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白不坐,陵容可不怕劳什子规矩。人家华妃娘娘硬要她坐,她势单力薄地怎敢推辞呢?
宝鹊跟在辇旁,腿都是软的,她死死低着头,她什么也没看见,上面坐的不是她的小主。
回翊坤宫的一路,好些个宫人见了这奇景,“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她们、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华妃娘娘走在前头开路,轿辇上坐的好像是安常在啊?
消息和长了翅膀似的,一个个从景仁宫出来还没回到自己宫里就听了一耳朵。
李静言没被心有怒气的宜修留下,走在回宫路上还糊里糊涂和翠果说着话。
“翠果,皇后娘娘今日怎不问弘时了?”
“弘时读书辛苦,本宫得回去给他做些爱吃的糕点。”
“娘娘待三阿哥真好。”
翠果应和着,听到两个小宫女悄声议论华妃,忙叫住了她们,“你们在说些什么,见了齐妃娘娘也不请安。”
“奴婢请齐妃娘娘安。娘娘恕罪,奴婢也是听小太监们说安常在坐了华妃娘娘的轿辇。”
“怎么可能!”李静言第一个不相信,被翠果扯了衣袖又端起架子,“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奴婢告退。”
“翠果,她们说的不会是真的?”李静言瞪大了眼睛,实在想不出华妃要吃错什么药才能给安陵容坐她的轿辇!
“娘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静言闭上嘴由翠果扶着快步回了长春宫。
任劳任怨地打听了来龙去脉,翠果给齐妃解了惑,“娘娘,翊坤宫可是龙潭虎穴,那安常在想回延禧宫多正常啊!”
“华妃娘娘的为人您也清楚,她放了话让江太医给安常在诊脉,就是抬也要把安常在抬去翊坤宫的。”
“华妃没了协理六宫的权力也还如斯蛮横,这和绑人无异了吧?苦、苦了安常在了。”
李静言拍着胸口慌的不行,幸好那日请安后她就没敢再对上华妃。
“谁说不是。华妃不管不顾的,皇上也纵着她,夏庶人还在冷宫躺着,是死是活都不知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上他还不处罚华妃吗?
“华妃势大,咱们切记离远些,本宫还有弘时要照顾,可不能被她抓到把柄害了去。”
不同于李静言的胆战心惊,齐月宾敏锐地从中察觉出了不妥。
年世兰不是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了,她要对付一个常在,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
“吉祥,昨日安常在从华妃那离开有何异样?”
“主仆二人形容狼狈,尤其是安常在的宫女宝鹃瘸着腿,皇后娘娘赏赐的蜀锦也没了。”
“今晨安常在身边带着的换成了宝鹊。听说宝鹃病了,乐道堂的药味都飘去了富察贵人的怡性轩,好一通叫骂呢!”
“莞贵人作何反应?”
“她遣了浣碧去问候安常在。华妃步步紧逼,莞贵人总要顾及己身。”
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让齐月宾反复推敲着年世兰、安陵容、甄嬛三人的一举一动。
“娘娘是在担心华妃的意图?”
“我和她做了半辈子死敌,她便是找个托词处置了安陵容也不为奇。一个常在让她大费周章……”
齐月宾面上淡淡,修剪圆润的指甲却掐在手心。小打小闹伤不了年世兰的根基,她不允许出乎意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