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电话打不通时,周建国就知道周家真的完了。
康悦失神落魄地抱着孩子,双臂像机械手一样毫无生气地轻摇着怀里的孩子,一旁的李洋夫妇默不作声,这一家人头顶都弥散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周建国转过身来叹叹气又转了回去,满面灰败。
头顶明亮的水晶灯微微摇晃,康悦听着神色缓了缓,似乎出游的魂魄回到了本躯,她猛地一怔,想起此刻二叔的冥堂应萧条异常。
她满脸悲痛,轻轻把孩子移到周宜怀里,起身对窗边老人说:“爷爷,二叔刚刚过身,他没妻没子,想必现在冥堂上一个人也没有。”想到这里,康悦开始泪声同下,“他一个人躺在那,很可怜。”
“大嫂,你刚刚生了孩子,注意身体。”
周宜抱着孩子起身来安慰。
“唉,现下益然深陷困境,我又抽不开身,你去守守灵吧。小宜,把孩子给我,你陪你大嫂一起去。”
周宜把孩子抱给周建国,陪着康悦来到了殡仪馆。
此刻,外面正下着浓浓的毛毛雨。康悦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四处看了看灵堂。
偌大的灵堂,冷冷清清,只有寒风正拍打着经幡!
那巨响惊得康悦一愣,她回过神来眼含热泪地跑下了车。
“大嫂。”
周宜立马下车,跟在她身后。
两人跑进冷冷清清的冥堂,整座灵堂铺满了满满当当的花圈,寒风一过,吹得那些锡纸,飒飒作响。
康悦走向冥堂的正中央,泪眼婆娑地看向那张灰白色照片,瞅见着照片地下的铜盆里只有点点纸钱灰烬,泪水像瀑布般流了下来。
恐怕这点纸钱灰烬,都是殡仪馆的人烧的。
“二叔。”
她直直跪在地上,拿过摆在一旁的纸钱,大把大把地烧在盆里。
周宜看得难受,也跟着跪下来陪她烧纸。
“大嫂,孩子还小,我哥……你打算怎么办?”
提到周益然,周宜赶紧跳过。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康悦的神色,见她面上无异样,她才悄悄扭头松了一口气。
老公被捕,最疼自己的二叔去世,两件事同时发生,真的是要命了。
康悦撕着最后一点纸钱,朝照片重重磕头了三个响头后扭头直愣愣地看着周宜,“小宜,你哥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被警察抓走?连二叔临死也保不了他?”
周宜开始沉思,她其实是知道家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干净的产业。就拿周益然很久之前弄的那个什么“白鸽助学”她就有所耳熟。
那些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她在外面是听了不少。
她看了新闻,对周益然做出的事情也感到震惊。
自己她自己本身就是周家产业的受益人,她也没资格去谈论她大哥。
“唉,大嫂,这其中的缘由我不太了解,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要为自己和孩子做好准备,离开国内的准备。”
周宜一说完,立马紧闭双唇,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康悦一眼。
见她疑惑地紧皱眉头,周宜直接挑明,“你要往最坏的地方想,万一我哥……出不来了,你要带着孩子出国去。”
“出不来?这么严重?”
“有点…严重,总之你做好出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