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焕看着信封上的血迹,蹙起眉头,下意识地用手擦拭上面的血迹,但血迹早已经干了。
他纠结再三还是轻轻撕开了信封,这里面装的是列颠国送过来的谈判书。
本来根据外交官的说法,一切已经定下来了。
但是那天晚上他在驻扎的军营,路过外交官帐篷时,看见外交官在和列颠国的人在交谈。
虽然距离较远,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他们私下见面,肯定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他就将列颠国的谈判书偷偷拿出来,想送到京都让女皇找人重新翻译。
趁着夜色他偷偷从军营里溜出来,却被外交官和她的手下发现了。
于是,他被人一路追杀,一直逃到了这个山上。
他本应是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军,却因只是个男子,故而受到军队里士兵的轻视,好不容易树立起威信,却又被外交官的一系列操作将他的权力架空。
所以,现在他只有自己亲自去一趟京都才行,不然国家将会陷入战乱。
他小心地拿出那张谈判书,看着上面的血迹并没有玷污到字,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李沫儿悄悄地站到了他的后面,看着纸上的字,呢喃出声,“英语?”
没想到,列颠国只是那个大不列颠,她看太平天朝的文字算是全文盲,但是看列颠国的文字只能算是个半文盲。
毕竟她虽然英语不好,但也还是能认识不少单词的。
李沫儿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头,这里面没有多少生词,她能够看懂个大概。
“我们村要变成列颠国的地盘了?”
李沫儿看见要列颠国要求把洛城划给他们,不由地惊叹出声。
听到这话,楚骁焕敏感地立马转头看向李沫儿。
“你、能看懂?”
楚骁焕沙哑着嗓子询问,现在他能够勉强发出声音。
李沫儿连忙摇头,“看不懂。”
楚骁焕看到李沫儿的反应,更加疑惑,她明明就能看懂为什么说看不懂。
难道,她是列颠国的人?
想到这个,楚骁焕眼神中透露出危险,快速伸出手,掐住李沫儿的脖子,逐渐加大力气。
“咳、咳……”
李沫儿连忙拍打着他的手,示意他放手,现在她快要窒息了。
她的脸被憋的通红,全身的力气都在逐渐流失,就在她即将看见太奶的时候,楚骁焕松开了手。
李沫儿坐在地上,不停地大口呼吸,待看见楚骁焕的时候,立马向后退了退,脖子上的疼痛感还存在,那窒息的感觉她也没有忘。
怪不得苏厌离会叮嘱她,安全最重要,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救回一个白眼狼。
楚骁焕看出来李沫儿的害怕,他将手里的谈判书递给她,“这写的什么?”
他的语气要柔和多了,但也让李沫儿感觉到更加危险,这个人精神极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疯,要掐死自己。
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远处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楚骁焕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把手中的谈判纸塞到了信封里,扔到了离李沫儿不远的地方。
“刚刚是我冒犯了,但是这关乎我们的国家,还请娘子帮忙看一下。”
楚骁焕哪怕是躺着,也还是费力地向李沫儿作揖,以示自己的诚意。
国家面前,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李沫儿也看出他眼底的焦急,于是,小心试探着拿到信封,然后又快速地回到自己刚刚待的地方。
“嗯……这个上面写,让我们割地给他,他给我们金子。”
大篇幅的一段话,李沫儿就总结出了这两句,其他太过高端的句子,她就看不懂了。
“他们让割哪些地方?”
就这些信息,楚骁焕就完全确定那个外交官是叛变了。
她甚至告诉自己,列颠国只要求每年给他们一些牛羊之类的动物,以及农作物,并教给他们种植的技术。
完全没有提到需要割地的事情。
李沫儿愣了愣,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看,“洛城,茂城好像还有盐城。”
李沫儿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还好这些都是拼音,她能够认出来。
她怕楚骁焕再问她什么,连忙把谈判书放进了信封,给他扔了回去。
楚骁焕没有说话,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竟然要他们国家那么多地方。
甚至还要盐城,那可是产盐的重要地方,整个天朝百分之八十的盐都是从盐城那里运出来的。
因为盐城靠着海边,有比较成熟的产盐产业,也是整个天朝除了京都最富有的地方了。
没想到列颠国的野心如此大,竟然想把握住天朝的命脉。
李沫儿听到那咬牙声,还有楚骁焕由于握拳过于用力,引发起关节咯嘣咯嘣的声音,不由地脊背发寒。
她本来只是想给他换个药,没想到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她再也不想多管闲事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慢慢挪动自己,不断地靠近洞口,打算溜走。
此时的李沫儿,和那晚对汪羡那般残忍的李沫儿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要是李林在这儿,都要怀疑现在的是不是她本人了。
那么怂,一点也不果断,那般贪生怕死。
“我姓林,是个士兵,将军让我把信封送到京都,只不过半路遇到袭击,受伤沦落到此,感谢娘子相救。”
楚骁焕隐藏了自己真实的姓,毕竟楚姓在天朝并不常见,再加上他在军队,很容易就能猜出来他是谁。
所以,他就伪造了一个身份。
李沫儿听到这话,向外挪动的动作定在了那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扔下他跑路,但是听到他声音里的无奈和悲伤,却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我,我叫钱多多,就是一个普通农民。”
钱多多的名字一说出口,李沫儿就感觉到了有些陌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面对楚骁焕,李沫儿不敢完全的相信,她只是同情。
她就将自己真实的名字报给了他,一来是怕他找到李家村去找自己,二来她也想以自己原来的名字重新认识其他人。
楚骁焕听到她说自己的名字,有些惊奇,她不应该知道告诉别人名字的含义吗?亦或者和他一样都是假的。
李沫儿没有主动提起英语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楚骁焕也没有问,他还沉浸在李沫儿告诉他全名的疑惑中。