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生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低沉而略带狡黠的笑声,然后索性放了笔,若有所指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呦儿白天应该不会闹腾吧?”
傅纹闻言,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说道:“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李百生抓住她的手,嬉笑着回应道:“嘿嘿,你不是答应我了~~~~”
听到这话,傅纹不禁回想起早晨李百生那窘迫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半推半就地说道:“这还没用午膳呢?”
然而,李百生还未等她说完,单手抱起她,起身走到门边迅速将房门拉下锁扣。随后,他一个转身,将傅纹放到了书桌上。
傅纹急忙开口喊道:“哎呀,小心那些拜帖。”
可惜话还未落音,李百生便亲上她的唇,含糊的说道:“坏了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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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端着茶水回到房间,杨氏不解地问道:“茶水怎么没给大人和夫人送过去?”
小兰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小声回答道:“那个……百生哥和嫂子他们……这会儿正忙活着呢……”
杨氏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笑着说道:“不急,等会儿再送过去。”
眼看到了晌午,西厢房都没有动静。
小兰对着杨氏说道:“我去找王婶子先把呦儿的午饭端过来,你先喂了吃,免得饿着了。”
直到过了未初,西厢的门有了动静,李百生抱着傅纹回了卧室。
一直在厨房忙碌的王婶子,急忙将早已热在灶台上的饭菜端进房间。
下午,李百生把弄坏的拜帖重写了一遍,又抱着呦儿逗弄一会,晚上吃了晚饭又早早地歇下了。
晚上,杨氏和小兰在屋内做着针线。烛光映在杨氏的脸上,她眼中满是感慨,轻声对着小兰说道:“我来了这个家里才知道,夫妻间还可以一直这样的好。”
小兰手上的针线活儿未停,只是稍稍抬起头来,不以为然地说道:“百生哥和嫂子他们一路共患难,感情自是深厚。”
杨氏听了这话,慢慢地垂下了眼眸,仿佛想要隐藏起内心深处的情绪一般。
她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世上,并不是每一对曾经共同经历过艰难困苦的夫妻,最终都能够像最初那样恩爱不变啊……”
小兰闻言,不禁抬头看向杨氏,只见她面色略显苍白,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落寞。
小兰看着杨氏这般模样,心中突然一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向杨氏询问道:“杨大嫂,你·····你是怎么被卖到府里的?”
杨氏身子微微一僵,手中针线停滞。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之中。
沉默了会儿,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是在揭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想当年,我与我家那口子·····”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他当年不过是一个穷小子,家中一贫如洗,而我,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家庭条件还算不错,我父母本就盼着我能寻个好人家,安稳度日,可我,却鬼迷心窍看上了他。”
杨氏眼中浮现出一丝追忆,那是曾经年少时的心动和执着:“为了能嫁给他,我与父母不知吵了多少回,闹得家中鸡犬不宁。父母以断绝关系相逼,我却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最终,父母无奈,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成婚那日,我满心欢喜,以为从此便能与他携手共度一生,哪怕日子清苦,也甘之如饴。”
“起初的日子,虽然穷,却也过得有滋有味。我们一起努力,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他说,会让我过上好日子,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我信了,满心满意地跟着他。可谁能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杨氏的声音渐渐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成婚十来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自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起初,只是偶尔抱怨几句。再后来,竟开始对我拳脚相加。每一次挨打,我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我不明白,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说要护我一生的男人,为何变得如此残忍。”
说到此处,杨氏已是泣不成声。
小兰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声安慰说道:“杨大嫂,都怪我,我不应该问你,让你又伤心了。”
杨氏却只是摇头,继续说道:“小兰,你不知道,我曾无数次祈求他,希望他能念及往日情分,可他却充耳不闻。最后,竟狠心将我卖给了人伢子。我拼命挣扎,苦苦哀求,可他却无动于衷。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我就是个笑话·····”
小兰心中满是同情与愤慨地说道:“杨大嫂,你就是太心软了,才被欺负成这样,要是我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好不了,别人也都别想好。”
杨氏只是一味地低头哭泣,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小兰见状,接着说道:“杨大嫂,你想不想报仇?”
杨氏闻言,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怨恨,还有一丝犹豫。
她声音颤抖地说道:“想,怎么不想?他把我卖给了别人,我心里头的恨,就像火一样烧着。我恨不得·······恨不得喝他的血,方能解我心头之恨。若真能报了这仇,也算圆了一桩心愿。我如今,也没啥别的念想,就想好好跟着夫人,把呦儿照顾好,陪着夫人到老,这便是我最大的想法。”
接着她眼中又闪过一丝犹豫,说道:“小兰,只是如今在这府里,夫人待我不薄,我怕····怕报仇会连累了夫人。”
小兰看向杨氏,目光带着几分狡黠说道:“这事不用惊动嫂子,冬子就能解决,咱们略施小计,保准神不知鬼不觉。”
杨氏一脸疑惑,抬眸看向小兰,轻声说道:“什么计谋?”
小兰凑近杨氏,压低声音说道:“他不是嫌弃你不能生孩子吗?那就让他彻底断子绝孙,看他还怎么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