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防,”刘景沅后退一步,“你若无处可去,待病好些,可去刘相府中谋个差事。”
说完,刘景沅便羞答答地出去了。
李江眼神瞬变,眼底深情四溢:“三百年了……沅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三日后,李江上刘相府自荐,与刘相下了一盘棋,便做了刘丞相的幕僚。
在相府中,李江经常与刘景沅偶遇,一来二去,二人竟生了情意。
陈扬时而来纠缠,可不知哪天因何缘故,竟一病不起,再也没来过。
“如今腊月,夜里冬寒之气加深,沅儿得多加注意才是,不要感染风寒。”
刘景沅正在屋前的窗户赏月,李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并轻轻为她盖上了一件白色披风。
“江郎,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月色朦胧如纱,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梢,静谧而美丽,让人心醉神迷。
“沅儿,你可愿嫁给我?”
刘景沅怔了一瞬,璀璨的眸子闪过惊异,转身看着眼前的良人:“江郎,我愿意。”
“好,如今我仕途已起,我明日就去跟刘相说,我要入赘刘府。”
“入赘?”刘景沅震惊,“江郎,你不会觉得委屈?”
“若不入赘,你父亲如何会安心让我娶你?再者,我只想与你在一起,我已无家可归,如今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只愿与你生生世世相守。”
刘景沅感动不已,晶莹的泪珠一颗颗落下,将头埋进李江的怀中。
扬州的刘相府只是刘丞相的分府,主府在南都,刘景沅只是跟随刘相常住此地。
刘相同意了李江的入赘,他调查过李江的来历背景,都没有问题,而且李江才貌双全,人品也极佳,是个不错的人选,再说了自己的女儿也喜欢此人,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婚礼在南都的主府操办,大婚前一周,刘景沅特地去了一趟山上的观音寺,想为他们二人的婚姻卜上一卦,顺便为二人各求一张平安符。
“缘安大师,为何是……”刘景沅惊呆了,不可置信得看着自己手中的卦签,居然是下下签!
兰芳扶着刘景沅从蒲团上起身,赶紧去找缘安大师解卦。
刘景沅的神色十分失态,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红叶虽好,遇霜则零。”这是下下签的八个字。
缘安大师看了一眼卦签,不免眉头紧蹙,最后只得道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只缘终难成,施主还是早做决断。”
说罢,缘安大师又去拿了两串开了光的舍利子吊坠递给她:“施主乃心善之人,有此缘分亦是前世之德,贫道愿助施主排忧解难,愿施主一生平安喜乐。”
“多谢缘安大师。”刘景沅只好告别,离开了观音寺。
回到家中,刘景沅忧心忡忡,担心是有灾祸降临在她和李江身上,便赶紧差兰芳去把人叫来。
李江正在忙碌婚前事宜,听到是刘景沅叫他去,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沅儿,怎么了?如此忧心忡忡,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郎,我去观音寺求了两串舍利子,给你戴在脖子上。”
李江一怔,正要拒绝,刘景沅却二话不说戴了上去。
李江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灼烧他的身体,他咬着牙撑着:“多谢沅儿,沅儿辛苦了,快些休息吧。”
随后李江赶紧离开了。
“姑爷这是怎么了?感觉哪里不对劲。”兰芳多了一嘴,就连刘景沅也察觉到了。
她想起了那个下下签,难道,他们的婚姻真的有问题吗?
李江几步路就回到了房间,随手一抬,大门自动关上。
他赶紧取下脖子上的舍利子,扔在桌子上,只见佩戴过舍利子的脖子处,已留下一个灼烧的印记,在此印记上,黑色的鬼气四溢。
“我如今还未修成绝,只是半绝,这舍利子佛气高深,长久佩戴,会让我散失修为!!”
“只能如此了!”说罢,李江随手一挥,一串假的舍利子便变化出来,真的舍利子被他拿了个盒子装了起来,放在房间的隐秘处。
他调整气息,运转体内冥力,将脖子上的伤修复了,这才出门而去。
刘景沅来看他,他又恢复了原样,但是他却不敢近刘景沅的身,因为另外一串舍利子被她戴在了皙白的脖子上。
为此,他暗暗发誓,唯有成绝,才能不惧这舍利子。
可是成绝太慢,唯有吸食人的精气才是最快的法子,但他成婚在即,不想徒增杀孽。
他只好拿出自己的圆月玉佩,以此来日日借天地之气修炼。
成婚当日腊月二十八,李江无比欢喜,他终于可以和他等了三百年的心爱之人日日相守了。
刘景沅本是不安,可眼前一切风平浪静,又让她暂时安了心,或许下下签只是日后之景,可今日明明是她最幸福的一日。
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礼炮齐鸣,全府上下红装素裹。
大堂内,红绸摇曳,香烟缭绕,新郎穿着华丽的婚袍,庄重地等着新娘的到来。
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莞尔娇羞,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转之间闪着幸福的光彩。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送人洞房啦!!!”宾客欢呼,一片欢欢喜喜。
“且慢!”一声刺耳的嗓音,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欢呼和兴奋。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朝廷禁军带了大队人马前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堂上奏,刘相有通敌,贪污赈灾款,贿赂买官之罪,铁证如山,特令禁军将其满门抄斩!钦此!!”
“怎会如此!”刘丞相踉踉跄跄,不明所以地站出来,“冤枉啊,我刘府上下满门忠诚,怎会通敌!”
刘景沅闻此,眼前一黑,腿脚发软,身形摇晃,倒在李江的怀中,含泪失哑:“难道,这就是那下下签之意……”
“沅儿,怎么了?”李江不明所以,小心搀扶着她,掀了她的红盖头,见她泪眼婆娑,心疼不已。
“江郎,是我刘家害了你……我该让你走的……”
“不,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李江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握紧了她的手。
“刘丞相,你做了大半辈子的官了,今日被朝堂各官齐名上奏,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禁军统领将圣旨递给刘丞相,刘丞相颤抖着双手接过,眼泪成雨。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不会这样待我!这其中定是有人陷害!!”刘丞相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相信皇上一下子就定死了他的罪名。
“朝堂之上,铁证如山,刘丞相,你该伏法了!”说罢,禁军统领一刀砍了刘丞相的人头。
其余禁军开始冲进大堂杀人,见此情景,所有宾客四处逃窜,婚礼大堂顿时一团乱,刀剑无眼,硝烟四起,好好的婚礼变成了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