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间跪上一个时辰,想想清楚。你是我最器重的,可不能像娴妃身边的阿箬那样,在外头犯蠢。”
“奴婢知错,谢主儿宽宥。”
顺心明白这样的处罚实在不算什么,小主她甚至顾虑着保全了一个婢女的体面,是她失了谨慎。若是因她得罪皇后害了主儿,她万死难辞其咎。
婉茵来这一出,一是想让顺心紧紧皮,能将底下的奴才约束好,接下来一段时日,以弘历的狗脾气怕是不会消停;二是今夜她和弘历又会互换,顺心在旁伺候的话,她不敢保证弘历会不会一怒之下处理了顺心。
夜色渐深,长春宫内殿中弘历换好寝衣,正欲躺下安置,忽然眼前场景一变,回到了岁雨轩。
看着手中妖精书生的话本子,弘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好在脚榻边没有守夜的奴才,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很快他又拧起眉来,今夜他想要从长春宫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然就是打了皇后的脸。怀着忐忑怀疑的心情,弘历辗转反侧至半夜才勉强入睡。
婉茵则心情颇好地搂过琅嬅的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抓紧机会开始洗脑,哦,不,是开导她。
只要琅嬅用心护住了永琏,她们二人不会有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当然,话只有从弘历这个皇帝口中说出才有用。
“琅嬅啊,朕往日因着如懿行事不太妥当,让你为难了,但你之于朕是嫡妻,更不会有人越过永琏这个嫡子。”
“作为皇后,日后你不犯下大错,你和永琏的位置谁也无法动摇。对待永琏,你莫要太过严苛,他尚且年幼,比起课业学的好,朕更希望他有一副强健的身子,担起大清的未来。”
琅嬅从宝亲王福晋到如今的皇后,从未听过皇上如此温情的话,她勉强维持着皇后的体面,眼中含泪却始终不曾落下,只哽咽道,“皇上……”
婉茵心下叹息,算算时日这会白蕊姬腹中应该有了孩子,有些事还得提前让皇后醒醒神。
“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有时不能忽视了对身边人的管束,她们做下的事便是皇后做下的。”
“另外也离金氏远些,她不是个好的,异邦之女其心可疑啊!朕言尽于此,希望皇后能好好想一想,不要令朕失望。”
婉茵自认交待清楚了便兀自翻了个身睡去,独留下琅嬅从原先的感动变成了害怕。
是她想用莲心笼络王钦被皇上发觉了还是零陵香暴露了?
她仔细回想着往日的一切,终于觉察出了不对,素练似乎总在她耳边为嘉贵人说话……
琅嬅蓦地惊出冷汗来,她盯着弘历的后背看了许久,很想问一句“皇上既已知晓,过去为何一句不提” ,难道这也是帝王心术吗?
得亏琅嬅没有真的问出口,不然婉茵怕是想撬开她的脑袋看一看,她究竟是从哪里得出弘历心思深沉的结论的!还帝王心术,是新的笑料吗?
翌日,天幕微亮,弘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第一时间查看起身上有无异常。
还好,寝衣还是入睡前换的那件,陈贵人总算没有那么荒唐!
弘历醒来,琅嬅也跟着起身了。昨夜她几乎一夜未阖眼,因此脸色瞧着不太好。
弘历以为是两人未曾安置所致,没有再说什么,万一说错了话……就这样,相安无事地揭过了此事。
婉茵那儿,弘历也并未急着过去,他有个模糊的想法需要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