把他弄成傻子,我们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句话确实已经把胡里昂吓成了一个傻子,他在哪里?萨卡特卡斯,自然派的萨卡特卡斯,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自然派的信徒,他现在的行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尤蒂,不行的话我们就。”胡里昂说着就用自己的手掌比作刀,在自己的脖子上空划一下。不过换回来的是自己大腿内侧的剧痛,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这名当代查克轻轻抱起,然后放在床上,并且用行李箱里面的医疗包进行了体征的探测,好在最后的指数显示这个名查克知识被打晕过去,并且额头有些红肿,可能会又轻微脑震荡,但总的来说并不要命。
胡里昂将另外一片消肿贴贴在这个老头的脑袋上,然后又将老头身上的瓦片渣滓清理了一番。
“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买最近的穿梭机航班应该来得及。”胡里昂还是有些担心。
显然,在看到查克没事之后,尤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有些脱力的靠在墙边,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查克爷爷不会为难为我们。”
“爷爷?”胡里昂看着这个也就五十多的家伙,尤蒂今年三十,管这个也就五十出头的人叫爷爷?是不是这个老头的辈分比较大?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尤蒂看着有些出神的胡里昂,她继续道:“查克爷爷已经一百三十岁了,他其实应该是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的人,只不过因为查克爷爷的基因中有着极其罕见的抗衰老因子,所以他看上去很年轻。”
胡里昂听到这里,手不禁抖了一下,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尊老敬老的人,而机哥殴打一百三十岁老头的这种标题瞬间就在他脑子里成型,这种话传出去太难听了,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投掷瓦罐的这只手狠狠的一个大耳光。
整个无语,胡里昂和尤蒂就像是病人家属一样,在床前看护了当代查克怔怔一个晚上,直至第二天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